汉斯看着眼前的罗曼,恍惚间他好像看到说话的是大公,正握着剑目视着北境,身旁国王站立。
“既然没有多余的土地封赏,那么还请陛下给我粮食佣金,我自会北上把蛮荒的北境化成我的领土。”
回忆破碎,罗曼棱角分明的脸上几乎和大公有着八分的相似,竟然连说话的方式都是如此。
“可我们的战力远不如对方。”汉斯说道。
他对战争并不了解,也一直都不提倡战争,因为战争会消耗太多的钱财,而钱财只会从平民手里剥削出来。
北境大公曾在开玩笑时提过汉斯并不适合开疆扩土,他是个守治之臣,如果出现在太平盛世,一定会有所作为。
“还没到最后一刻,一切都可以改变。”罗曼的语气平静。
“三天的时间,可改变不了什么。”
“不,不是三天,是三周。”罗曼认真道:“从住入这个城堡开始,就已经在改变了。”
“抱歉了汉斯先生,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告诉你。”
罗曼略有歉意的说道,他令仆人带来纸笔,然后一一将自己这些天的所作所为和目的计划写在纸上,一方面助于自己的理清,一方面让汉斯更好理解透彻。
从训练卫兵的目的,进展,以及之后的计划,事无巨细的告诉了汉斯。
因为有手册的指导,因此罗曼的计划目的始终明确,组建武装力量为明线,同时尽可能多的增加领主的声望,这些日子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围绕着这些展开。
汉斯的眼睛从理解逐渐变得恍然,又慢慢变得惊讶,最后难以置信的看着罗曼。
一股陌生感从心底涌现。
罗曼少爷现在似乎已经彻底变样了,连计划都是如此的精确简练,就是那些远在王城坐在位子上几十年的老学究,估计都很难想出这样精炼的措施。
这还是那个少爷吗?
疑惑在心底涌起,但很快被汉斯压下去了:
现在又更重要的事情,不管少爷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纨绔,但眼下这些都不重要。
对付好萨斯男爵才是重点。
“所以少爷你现在需要把说服巫师为你效力这件事提前了。”汉斯揉了揉眼眶。
“没错,”罗曼点点头,他的本意是再过几天,但今天雷托的拜访不得不让这个计划更早的踏上日程。
“我明天就会在猎户的推荐下前往巫师的住所,如果可以,我需要你帮助我。”
“我的荣幸。”汉斯一只手放在胸口。
………………
巫师一直都是罗曼眼中最奇幻的名词。
究竟是怎样的一群人才会拥有足以让天地元素的力量为之己用,不过是常见的一些药草材料,却能化身奇妙的药剂,甚至足以让遍布大陆的庞大教会都为之惧怕。
在小时候接受的教育里,就有过对巫师的集中解释。
通过咒语以及拥有魔力的身体引起元素的变化,从而产生超自然的现象。
而在巫师体系日益成熟的今天,已经有了专门的体系划分。
从力量划分体系里,从一阶到四阶,一阶意味着已经入门,能够沟通天地间的元素并且聚集起来,集中释放,而四阶则意味着巫师的巅峰,达到过四阶的巫师屈指可数。
然后便是巫师类别,根据每个巫师与自然共鸣的对象划分,每个巫师的能力都不一样。
比如就有能够操控动物的巫师,也有与土地共鸣的大地巫师,还有给人体增加buff的辅助型巫师。
一些王宫里的驯兽师,或者表演火球杂技的演员……他们都有可能拥有巫师的身份。
而谈到巫师另一个不可忽视的便是炼金术了。
作为与巫师相挂钩的炼金术,巫师们对炼金术的重视程度甚至比过一切。
一个成功的炼金术能够产生超乎想象的作用,甚至对巫师自身的修行都极为重要。
比如王城里曾有巫师炼制出一种能够让人雄起的蓝色药丸,迅速受到了各大嫖客的喜爱,而这位巫师也因此被尊崇为“打桩巫师”,名誉王城。
如果以炼金术为筹码,应该会让那些隐居的巫师动心吧。
一夜在忐忑中度过,第二天一早,罗曼也是早早的起来,在吃过早餐后,迅速召来了汉斯。
“出发吧。”
罗曼把炼金术典籍贴身放好,看着急匆匆赶来的汉斯,说道。
隐居在石头镇的巫师住在荆棘岭里,这点几乎猎户们都知道,甚至有传闻说过对方是逃避追杀来到了这里。
带路的猎户已经在门口等候,看见罗曼和汉斯出来后,他有种见到活菩萨的那种激动,兴奋的跪了下去:
“猎户埃斯·泰尔,见过领主大人和汉斯老爷!”
这可是这几天整个镇子里传的最耳熟能详的人啊,见到活人了!
“礼毕吧。”罗曼跨上马背,抓住深褐麻绳,胯下战马嘶鸣。
一行人在战马的驰骋下迅速的到达小镇的边缘。
而进入荆棘岭的时候,还不到中午。
太阳从东方斜照在森林里,透过泛黄的枝叶,将点滴阳光渗析在柔软的被落叶敷裹的泥土上,丁达尔效应让这里的一切都有种梦幻的暖洋色调,能无比清晰的看见,光束中雀跃的浮尘。
轻轻的枯叶破碎声在森林的边缘响起,随着太阳方位的偏移,逐渐的朝着森林深处递进。
“就是前面了。”埃斯看着前方的密林,说道。
罗曼摸了摸胸前,然后大步的向前走去。
不多时,树林里一块平地在视线中出现,继而是被砍成碎片的木柴,还有着淡淡的硝烟飘散。
走近了,罗曼看见一间木屋在平地上搭建,木屋的一侧摆放着一个足以塞进一个人的锅炉,锅炉中哧哧冒着热气,火堆在锅底舔抵。
而一旁,一个佝偻着身子的白发男人身穿麻衣,带着黑高帽,目不转睛的盯着锅炉。
“砰!”
锅炉猛然爆炸,液体从锅炉里溅开,黑帽男人心态瞬间炸了:
“啊啊啊啊!该死的炼金术!又失败了!”
把锅炉一把掀翻,男人还不解气,又狠狠的踹起锅炉,良久,看着被掀翻的锅炉。
有些无奈。
揉了揉肩膀,
又缓缓地把锅炉扶起。
看起来身心疲惫的,擦拭着锅炉,如着魔般的重复呢喃:“失误了,哪里的问题……是哪里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