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惊梦

李自白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感。他用尽余生所有力气狂奔，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飞速闪过无数的念头，试图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难道自己真的穿越了？这一切真的不是梦境？

他的心跳如鼓，每一下都重重地敲击着他的胸膛。狂奔中他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反派死于话多，草包死于想得的多，眼下当务之急是先脱险，再想有的没的！他不住回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慌乱。

余光中他仔细观察着眼前的士兵们，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凶狠和残忍。他们手中的武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随时都会夺走他的生命。李自白就算再反应不过来，再迟钝也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自己也并不是那些武侠小说中的主角，没有神奇的武功和超凡的智慧。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被困在这个陌生遭遇中的普通人。

“或许，我应该试着和他们谈谈，这一切一定是个误会，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条生路。”李自白在心里犹豫着，但他也知道，把希望寄托在别人那里是个更愚蠢的决定，他必须想办法逃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还想见到家人，还有那样多的事没有做，怎么会莫名其妙死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处境里。

“哈……呕啊……”

持续的奔跑几乎榨干了他胸腔里所有的空气，喉管一阵阵发紧，弥漫着窒息的血腥味，肾上腺素已达到顶峰，恍惚中心脏依旧被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绝望凌迟着。他的心跳如鼓，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提醒他，这一切不是梦境，是可笑荒唐的现实，他已经无处可逃。

死不可怕，因为人早已被死前的恐惧杀死。

“在这里！妈的，太能跑了，你们内宫的给这小子吃挺饱啊，四匹马都他妈追不上！”

他拼尽全力奔跑着，试图摆脱那些士兵的追捕。然而，那些士兵足下的铁蹄却紧追不舍，他们的脚步声在李自白的耳边回荡，仿佛永无止境。

李自白感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追赶着他。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仿佛无法吸入足够的空气。他回头望去，只见那群士兵已近在咫尺，一个闪身下马的功夫就个个长剑森然，面目狰狞地朝他逼近。他们的剑光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随时都会夺走他的生命。

逃不掉了。

“十六皇子，奴婢们奉皇后娘娘的命令捉拿你去细审，却不想你竟敢畏罪潜逃，皇后仁慈，我等自会给你个痛快！”

突然，一名士兵猛地伸出长剑，朝他刺来。肾上腺素再次发挥作用，李自白侧身躲过，但剑锋划破了他的衣袖，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顿时染红了他的手臂，良久便又是一阵剧痛，更加证实了这一切不是梦境这个糟糕的猜想是事实。

最后一丝力气已然耗尽，这一场死亡版千米越野测试落下帷幕，他输了。

那些士兵围了上来，将他团团围住。他们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一只耳朵，两枚金，眼睛四枚，四肢若干，谁先来。”

就在他大脑已经生理性放弃思考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他心中一喜，难道是救兵来了？他立刻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队身穿铠甲的士兵疾驰而来。

李自白心中一阵狂喜，也不知何种神通赋予了他神力，他竟然再次逃脱了训练有素的士兵金锣密布的追捕，他立刻挥舞着双手，试图引起那些士兵的注意。然而，那些士兵并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加快了速度。

李自白的心沉了下去，他意识到这些士兵并不是来救他的，而是来追杀他的。此刻他才终于感到一阵彻骨的绝望。

“你们几个是干什么的！一个瘦鸡干儿都抓不住，奶奶的，还怪能跑，整老子一手血……那小子不是跑不动了吗，快点办了差事给皇后娘娘交差！”

就在他即将放弃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浓烈的梅香扑鼻袭人，在与燥热的眩晕感的对比中冷得透彻心扉。

然而眼前只有跟随他飞速变换愈发模糊的景色，隐隐约约他似乎听到了背后追赶他的士兵陆续传来濒死的惨叫声，但更多的是自己剧烈的心跳和呼吸声，以及耳膜如雷鼓般的声声剧痛，因此他不敢停下，也不敢去看身后发生了什么。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跑晕了，竟然就在这股诡异的奇香中戛然而止地昏死了过去。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迷迷糊糊的发现自己似乎躺在一个类似医务室的地方，很快就看到了狗剩苟万青那张脸熟悉的轮廓，他看起来似乎很着急，但他此刻听觉并没有恢复，只能看见对方正和医生嘴巴一张一合的说些什么。

“你们这些大学生啊，天天熬夜追剧打游戏，昼夜颠倒，猝死就是这么发生的，好在你这同学身体素质不错，就是低血糖，放心吧。”女医生略带责备地看着二人，补充道，“低血糖也很危险，记得按时吃饭。”

“谢谢老师，那他这啥时候可以起来啊？他平时不熬夜的，是不是别的啥毛病？”

女医生看了眼李自白苍白的脸色，叹了口气：“他不是本地的吗，你给他爸妈打个电话，带去好好查一下，也有可能是营养不良，你下午应该还有课，别耽误自己了，去吧，我看着呢。”

苟万青连忙点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等李自白意识清醒了后询问到他家里的电话号码。告诉李自白的父母不用担心，可能只是低血糖，已经得到了及时的处理，但还是要去医院做一下进一步检查，顺便十分贴心地向辅导员给他请了个假，就起身赶紧上课去了。

李自白想要开口说话，但是喉咙里却像被堵住一样，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

他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可怕的梦，但什么也记不得。

“妈，不打紧，我自己感觉没什么问题，到时候不放心你和我爸放假咱们去市二院看看。”

听到儿子的声音，李自白的母亲松了口气，“你吓死我了，现在没事就行，你爸爸单位还有事情，我晚点告诉他，明天我们去学校接你去看看，可千万别有啥毛病啊，哎……”

“没事妈，放心，肯定没啥问题，就是晕了一小下，没事啊，嗯好，明天见，挂了哈。”

挂断电话后，李自白也惆怅起来，虽然除了精神不佳，头脑混沌以外，他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别的明显不适，但也害怕自己是不是真身体出了毛病，算了，明天和爸妈去医院看看，遇到问题解决问题。正这么想着，他随即感到一阵疲惫袭来，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下午了。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医务室的小床上，温暖而明亮，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力气，可以坐起身来了。

苟万青坐在他的床边，手里拿着一杯包装稀软的热粥，一看就是食堂最为昂贵的紫米粥，售价高达三元，“来，喝点粥，补补，看给我哥虚的。”

“难为你四点钟买粥，校医院离食堂不近，还热乎着，谢谢了。”李自白没有力气和他斗嘴，接过粥碗，小口地喝着。

“害，这会阿姨们做晚饭呢，我赶上热乎的了呗，别谢你爸我，吃手抓饼吗？”看着苟万青藏不住关切的眼神，李自白心中其实是对这位相处了三年的室友充满了感激的。

“谢谢你，苟万青。”李自白真诚地说道。

苟万青笑了笑，“咱俩谁跟谁啊，你嫌爸爸是狗，爸爸待你如初，要说你这次晕的莫名其妙，谁不知道你白哥作息规律，当属天之无愧的差一分没保上研的考研卷王，要我说你就是太卷遭报应了。”

“你白哥再虚也可以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朝廷的亲爸爸，别说我了，你要再昼夜颠倒看你那些破玩意，爸爸我就是前车之鉴，刚那大夫说得对，咱们现在一个个年纪轻轻就一把年纪，这可不行。”

“哎呦呦呦，哥又开始祖传官腔了，李处长，什么时候让叔叔阿姨带带我，我可太想进～部～了～”

“苟科长，提醒你一句现在体制内逢招必考，我爸妈还两年就退休了，你可别乱造谣，好好学习吧。”

这边嘻嘻哈哈插科打诨，另一边直觉告诉李自白突发的晕厥还是事有蹊跷，虽然他想着无非就是一些七七八八的小毛病，但的确也需要尽快去大医院查明，即便有什么也是早发现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