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了绝症!
但我每天早上都会顺手带一屉包子给桥洞下的一个乞丐。
老乞丐吃着包子,打量了我一眼,“你不是一个短命的人!”
他顺手将一张银行卡扔给了我,说道,“这一百万你拿去治病,不够再来找我。”
1
我提着两笼包子来到了一个只有左手的乞丐的面前。
“我得了绝症,治疗费还没凑够,以后不能再给你送包子了。”
乞丐嘴里塞满了包子,“你不是一个短命的人。”
然后转身从身后拿过来了一个破袋子,在里边翻找一会儿后,拿出一张卡扔给了我。
“呐,里边的钱够你看一阵子病了,花完了再来找我。”
……
“您都是这么大气的么?”
我捏着手里的银行卡,一脸错愕地说道。
“我做乞丐是因为我喜欢做乞丐,不代表我赚不到钱,但我知道,你是真穷,买包子都一直买素馅的。”
乞丐一脸略微抬头,轻蔑的瞅了我一眼,往后一躺,闭上眼睛便不再理我了。
我去,我居然被一个乞丐给Diss了?
一年前,他饿晕在了街上,我救了他。
自此之后,每天都会来给他送包子。
可一年来,他这是第一次跟我说话,我还以为他是个哑巴呢。
“哦,对了,不用还了,这些钱你不花我也就扔了。当然,你也还不起。”
我,“……”
伤害性挺大,侮辱性也极强。
“快治病去吧,别放弃治疗。”
这乞丐…用词儿还挺潮的你说气人不。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狠狠的看了他一眼,拿着卡就离开了。
刚巧路过一个取款机,我把卡放进去一查。
紧接着我像被雷击了一样杵在了那里。
卡里居然有…一百万。
做乞丐现在都这么卷了么?
将来我一定会还他的,但眼下,活命要紧。
2
我去医院接受了治疗。
医生告诉我,“我给你申请的社会补助和医院补助都批下来了,以后你的治疗花不了几个钱。
安心治疗吧以后,放松一些,你还年轻。”
哈,我这是要转运了么?
一年多的折磨让我身心俱疲,我决定奖励自己一天的假期。
带上我尘封已久的小鱼竿,来到了乡下的一条河边。
坐在断桥上钓起了鱼,不知不觉,天都已经黑了。
鱼又上钩了,我赶忙收线。
“把老子放回去。”
谁在说话?我猛然的往四周看了看,没人呀。
“别拉了,疼疼疼…疼死老子了。赶紧的,把我放回水里去,老子要憋死了,你个贱人。”
我慢慢的转过头,一脸惊恐的看着那条鱼…
卧槽。
我顿时吓得连鱼竿都扔进了水里,身体像安弹簧一样直接在原地跳了起来。
“汪汪汪,嗨,兄dei,你钱包儿掉地上了。”
惊魂未定的我,再次转头往旁边看去。
只见一只流浪狗,吐着自己的舌头趴在我的不远处,用它那两只狗眼盯着我,时不时地瞅一眼地上。
“见鬼了!”
这是我一年来,感觉身体最好的一次。
我撒起脚丫子,蹭的一下就窜了出去。
可好死不好地刚巧踩到了脚下的马扎,整个人顿时摔飞了出去,直接趴在了地上。
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从我的头顶响起,“你没事儿吧?你没事儿吧?你没事儿吧?”
这个灵魂三问,怎么这么熟悉?
我抬起头看到一个十七八的小姑娘,蹲在我的不远处,一脸俏皮地看着我。
她伸出手,轻轻地放在了我光秃秃的头顶上。
瞬间我感到一股暖意遍布了我的全身。
我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一个古人的装扮的女孩,穿着一身粉色的汉服。
一根漂亮的金色发簪插在她盘起的秀发间。
我被她倾国倾城的容貌和奇异的装扮惊呆了,但不一会儿,我又发现似乎哪有又有些不对。
这个地方很空旷,我刚才往四周看过,明明没有人啊。
在月光的照射下,我看到了我的影子。
但她…却没有。
“你…你是…”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趴在地上的我“蹭”的一下就直挺挺地弹了起来。
“别怕,我刚才是用小鱼和狗狗逗你玩儿的,只是不想让你伤害它们。我是…”
她站起身来,似乎还要说什么。
可声音却戛然而止,像遭受到了什么束缚,张着嘴巴却说不出话来,脸上也露出了一种极其痛苦的神色。
突然,她像是被什么击中一样,整个人在我面前碎裂开来,瞬间化作了点点的星光四散而去…
“呵呵,鱼会骂街了,狗说话了,人隐身了。”
我“啪啪”给了自己两个耳光,“我他妈指定是做梦了。”
我一边失魂落魄地笑着,一边行尸走肉般的往家走去。
那晚我把家里的所有神像都贴进了我的卧室。
财神,灶王,观音,等等等等等。
可还是一夜无眠。
3
第二天早上,我惊讶地看到镜子里的我,头上居然长出了几根乌黑的头发。
身体也是感到从未有过的轻盈。
我顿时想起昨晚那个女孩将手放在我的头顶时的那股暖流。
是她…
想活着的欲望让我最终战胜了恐惧。
之后一连十几天,我都会来到这个乡下的断桥上。
可她一直都没有再出现过
直到一个月圆之夜,我站在断桥上静静地看着水面,突然发现,这里的景色还真是挺好的。
提起头望着天空,我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看一看夜空了。
“你得了很重的病。”
一个轻柔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
我内心一颤,但很快我就平复了下来。
死我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
她的声音犹如天籁,传入耳中总让我浑身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感。
“是啊,没几天可活了,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么?”
我侧过头,看着她。
月光下的她,真的好美。
今天的她没有盘起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微风吹过,随风轻轻舞动着。
我有一种错觉,她仿佛全身都散发着一种淡淡的仙气。这根本不应该是出现在凡间的人。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反观一脸病态,双眼深陷的我,弓着腰站在她的身边,连头发都没有了。
我还曾经认为她是鬼,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相比之下,我不是比她更像鬼么?
“我是…器灵,这条河里,似乎有什么一直牵引着我。”
“什么是器灵?那你…”
我想要说什么,可就在张嘴之际,她又像上次那样,突然的消散在了我的面前。
消失前的她依旧是一脸的痛苦,她似乎非常地犹豫,但最终还是张了张嘴巴。
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我读出了她想说的话。
“救我”。
我愣愣地站在断桥上,死死的攥着拳头,内心怒不可遏。
这不是断我活路嘛?
我缓缓地张开右手,一点星光出现在我的掌心处,眨眼间就没入了我的体内。
“我一定要弄清楚这一切的真相。”
4
自那天之后,我的身体似乎越来越好了。
头上原本几根的黑发,变成了一小撮。
虽然看起来很滑稽,但我没舍得剃。
因为对我这个身患绝症的人来说,这是希望。
哪怕是在街上,这一小撮头发飘在我的头上,会引起很多人嘲笑。
我找到了老乞丐。
随随便便能掏出一百万的人或许很多。
但能随随便便掏出一百万的乞丐,绝对不简单。
“怎么找到她?答案她不是已经告诉你了么?”
老乞丐眯着眼,斜躺在他那破被子上,淡淡的说道。
“你是说…那条河?”
从老乞丐那里离开后,我去买一套潜水的装备,用几天的时间简单学习了一下潜水。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再次来到了那条河边。
我潜进水里,不断地向四周探索着。
突然,我感到掌心一热。
这让我回忆起最后一次见到她消散时,落在我掌心的那点星光。
我不断地往前探索,掌心也越来越热。
此时在河里沙泥里,一个弯曲类似把手的物体引起了我的注意。
越是靠近它,掌心的炙热感越是浓烈。
我不疑有他,上前一把将它抓了起来,握在了手里。
原本没入我掌心的星光瞬间透体而出,直接钻进了这个类似把手的物体里。
我游上岸,带着它回到了家里。
老乞丐说过,只要找到了这个牵引她的东西,那么她就一定会再出现。
果然,我带回家后的又一个月圆之夜,她终于出现了。
“你遇到了什么事?怎么才能救你?”
见到她后,我迫切的问道。
因为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又突然的消散了。
“我被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每天都遭受着焚烧,那个人很可怕,我不知道这会不会给你带来危险。”
暗无天日?焚烧?
一连串的疑问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怎么才能找到关押你们的地方?”
疑问虽然多,但现在不是问的时候,我只要知道怎么救她就可以了。
“我也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
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一阵敲门声传来。
我一愣,对着女孩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她一个闪身就没入了“把手”里。
蹑手蹑脚的我走到门前透过猫眼往外看去。
居然是老乞丐?
我也没有必要瞒着他什么,找到女孩还是他帮我出的主意呢。
我打开门,“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我不是寻着你来的,我是闻着它的味儿来的。”
老乞丐冲我一笑,然后指了指我放在桌上的把手。
“出来吧。”老乞丐走到桌前,轻声的说了一句。
问声后,女孩再次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果然是古玩器灵,真是世间罕见呐。”老乞丐盯着女孩上下打量了一番,叹声说道。
“您老就别感叹了,快帮我想想怎么救她吧。”我上前一步,急头白脸地说道。
老乞丐斜了我一眼,眼神里依旧充满了鄙视。
我去,好歹我也穿着白色T恤啊,他破衣烂衫的,凭什么鄙视我?
想到这里的时候,那一百万的数字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算了,鄙视就鄙视吧,一百万换个鄙视,好像也没什么委屈的。”
拿人家的手短呀。
老乞丐也没有再啰嗦,站在桌边的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根针,咬在嘴里扎破自己的手指后,把一滴血就滴在了那个把手上。
“这个把手应该是出自那件文物,以前你的消散是他用那件文物的另一部分强逼你回去的。
现在他不能再束缚你了。”
老乞丐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苍白,声音听起来也有些虚弱。
“谢谢您。”女孩微微欠身施礼道。
“这么说她得救了?”我连忙问道。
“不,虽然那人不能再将她强逼回去,但可以杀了她。
另一部分文玩才是她的主体。
只要那人将手里的文玩毁掉,那么她就会形神俱灭。
要想救她,必须让这件文玩合璧。”
“那可怎么办?现在对关押她的地方一点线索都没有。”
“不用去找,她如此罕见,那人不会轻易毁掉她的。
他手段又如此高明,我想他一定能找到你们。
你只负责保护好她就可以了。
虽说她是器灵,能做到很多人力不可为的事。
但同样的,人能轻易做到的事,她未必能做得到。
但我要提醒你,那个人可能会有点危险。”
虽然老乞丐的话让我有些担心。
但我怎么也没想到,他口中的“有点危险”,差点让我丧了命……
5
分别后的第二天,一个陌生人敲响了我家的门。
“您好,我叫史秋野,很高兴认识您。”
进门后,那人非常客气地主动跟我握手道。
“我叫李霍,我认识你么?你有什么事?”
不知为什么,第一次见面,我对这个人,就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厌恶。
“您最近是不是得到一件奇怪的东西?不知道可不可以割爱与我?”
妈的,还真来了。
怎么看这个人怎么像一副人面兽心的样子。
“不能。”我直截了当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手里有你想要的东西?”我又追问道。
“哈哈,这不重要,据我所知您得病了,而且非常拮据,这是一张五十万的支票,只要您点头,它就是您的了。
您考虑一下。”
史秋野低着头,双手将一张支票托在我面前。
这个姿势,怎么看我怎么觉得不舒服。
五十万?出手还不如一个乞丐大方。
“这样吧,我给你五十万,你把你手里的那部分割爱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