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曾经相识那个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几缕倔强的阳光穿过厚厚的落地窗帘,为昏暗的房间带来一丝光亮,叶三千一如既往地睁开双眼,坐起身来,发现被子已经被踢到了一边。天气太热,心疼电费的他只在睡前开空调,并定时半个小时。他换上衣物,拉开窗帘,初晨的阳光照进房间,整个房间也就明亮起来了。叶三千对着窗打了个哈欠,这是在迎接新的一天。

既然没有结婚,今天也应该回警队销假了,叶三千洗漱的时候,心里是这么想的。当然,在这之前,需要感谢小柯南一番。等吃完早饭,就给她打电话吧。

起锅,热油。听到油发出“嗒嗒嗒。”的响声时,叶三千把刚刚准备好的西红柿和葱花放入锅里,偶尔翻炒一下,再加点盐,等炒热了,多加些水,再盖上锅盖。听着锅里的声音,他觉得十分的解压。这时候可不能休息,叶三千拿出一个小碗,把鸡蛋打在碗里面,用筷子打匀。

盛出西红柿汤,把鸡蛋炒散,盛到西红柿汤里。最后,加入清水,然后煮面。

一碗美味的西红柿鸡蛋面出炉,他嗦上几口面条,只感觉酸甜的味道在舌尖绽开。他感叹道:“嗯~真不错,不愧是我。”

吃美味的食物是值得分享的事情,现在就打电话给小柯南,向她表示感谢,顺便小小地炫耀一下。

“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叶三千疑惑,这是什么情况,记错号码了吗?不过还好,昨天他们加了为信,可以用为信联系。打开为信,给她发消息,然后看到了红色感叹号。他直接懵了,耳边似乎只有嗡嗡声,他捂住耳朵,慢慢蹲下。

他在前天也看见过这个符号。是的,那天他前往饭店的途中,其实有试着给罗妉发消息,不过他看到了这个红色感叹号。

现在的他,和那时一样啊!一个人,突然就消失在你的生活里,连一个好好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他想,明明新生活开始了,为什么好像还是没重新开始。

感觉就好像玩一个单机游戏,被突然冒出来的小兵杀死。回档之后,想大杀四方,又被另一个小兵杀死。好像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正所谓:上帝虽然掷骰子,但是祂只会往骰盅里掷,并不会把它乱扔。

没一会,他感觉自己好多了。就坐回椅子上,吃着面,只感觉索然无味。

临出门的时候,他发现了他昨天随手放在柜子上的金项链。

这条金项链有五个坠子,每个坠子上都雕着繁杂精美的纹饰,中间各镶嵌一颗闪亮的宝石。拿在手上能感觉到分量很足,就算不算那些宝石,黄金起码也有四十克。

他想到了昨天小柯南和他说要好好收着这条项链,他应该把它存放在抽屉里,这样会很安全,不用担心一不小心就遗失。但他又不想这样,如果不随身携带,它会不会也突然消失不见了,他不想再有谁突然从身边消失,于是他戴上了这条项链。

……

“刚结婚就是不一样,打扮的很帅。”

“对啊,搞这么帅,我差点不敢和你打招呼。”

“人逢喜事精神爽,结完婚看起来都不一样了。”

“哈哈……”叶三千又不好说明自己其实没结婚,他只能尴尬地回应。就这样,他好不容易才走到办公室。

他和办公室的同事说明了情况。办公室的大姐嘴上吐槽:“搞哄个阿,你这个事真涨人。”手上的动作却不慢,一下就找到了叶三千的假条。

“还能怎么样啊,都已经这样了。”叶三千苦涩的应答着,然后接过假条。

办理好销假手续后,叶三千就投入紧张的工作中。

晚上,当然是加班啦。今天得突击扫黄,因为有热心市民报警,说是有好几个男女聚在一起,搞不正常的聚会。

叶三千和同事们很快开车赶到目的地——长安庄园。

叶三千上前按响了门铃,并喊道:“开门。”

很快,保安打开了门,他看着叶三千他们身上的警服,很识趣,没有说什么,让他们进了庄园。

他们迅速前往庄园中心的别墅。

他们到门口的时候,别墅大门打开了,一位身着佣人服装,且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向他们行礼:“欢迎诸位。”

叶三千看着他然后说:“我们接到报警说你们……”

他身后一位警察拍了拍叶三千的肩膀,打断了他说话,然后那位警察说:“有人举报这里有人聚众淫乱,我们要进去搜查。”

男子让到一边:“请,不过我们这里就只有一个化妆舞会,并没有什么聚众淫乱。”

叶三千的同事们进去了,叶三千则在门口和佣人交谈。

“怎么称呼?”

“南猫。”

“还有这样的名字?”

“是长安姐这么叫我,长安是这个庄园的女主人。我姓名是叶落。”

“哦~我刚刚那个同事他性子比较急,你不介意吧?”叶三千突然想起来‘落叶满长安。’这句诗,他心里认为这位佣人和那位叫长安的女主人肯定有故事,但他并没有表露出来。

“我觉得他挺有意思的,不知道能不能和他认识一下。”

“呵呵,当然可以,他姓青,你可以叫他青警员。”

“那我去拜访一下青警官。”

……

别墅内,同事已经处理完了,叶三千打听了一下,也就知道大致发生了什么。

是一位参加舞会的成员发现了一个胖子搭讪了两个妹子,带她们进了客房,所以他报了警。

那位报警的人是一个带着刺猬面具的男性,看他的肌肉,显然是健身房常客,他不愿摘下面具,因为他害怕暴露身份被胖子报复。

至于那三位嫌疑人,已经控制住了,男性名为苏秀次,这是那个戴刺猬面具的男子说的,其他的就没什么了。至于具体情况,要等回警队讯问。

同事青暮雪则在与女主人交谈,了解聚会的情况,叶落站在女主人身边,显得女主人身材娇小。

他们回警局的时候,发现路边的凳子上躺在一个人。

于是停了车,青暮雪前去询问情况,发现是个迷路的小女孩。她老师生病了,她就坐车来市里,买许愿星。

警察们都对此哭笑不得,他们商量了一会,决定带小女孩去警队休息,明天由叶三千送她回家。

……

同事开车把叶三千和小姑娘到了火车站,他们要搭乘火车去县城里,然后坐一个小时大巴到小姑娘他们村子。叶三千昨天在手机上为小姑娘买了儿童票,小姑娘的名字叫罗海,听起来倒像是个男名。他连上公共WiFi,打开铁路APP,看到弹出来一条更新提示。

“奇怪,昨天买票的时候都没说要更新,今天就要更新。”然后他点击更新,然后查询到两人在四检票口三站台上车,坐第九车厢。在进站之前他想起来要取票,这可是报销凭证,一定得拿到。

于是他带着罗海去取票,小姑娘一脸不高兴地跟在后面,叶三千见了,知道她在为老师的医药费担忧,在心里叹到,都是钱惹的祸啊!不过你一个小孩子考虑这么多干什么,老师有医保,治病花不了多少钱的。

他们上了火车,有一位大叔看到了罗海:“罗海你怎么在这,你不回家你爷爷奶奶都要急死了。”他看向罗海身边的叶三千,叶三千身上的警服让他的脸色稍霁。

“严老师今天下午就要走了,我去市里买个礼物送给老师。”

大叔的脸色微变,愣了一下才说:“你这孩子倒是有心了,不过你跑出来也不说一声,严老师也担心你。”

然后他看着叶三千说:“这孩子给你添麻烦了吧,孩子还小不懂事,您多包容。”

“没事,她挺乖的,她在市里迷路了,我送她回家。”

“那您把她交给我就是,我和她一个村子的,我也要回村子,我带她回去就是了。”

“这是我的任务嘛,怎么能半途而废。”叶三千怎么会同意,他还得好好和罗海的父母谈谈呢!

“那行,我喊了人来接我,到时候一起坐车回去。”

“行啊,麻烦你了,老乡。”

“不麻烦,顺路的事。”

叶三千和罗海坐在了座位上。罗海沉默一阵,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装满了许愿星,她把它递给叶三千。

“我本来想自己给严老师的,但是我回家以后,爷爷他们肯定不让我出门了,拜托你帮我把它给严老师。”

“这是你买的?”叶三千接过许愿瓶。

她点头。

“不应该自己折,才有心意吗?”

“那是我自己折的,瓶子和纸条是买的。”她脱口而出。然后,她又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金指环,上面刻有复杂的纹理,显得精致而神秘。

“我在商店买瓶子的时候,一个大哥哥卖给我的,收了我一块钱,他说这个很适合当礼物,让我送给想送的人。”

“那个大哥哥是谁?”叶三千接过指环,立刻就意识到这很可能是真金。一块钱卖金指环?应该是认识的人吧。

“我不认识,不过他长得很高还很好看。”

“和我一样好看?”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别人都觉得自己帅,他在候车室的时候,就有不少女性惊呼好帅,现在还有一位女士在偷看自己呢。

罗海看着他,过了一会才说道:“我觉得他没你好看。”

“……”叶三千摆弄着指环,估计是个假的吧,真的哪能说给就给。

“行,我帮你带给你严老师。”

“还有,你可不要说严老师生病了。”

“放心,我可不是大嘴巴。”老师隐瞒了自己的疾病吗?他怕学生们担心?师生关系这么好?该不会?

“你是在镇子里上学吗?”

“我在村子里的学校上学。”

唉,果然是留守儿童和支教老师的经典搭配。这么说,她父母很可能也不在家。我是要要求留守老人好好教育留守儿童吗?这让我怎么开展思想教育啊。

“平时是爸爸妈妈送你上学吗?”叶三千最后的挣扎。

“我都初三了,我自己能上学。以前是奶奶和严老师接送我们上学的。”

“严老师教你们很久了吧?他为什么要离开?他不是你们村子里的吗?”

“她不是我们村子里的,她在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来学校的。”

这有六年的时光了吧?不是本地人,到村子里教书,教六年?这么长时间,要是有女朋友,估计女朋友都跑掉了。难不成是和本地人结婚?也不对。

这时火车到站了,大叔走了过来,招呼他们一起走。他们跟上,最终上了一辆拉货的面包车,往村子里进发。

……

终于从罗海家里出来了,在他为完成了任务而庆幸时,他的心情也是沉重的。他回忆起刚刚的谈话。

像是什么:‘早知道小学上完就应该让她跟着她婶去当服务员,读书也不好好读,一天到晚尽乱跑。’还有什么‘读书没用,他们学校那几个老师,不都是大学生吗?读了那么多书,最后不还是到乡下来教书。’……都让他很无奈,即使他好好和爷爷奶奶说清楚了,她爷爷奶奶也答应的好好的。但他知道罗海上完初中去当服务员的命运也改变不了。

不想这么多,他打听了学校的方向,走不了多久就能到了。

他踩着铃声进了学校,他拉住喊住一个老头:“老乡,我找严老师,你知道他在哪吗?”

老头瞥了一眼他的警服,然后朝一侧喊道:“严老师有人找。”

“哎~”百灵鸟般的应和声传来。没一会,一位巧笑嫣然的姑娘快步走了过来。她看着叶三千,伸出手,带着笑说:“警官你好,我是严正正,你叫我正正就好。”

叶三千握住她的手,说:“正正老师,我叫叶三千,这次来是因为罗海托我将这两个东西交给你。”他把指环和许愿瓶给严正正,然后转身离开。

“哎,你是要去市里吗?我晚点也要去,你等一段时间吧,你叫车估计也不方便。”

叶三千听了转过身来,认真的说:“谢谢。”

“跟我来。”叶三千立刻跟上,然后他回头和老头道别:“老乡,再见。”

他跟着她进了办公室,她把椅子拉出来,说:“请坐。”

叶三千环顾四周,桌子收拾的干干净净,看来她是真的打算离开了。这时,正正端来一杯水,放在桌面上,说道:“喝水。”

叶三千自顾自的喝水,虽然他对这个在这里教书六年的姑娘的经历很感兴趣,但是他是一个陌生人,没法开口问。很多人都靠拉家常,来拉近与陌生人的关系,但是对于正正来说,她的经历应该是一个不好的回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