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黑衣修士有些疑惑,许昔道:“道友刚刚说我站在这里很久,难道道友一直跟踪偷看我?不知道友都看到了什么东西?”
黑衣修士肯定不会回答许昔的问题,语气加重道:“道友若是无事,便赶紧离开这里,否则别怪我对道友动手了。”
许昔上下打量对方一眼,心中盘算着对方来此的目的。
“要么这里存在重要的东西,需要此人看护,要么此人就是感应到了传信符,所以来这里查看,自己已经向对方隐晦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但此人根本听不懂,不知道是真听不懂,还是懂装不懂。”
许昔忽然面带和善的笑容,道:“原来是自己人,少门主派我过来……哎?少门主你怎么亲自……?”
黑衣修士怎么也想不到许昔会说出这样的话,脑筋一下子没有转过来,竟真以为王婵从后面过来了,不由得精神一个恍惚,等他转移神识的视线,确定了身后什么都没有后,心里忽然一紧,知道自己受骗,正想调动灵力时,却感受到后背的心窝一凉,胸前透出一把金色短刀,紧接着他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冒出火光。
这一过程发生的迅猛且疾速,他根本没任何准备,连喊叫都做不出来,就化作了飞灰。
许昔抢了他的储物袋,将其中的东西全部拿走后,化做一道金线,瞬间消失在此处。
“储物袋里没有玄阴经和感应符,看来此人只是鬼灵门的修士,与百年前的事情毫无瓜葛。”
等许昔走后过去了大概两柱香功夫,才有几名黑袍修士来此查看。
“师弟的气息便消失在此处,看来凶多吉少了。”
“此人难道是结丹修士?否则不可能如此干净利落的解决师弟。”
“不知道,赶紧把此事上报上去,万一耽误了大事,就麻烦了。”
“此处是血灵大阵的阵眼之一,不容有失,多加派几个人守着。”
却说许昔跑了很远以后,才在一片民居区慢了身形。
“这里是凡人居住的地方,应该安全了。”
许昔穿过一道道小巷子,当转过一个路口时,见到一个妇人正双手拄着拐杖,亦步亦趋的向前走,哪怕她的家门只有几丈远,她却用了很长的时间,才移动过去迈过台阶。
听着妇人一阵阵的咳嗽声,仿佛要把肺都给咳出来了,许昔略一深思,便等妇人进了里屋后,跟进了屋内。
他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脚步,就像凡人一样。
里屋的妇人已经躺到床上,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便向外喊道:“环儿,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啊?”
脚步依旧在向里屋靠近,却没有任何人应答。
妇人沉默一阵,又道:“家里已经没有值钱的东西了,看上了什么就拿走吧。”她以为又是小蟊贼来偷东西。
可是脚步声继续响起,并且已经靠的很近了,似乎到了床头这脚步声戛然而止。
妇人心内一惊,颤声道:“你是谁?”
“不转头看一看,又怎么知道呢?”
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
妇人听到这声音很年轻,不由缓缓转过头,由于身体不便,外加上躺在床上,所以回头还是有些困难。
可当她做完动作,艰难回头以后,却看到一个面相有些熟悉的男子,自以为是以前的仇家,愤恨道:“老妇都已经成这样了,为何你们还不放过我!”
许昔笑道:“四夫人这话说错了,第一,你也才四五十岁,并不老,第二,许某只是无意间撞见四夫人,于是跟过来想和老朋友叙叙话,这哪里是不放过四夫人呢?”
这老妇人自然就是墨彩环的亲娘,墨府的四妇人严氏了。
严氏又仔细看了许昔一阵,这才回想起之前的事情,震惊道:“你是许少侠?”
许昔学着韩立,摸了摸鼻子,道:“四夫人的记忆力很好,过了这么多年还能记得许某。”
严氏听到许昔这么说,笑出声来,这笑声中带着一些遗憾,又带着不甘。
“许少侠见到我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应该很开心吧?”
许昔回道:“开心谈不上,许某只是觉得你有此结局,正如许某所料,恰如其分罢了。”
四夫人听了这话,咬着牙垂下了头,道:“此话怎讲?”
许昔拉了个小板凳放到床边坐下,道:“四夫人你总以为能控制得了所有局面,自以为谋略过人,但做事狠辣,不留余地,让你树敌太多,正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四夫人你不知天和,有此结局,不是很正常吗?”
“轮得到你来说教我?我倒是好奇,以你这种心思,竟然能活到现在,当真是个奇迹!”
严氏找到了许昔话语中的弱点,立刻拿这一点来反攻许昔。
许昔不以为意的笑着,道:“许某能有今天,全靠自己行的正,坐的端,不行狗苟蝇营之事,承蒙四夫人夸奖,许某应该还能活很多年。”
严氏见许昔依然自信,忽然哈哈大笑,道:“我看未必,不知许少侠可还记得你曾提起的墨大夫?”
一听到这个名字,许昔又陷入了回忆里,满脸都是平和道:“墨大夫啊,他老人家应该已经安详的离开人世了吧。”他语气一转,道:“你如今的结局跟他老人家比可是差远了。”
严氏听了这话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两声,但由于重病在身,又猛地咳嗽起来,许昔忙起身给严氏喂了一颗丹药,过了一会儿,严氏才顺通了气,道:“看你这么善良,我都不忍心告诉你真相了。”
许昔呵呵一笑,道:“四夫人不会说墨大夫真是你夫君墨居仁吧?我虽然与墨大夫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怎么说我们也同在一地七八年,四夫人若是想挑拨离间,可是找错人了,哎,夫人干嘛要跟一个素不相识的老人家过不去呢?”
“素不相识?”严氏被这话刺激到了,立刻反击道:“许少侠应该认识韩立吧?”
“韩师弟——”许昔脸色立刻变得谨慎,道:“你怎么认识韩师弟?”
见许昔的脸色变了,严氏心里逐渐有了计较,道:“韩立是‘墨大夫’的亲传弟子,我认识自己的徒儿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