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说，什么是吃醋。”熙狗这么问我的时候，我在想他吃上什么醋了。

“占有欲呗，看着那人跟别人说话，会嫉妒。”

熙狗若有所思，“占有欲前提是，你拥有她吗？”

我瘫地上，恹恹地回复他，“都一样。”

“也就是说，不拥有，只要哪怕有一点点喜欢，她和别人说话，会嫉妒，会难受，是吗？”

“差不多。”

我的言上了线，摆出来石头花瓣的小茶几，我们两人悠闲地坐上去品茶。

他倒在地上，悠悠地说，“就算，过了很久，会觉得，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重要的是陪你一起度过的人”

他也许是在自我开导，也许再告诉我雨的事他并没有我想象的这么遗憾。

“雨的装扮，我迷迷糊糊记得，白枭，蝙蝠斗，武士裤，伞，红耳机...”几乎和言一模一样，他这么一说，言立马飞去衣柜换上了白金绒斗篷，免得他看见言产生错觉。

“半，你觉得她怎么样。”他突然问我。

“挺好的，你觉得呢？”我回答。

“相处了一段时间，你也看出来了，但...”他迟疑了，岔开了话题，“就算以后我们穿上了理想的套装，也不会忘了当初的我们。”

真的不会忘吗？真的会有以后吗？但愿吧。

瓣瓣告诉我，今天早些时候熙狗不开心，说些什么“得不到也不想放弃”之类的话，然后他就下线了，不过她没放在心上，因为她学会了新曲子，明儿晚上弹给我听。她每一首曲子都很好听，我听来没有优劣，我点头敷衍着，那个晚上却因为发烧没有上线。

她生我气了，我给她解释，她说“我看你忙就继续练琴了。”

我内心有些过意不去，似乎我对她有些冷漠过头了，我问她还有机会听她弹琴吗?她却让我等下一次。

狗登西流着哈喇子把我拉去墓土，让我去给他钓码子。

“码子是什么？”

“女的美女，妹妹。”他死不要脸地给我解释。

“码子是什么，我只知道大嘴巴子。”他逃开了我的大嘴巴子，蹲在陌生人面前行不恭之举。

“你好可爱，你是小女生吗？嘿嘿，我是小男生。”

小男生你个头，我骂他bt，恶心到我了。

他告诉我，他不想要女人了。“给我找个妹，不要女人了，想要个妹。”

我笑他，“你自己怎么不去找。”

他急了，“你笑屁，你帮我我不管，我找不到。”

我就是要笑他，他说的乐子话我能笑一辈子。

他找没找到妹我不知道，但瓣瓣同我在墓土一起搬上了螃蟹，她不生我气了。

我摆一个，然后她会去给我找，把螃蟹堆到我身边。

她看出来，我在布置一个爱心，于是她接过了我的任务，让我去找，她来修正。当我们一同完成这个爱心的时候，我放着烟花，为她比了请看的手势。我们两人一同坐在中间合影，她拿出吉他，愉悦地弹了起来。瓣瓣，喜欢吗?我给你摆的爱心螃蟹。，我没感觉，算是给你道歉了，但我觉得你肯定很心动吧。我自作多情地这么想。

我请她吃了顿外卖，她微信给我发消息，“白，你今晚给我有什么安排吗？”

我听不明白她的话，什么安排，为什么要安排，我假装看不见。

网易云一起听已经一千个小时了，我看着那旋转的照片，思绪胡乱地飘着。熙狗叮叮叮给我弹来了几条微信消息。

“小八嘎，我想到一个问题，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还没听过你的声音和你长啥样。”他给我发了个熊二握拳。

我警惕，防范得回答他，“我也没听过你的声音啊。”

“那正好，打语音一下，嘿嘿。”话刚发出来，语言通话的提示就往我脸上蹦，我吓傻了，立马给他挂掉。

“不行，我爆炸，无敌...”

他说真服了我了。

“咳嗽....”

他不死心，又给我拨了过来。

我又挂，告诉他我妹在身边。

他没耐心了，惊叫到，“你快点！生气，我小声一点，靠！”

我不放松警惕，“你干嘛？我害怕。”

“去，厕所，接。”他给我出谋划策。

我说不行，我声音不好听，你到底要干什么。

“快点，就说两句话，都一样，你接了就知道了，我又不会嫌弃你。”

最后，他使用激将大法，“靠，你该不会是女的！”

不能再不接了，再不接要完犊子了，我颤颤巍巍接通了他的电话，小心翼翼的噤着声。

三十秒，如沐春风的笑声传了过来，是少年清澈而沉稳的嗓音，微微带着些许烟香，像大西洋岸边的咸湿海风，吹得我心轻轻地荡漾。他说，“小八嘎，快上线我们一起玩，懒得打字，你不说，我直接跟你说。”他普通话很好，不像那种所谓混子，屌丝，而是一个温温热热的人，我感到无所适从。

他的声音跟游戏里是两个人，他一上线，熙狗的角色就瘫衣柜上，看起来似乎在emo，而电话里，他笑得不能自拔的语音还在呼唤我坐到他身边去，“你看瓣瓣上线了，瓣瓣肯定喜欢你，她听不到我们说话，我俩去捉弄她。”这个人我感到陌生，可我不自觉地就跟着他的脚步走，就像往常每一次他一头扎进雨林泡水里，我永远跟在他身后追着跑一样。

瓣瓣给我发了张截图，配文一大串哈哈哈：熙狗穿的时分恶心，坐到她面前问，“诶，问你个事。”

瓣瓣：“说。”

熙狗：“你说，白，是男的吗！”

瓣瓣发了两个震惊黄豆脸，“不知道啊”

她发消息给我，“你是男的吗？”

我背后冷汗直流，嘴里确实镇定自若，“他是不是，单身久了，(无语，无语，无语），我就说，他这样下去，迟早出问题。”

瓣瓣没对我产生一点怀疑，“哈哈哈嗝，对你有想法了，你快给他证明一下。”

说着，她又给我发了截图。

“为什么觉得是呢？”-瓣瓣

“我和他打语音，他不说话，每次都是我在说。”熙狗认真分析，“然后，她有点女生的那种，女孩子气，我说不上来。”

我看到这里，手指也是颤个不停，我盘算着，我之前不是比他还阳刚吗，怎么就女孩子气了。

“你俩有情绪。”-瓣瓣

“反正很像女孩子，你放屁，我们从来没有，才没有。”-熙狗。

我忍不住想抽这个二货，我后台叭叭叭给他发了一串消息，“你特哥的，别找瓣瓣说些有的没的，我都看见了...你再说我杀了你...”

他装傻不理我，一会儿又一张截图从瓣瓣那儿发了过来。

“一下他要揍我了，我只跟你说过，不要告诉别人了。”-熙狗

“他打电话为什么不说话。”-瓣瓣

“我咋知道。”-熙狗

“要不你打给他试试”-熙狗。

瓣瓣似乎聊到此处也觉得不对劲了起来，她发消息问我，“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跟她玩文字游戏，“我跟他说了啊，我阳了，嗓子吞刀子，根本说不出话，他自己不长耳朵。”

“她要是女的你有想法吗？”-瓣瓣

“没有。”-熙狗

“为什么没有。”-瓣瓣

“绝对没有。”-熙狗

“因为太了解了，不敢有想法。”-熙狗

“你俩多了解对方啊。就因为了解对方，沟通容易啊”-瓣瓣

“这么跟你说，我给他发微信，给他一个字'上'他就上线了，一个字听，他就和我网易云听歌”-熙狗

“那多好，我都没有这个待遇。”-瓣瓣

“我们俩男的，很正常，好吗，但现在搞不清楚他是男是女。”-熙狗

“我都没遇到这么好的。哈哈哈，我羡慕了。”-瓣瓣

“咦，不说了，带你去认识个帅哥。”熙狗对她发起牵手动作，带着瓣瓣去找了刚上线的渝。

看到此处，瓣瓣也开始对我发出了进攻，她的语气一转先前，虽然我还是在打浑水，“咦，笑死我了，他说他铁直，不会真弯了吧。”

跟我同龄的女孩子是没小桃熙狗这么好糊弄的，她说，“你就说你是不是女的。”我猜她大概已经认定了，但她没有证据，只有我死咬不是，她也没办法强行给我带上女生的帽子。

我要装得凶一些，要理直气壮，要愤怒，她这样问，我确实也有些被冒犯的感觉“不是啊，服了，我有这么娘吗？”

我再不想点办法出来，瓣瓣这儿是彻底没戏了，我让熙狗告诉瓣瓣，我是男的，并且是帅气的，声音好听的男人。熙狗居然没拒绝我，乖乖跑去跟瓣瓣说了。

我也暂时，获了救。瓣瓣听他说正在跟我聊天，我声音好听，逮着就说要给我打电话。

她立马拉了个群，让我俩聊天，她在外面听。

群聊语音不间断的震动着，我觉着烦躁，退了群。

熙狗惊叫了一声，“小八嘎你快接她电话啊，她给我打过来了！”

瓣瓣泡在水里不理我们。

“白不回我。”她告诉熙狗。

我找个理由搪塞她，“抱歉啊，我想着今天没课，就把消息屏蔽了，学校信息太多了。”

熙狗替她谴责我，“小八嘎，你怎么回事，你把瓣瓣惹生气了。”“好啦。”

安安正好在旁边，她和瓣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加上的好友，她说，“你想跳海?跳哪。”

瓣瓣说自己想活着，安安表示她跳的时候会为她清场，瓣瓣：“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