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力鸟,麦蔻伯德。
金线织就黑裙,把来自王都的小姐衬地雪一样白。
在她铺满了奢华挂毯的房间里,一只胖大地陶罐正在咕嘟咕嘟的冒着泡。
陶罐呈现乌黝暗沉的紫色,来自东方骑着骆驼的沙漠行商,据说是从更遥远的丝绸王国而来。
这是最能完美保存魔兽魔化肉风味与能量的容器。
黑裙小姐伸出一只金制的勺子,尝了尝汤的味道,露出满意的神色。
披上披上一件冬狼皮做的银色大氅,出门去了。
两位侍女用一根镶金嵌银的扁担抬着那只瓦罐,跟着出去了。
巴克住在独立的一栋石头屋子里。
宽大而朴素。
屋内,雷恩扶着巴克起来,往屋内的一间蒸室走去。
巴克断掉的骨头已经被医师续接上了。
此时的他浑身上下敷涂了厚厚的一层油膏。
起码数十种以上的魔兽骨骼成分包含其中。
这是顶级的伤药,在蒸室的热力催发下,不仅加速骨骼的愈合,而且还会使得愈合后的骨头更加强壮。
蒸室的门甫一打开,白色的水汽弥漫在屋子里,激在巴克的药膏上发出阵阵异香。
扶着巴克在蒸室里躺好,雷恩关上了门。
其余几个侍从正在推拉风箱,已经微微见汗。
这就是扈从,骑士的饮食起居都要服务。
蒸房对于药物治疗效果的提升是十分巨大的。
但是却不可以长时间使用,身体的恢复毕竟需要时间。
这种珍贵的药膏不是雷恩等人可以用得起的。
那里面蕴含的种种材料昂贵到不可想象,甚至需要牺牲许多骑士阶的存在才能获得。
巴克躺在蒸房,皱着眉头,却不是因为受伤,这本来就是鲁庞的计划,他在执行而已。
他也没有真正的受伤,这只不过是一个小把戏掩人耳目而已。
只是,掩谁的耳目呢?
巴克没有头绪,难道是那位王都来的黑裙子的小姐吗?
…………
“感谢您的关心,只是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巴克彬彬有礼道。
“蜜可儿,巴克先生,您叫我蜜可儿就好。”王都来的黑裙子小姐掩着嘴笑。
蜜可儿带着那罐汤来探望受伤的巴克,雷恩等一众仆从垂手而立。
只是从硕大陶罐里飘出来的阵阵异香太过诱人。
雷恩用浅薄的魔兽辨识学知识,断定其中甚至有地行龙的味道!
那是连强大的鲁庞都无法战胜的三阶魔兽!
接着是一些没有营养的对话,感谢您带来的汤,喝了它我一定能信手斩龙云云。
接着蜜可儿不着痕迹的把话转向了别处。
“不知道大人将来是否愿意到王都去发展。”
巴克却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是指去王都觐见圣像一事。
“王都自然是要去的,只是不是现在。”
蜜可儿却是打断了他的话。
“我的意思是您是否愿意在王都长期驻扎。”
这几乎是明晃晃的,不加掩饰的招揽了。
雷恩等人脸色一变,躬身告退,这不是他们能听的内容了。
巴克示意允许,却唯独叫住了雷恩,让他在外面等一下,自己还有事要与他交谈。
蜜可儿也打量了雷恩一眼,雷恩口中称是,随着众人退出去了。
王都觐见,是约定俗成的仪式,也是一场盛会。
冬猎之后,年龄实力符合要求的骑士会被各地的庄园,城堡和灯塔放出来。
前往王都接受册封和参加王都比武大会。
这是全国性质的盛事!
王都觐见,有一个重要的环节,就是拜谒骑士王奈特的圣像。
大部分铁境晋升真铁骑士都是从这一步开始的。
像巴克这样在拜谒前就晋升真铁骑士,是非常罕见的。
也自然意味着前途无量!
届时在王都伦铎,肯定会有大量的势力想要招徕巴克。
王都比武也会帮助他的声名远扬,故而,现在就接受蜜可儿的招徕,未免太过匆忙。
王都觐见之后,大部分骑士是要回乡镇守的,也有相当一部分选择做开拓骑士碰运气。
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能留在王都,这里汇聚着全国甚至异乡来的最为强大的骑士。
漫说两年一次的王都比武大会,就是王都附近的大坎萨竞技场日日举行的角斗活动,都不乏
骑士阶的战力存在。
巴克虽然对自己没有觐见圣像就到达骑士阶这一成就颇有几分自得。
但是也明白这份邀约的分量,王都麦蔻伯德家族的实力,他也是有几分耳闻的。
但是一个骑士的前程却不能就这样轻率的决定。
所以言语之间透露着谨慎小心,既不能做出承诺,也不能回绝的太过刻意。
…………
雷恩走出房间,天色正晚,月光显得有些暧昧。
他伸了个懒腰,无聊地踢踏着脚。
细细琢磨自己今天与人搏斗的收获。
瀑布流视界实在好用,无论是自己与大剑扈从,还是巴克与鲁庞那声势惊人的一战,自己都收获良多。
正琢磨着,月下一位少女提着陶罐而来。
柔美窈窕的陶罐,圆鼓鼓的飘着异香的少女。
啊不,是柔美窈窕的少女,圆鼓鼓的飘着异香的陶罐。
来者正是莱顿明珠,奥黛丽。
这是雷恩第一次近距离的见到这位以美貌娴雅闻名的少女。
也许她比她的父亲要更加出名,毕竟人人都向往美貌而惧怕武力。
奥黛丽踮起脚望了望屋子里面,怯生生地向着雷恩搭话,“谁在里面和巴克大哥说话啊。”
清脆娇婉,即使雷恩自诩前世见惯了美女,这一刻还是有霎那地失神。
奥黛丽不自然地撩了下头发,月光照在她洁白地肌肤上,像一尊大理石雕像。
雷恩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避开奥黛丽的眼睛。
低声道:
“那位王都来的小姐在里面。”
“是吗,父亲大人让我送汤过来。”
少女手里提着的陶罐同样传来特别的香味。
“那一定是珍贵的食药,鲁庞大人对巴克大人真是厚爱。”
巴克毕竟是名义上的主人,作为扈从有理由对别人的善意做出回应。
接着,又是良久的沉默,石屋里的两人似乎怎么也聊不完了。
石屋外的两人静静的站立,月光在他们身上披了一层薄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