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罢,两波人马擦肩而过!
皇甫瑜等人擦肩而过时,带来凛冽的寒风,刺得庞柔面庞发痛。
只是...这如刀的寒风却没有让他面上的恍惚之色消退,这庞柔反而更加迷茫了起来。
“从兄,对不住了!”
忽的,他耳畔处,又是传来一声道歉声。
轻轻的道歉声中传达的意味,却是让庞柔猛地醒悟,连忙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只见得那面上带疤的青年庞德,同样握紧手中长刀,忽的勒马掉头,随着那皇甫瑜而去。
其人面上因为一直逃跑而堆积起来的郁郁之气,此时也是忽的淡散几分。
“令明!”见得从弟庞德掉头,庞柔面色复杂,只是低唤一声。
一侧的其他溃兵,见得庞德勒马掉头,颇为意动,也是有样学样,同样勒马回头,随着皇甫瑜的方向而去。
当然,临行之时,他们还不忘丢下几句言语,用来嘲笑庞柔。
“兀那庞柔,这等豪奢人物不去追随,偏偏要去做那无卵贼?”
“速滚!速滚!”
“且去做你的富家翁!”
见得自家伴伙,都齐齐勒马转身,庞柔面上无奈意味更浓。
“你们就不顾...”
他欲言又止,旋即又忽的低叹一声。
“唉!也罢!”
庞柔长长吐出一口气,猛然勒马,同样调转马头。
随着众人的步伐,直直跟上。
行不过数步,这庞柔望着前方众人急急奔去的身影,却是忽的咧嘴一笑,朗声喊道。
“且等我一等!”
显然,这一贯担忧过多,思虑不止的庞柔,竟然也被皇甫瑜豪气所骇。
抛下顾虑,跟随而去!
早在与这庞德等人擦肩而过之时,皇甫瑜就已经取下了肩上横跨的长弓。
此时,更是弯弓搭箭。
将箭头直直对准朝着这边奔来、相隔百十步的羌人叛军们。
见得箭头对准自己这边,羌人骑从们,无不面色大变,纷纷躲避,一时马速都有些减缓了。
“慌什么慌!”
见得自家部众皆是惊慌失措,那被派来追杀的荔非驴,却是厉声呵斥道。
“隔着百十步,又是在马背上,这般颠簸,他能射中什么!”
听得这荔非驴的话语,跟随而来的其他羌人们,也皆是恍然大悟。
纷纷开口赞同。
“驴兄说的有道理!却是小人高估了那皇甫猛虎!”
“然也!就算咱们站着让他射,他都不一定能射中!更别说咱们还在马背上了!”
“呵!那皇甫犬拿着个长弓吓唬谁呢!”
“指不定还没咱家驴兄箭术高超呢!驴兄一手箭术,别提多准了!数百步外,射一只苍蝇,都轻轻松松!”
“然也!然也!俺也觉得!”
“......”
而听得跟随自己而来的众多随从,或是怒骂皇甫瑜、或是吹捧自己。
这荔非驴却也是面上涨的通红,觉得自己又行了。
‘想来,那皇甫瑜也不过如此!’
‘要不然也不会被我追杀这般久!此时不过是困兽之争罢了!’
心中如此想着,荔非驴同样卸下肩上软弓,紧紧握在手中。
弯弓搭箭,朝着那皇甫瑜瞄去。
同时,他还不忘嗤笑一声,嘲讽几句,说给身后的诸多羌人们听。
“那凉州猛虎空有虚名罢了!”
“今日各位且瞧瞧,看我神射荔非驴,怎么射杀他!”
听得这荔非驴如此豪气的话语,其他羌人骑从,也皆是兴奋叫好,高举手中长刀。
更是给那荔非驴增添了几分自信!
这嚣张的言语,顺着风声,也是隔着百十步,传到了皇甫瑜等人的耳中。
那新跟随而来的庞德、庞柔等人,听得这话,皆是看向皇甫瑜,面露担忧。
听得这话,皇甫瑜也不生气,只是咧嘴一笑,玩味地念叨一句。
“荔非驴?哪里有这号人物?”
话语刚罢,这皇甫瑜也不等距离再近一些。
便径直将弓弦拉满。
直直地对准对面正在拉弓的荔非驴!
骇得那荔非驴先是下意识一躲,也是连忙把弓拉开。
可是...他等了许久,却也没见得皇甫瑜松弦放箭。
许久没见得有人敢与自己比弓术了,更别说是在马背上。
这让皇甫瑜忽的想起了前世与他人以命为赌注,比试弓术的时日了。
‘真他娘的刺激!’
皇甫瑜眉目张扬,神采奕奕,却是忽的起了兴致。
“兀那神射荔非驴!我也不欺你!”
“我喊三声!你我共射可好?”
听得皇甫瑜高呼,荔非驴心中暗道。
‘我技艺不行,隔着百十步定然是射不中的!’
‘那皇甫瑜想来也是如此,这才要喊上三声,与我齐射!不过是为了拉近距离罢了!’
‘不若应了他!’
‘诶!可是...这终究是在马背上!若是不中的话...又该如何是好...’
荔非驴心中一颤,总觉得没底,却又不好露怯,只是同样高声呼道。
“好!你且喊!”
马背颠簸,又是急速奔驰。
足以让一些初学者,颠出三日三夜的饭菜来!
望着对面越来越近的荔非驴,皇甫瑜嘴角微微勾起,越发的兴奋。
“一!”
“二!”
皇甫瑜缓缓高喊,他对自己的弓术极其自信。
只是笑眯眯地盯着对面的荔非驴,手中长弓,更是绷紧。
“三!”皇甫瑜终于高呼!
话音刚罢,他猛地松开弓弦,接着便连忙侧身,藏入马腹之中!
“嗡!”
这时,熟悉的弓弦哀鸣声,方才炸起!
箭矢飞也似地,直直朝着那荔非驴的面上灌去!
让那庞德听来,面上满是激动!
“砰!”
伴随着弓弦之声响起,那荔非驴竟是半点儿水花都没溅起,便直直地被羽箭射中面庞,坠落马下!
惹得一众羌人,皆是骇然!
“咻!”
又是一声稍弱的弓箭声响起!
一只羽箭,扭扭歪歪地朝着皇甫瑜方向飞来。
甚至,都没飞过来,便在中途失了力道。
轻松便被年幼的皇甫峻抓住,又满脸不屑地抛掷在了地上!
“大兄,其人不过如此!”年幼的皇甫峻嗤笑道。
“无趣!”皇甫瑜翻身回到马背,看到对面那荔非驴已死,面无表情,只是淡淡摇头。
旋即,他又是紧握手中长剑,高喝一声。
“随我杀!”
便领着一脸敬佩的众人,朝着对面杀去!
见得头目已死,又被皇甫瑜这一手弓术骇住。
剩下的羌人骑从们,也瞬间失了战力,作猢狲一拥而散,朝着后方逃去。
地上已然只剩下了那荔非驴头部被贯穿的尸体。
皇甫瑜领人趁势追杀。
在打马经过那荔非驴的尸体的时候,皇甫峻还忘轻唾一声,暗暗骂道。
“哪里来得疯驴?”
“还敢跟我家大兄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