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嚣张气势,凌厉眼神,却是骇得那剩下的羌人,两股战战,浑身发抖。
其人面露恐惧,怪叫一声!
竟是直接调转马头,朝着反方向逃去!
“呵!”
“又是个无卵的!”庞德嗤笑一声。
其人面上的郁郁之气,早就随着这一番发泄与冒险,消散大半!
此时,更是打马,想去帮一帮在一旁的自家从兄,还有其他几名溃兵。
他们仍在厮杀,尚且在焦灼之中!
毕竟...正常人,哪有杀人那般快的!
皇甫瑜是个怪胎!庞德也不是个正常人!
“杀人好快!”
“这般莽的?”
“不愧是少年意气!”
见得那庞德速杀两人,喝退一人,皇甫瑜愣神片刻,却是忍不住赞叹道。
‘是个可以收拢的!’
‘我正要去金城作那甚么曲长,手下没人,也是不行的!’
旋即,皇甫瑜心中又是暗暗想到。
正当他准备上前,帮一帮剩下的几人时。
忽的感觉自己身后,一阵极其激烈的马蹄声响起!
“嗒嗒嗒!”
“嗒嗒嗒!嗒嗒嗒!”
皇甫瑜扭头望去。
只见得浩浩荡荡的数百骑,正从远处奔袭而来!
荡起烟尘无数!足足有六七百人!
更让皇甫瑜心惊的是。
那群骑兵,明明是打着汉军的旗号,却又羌汉混杂!
那旗帜上,写着一‘马’字!
“莫非是,又有乱军追来?伪作汉军罢了?”
一旁年幼的皇甫峻心中多疑,被自己吓得面庞发白,却是喃喃道。
“应该不是!为首之人,看起来有些眼熟!”
一侧的阎文道,眯起眼睛打量片刻,却是忽的说道。
‘马?’
‘熟人?’
皇甫瑜心中暗动,又是想起了一人。
却是忽的压下了原本想要逃走的冲动,立在原处,等待那数百汉骑过来。
毕竟...逃也是逃不掉了...
他们这残兵败卒,哪里能在这种平原上,逃得过数百骑兵?
数百骑兵越来越近了。
五百步!
四百步!
三百步!
...
一百步!
声音浩荡,灰尘扰面。
见得此状,那被缠住的几名羌人,皆是心神失守,无心再战,想要逃走。
却被庞德借机,一一杀死,接着斩首!
动作干净利索!
咣咣铛铛!
庞德砍下了三四首级,挂在了自己的马头上。
正要去寻皇甫瑜邀功之时。
回头一看!
却见得有数百汉军,在一位身长八尺,面鼻雄异,一看便不似常人的将领带领下。
齐齐勒马,停在了不远处!
那为首之人身侧的几名汉军,马首之下,同样挂了几个格外眼熟的羌人首级!
“咳!咳咳!”
其人勒马时,带来的扑面灰尘,呛得皇甫瑜等人皆是忍不住干咳。
而那鼻子高挺,远超常人的汉军将领,此时先是打量了一番背负长弓的皇甫瑜、眸子狭长的皇甫峻等人。
见得其人身上的汉军甲胄、浑身染血之后,眼中若有所思。
接着,他又顺势将视线放在了那马头上挂着一连串首级的庞德身上,眼前忽的一亮!
“好一个勇武汉子!”
“敢问姓名如何?”
“南安庞德庞令明!”
庞德被这人直直地看着,面上也不慌张,不卑不亢地说道。
说罢,这庞德便直接纵马,随在了一旁听得他的名字后,同样眼睛发亮、心中莫名激动的皇甫瑜身后。
随庞德一同的几名溃兵,对视一眼,也皆是打马,立在了皇甫瑜身后。
刚刚搏杀那七八名羌人,这群人倒是没一个身死的,毕竟有庞德在,只是大半负伤罢了。
这十余溃兵,隐隐以皇甫瑜为首。
见得那汉军将领的视线,也随之来到自己身上,皇甫瑜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激动。
同样打马上前,靠近几步,接着拱手朗声道。
“允吾皇甫瑜!”
听得皇甫瑜的名字,那鼻子比正常人大上不少的汉军将领,先是微微一愣。
接着,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皮猛然一跳,却是忽的惊呼道。
“你便是那凉州猛虎皇甫瑜?”
“你竟然没有死!”
皇甫瑜忽的皱眉,却也不恼怒,只是问道。
“阁下认得我?”
那汉军将领自知失言,面露尴尬之色,却也是连忙翻身下马,拱手行礼。
极为恭敬。
“我乃军从事马腾!此番领金城太守陈懿之命,往金城附近各地,招募乡勇!”
“先前是腾失言了...”马腾看向有些愕然的皇甫瑜,面上略有些憨厚道。
全然不像是一个六百石官员,面对草民时的态度!
非但不像是上对下!
反而有些像是以下对上!格外恭敬!
“这几日,随着那允吾城陷,凉州猛虎之名,早就传遍了整个金城郡!”
“皇甫兄在金城中,随便捉上一个正值壮年的游侠,谁人不知晓你的名讳?”
“以一敌百!数百步射杀那叛军首领王国!”
“陈府君听说那允吾城陷,护羌校尉身死之时,气的险些杀人!可是...当府君听说了皇甫兄的事迹之后,却是又喜得痛饮三杯!”
马腾说着,神采同样飞扬。
只是,当他说到接下来的话语时,却是忽的神色暗淡了下来。
“只是可惜...韩约韩从事还有边允边从事,却是反了!”
“我原以为,皇甫兄多半也会随着韩从事一同投降,可是又听说那韩从事被逼得叛逃后,第一件事,便是提刀与那李文侯火拼!”
“只不过是因为那李文侯答应了放您逃走之后,却又暗暗使人去追杀您!”
“就为此事,那韩从事和李文侯,在火拼时,皆是身中数刀!方才罢了!”
“然后...两人便握手言和,齐齐领军朝着阿阳县杀去了!”
“自此,腾便再也没听说过皇甫兄的名字了!”
“原以为皇甫兄已然凶多吉少,此时见来,却是雄姿依旧!”
马腾打量着面前同样翻身下马的皇甫瑜,却是止不住地赞叹道。
‘他怎么知道的这么多的?’
‘不过半日罢了!’
只是...在皇甫瑜心头率先浮现的,倒不是欣喜,或者感慨,反而是猜忌。
猜忌!
皇甫瑜满心猜忌!
他猜忌这马腾是不是也投了叛军,故意拉近距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