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
“皇甫瑜,你要作甚!”
这一句倒反天罡的质问,倒是气得那张友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一时言语都不利索了,想要挣脱来来,用手去指皇甫瑜,却也无能为力!
这张友张校尉,年轻时虽然也算是矫健,此时远离战场十余年,早就髀里肉生,十分气力,失了五分,哪里是皇甫瑜的对手?
“瑜只是开玩笑罢了!”皇甫瑜握着张友的双手,笑眯眯道。
“怎么?张校尉,莫非不会当真了吧?”
“呵!”张友冷哼一声,却是不说话,他面上的肤色,早就涨的通红,不知是被皇甫瑜给气的,还是被皇甫瑜双手给勒得了。
见得这张友不再说话,皇甫瑜轻笑一声,握紧了张友的双手,却是拉着他,朝着后方还前仆后继想要来救张友的骑从们走去。
边走,皇甫瑜还笑着侧首,低声冲着那张友说道。
“张校尉,瑜属实是仰慕您久矣!”
张友依旧面色冰冷,冷哼一声。
“十余年前,您身为屯长,以百十骑从,硬生生拖着千余羌人,拖到大军来援的旧事,瑜每每听得,都需佐以佳肴美酒,以此来慰藉校尉的豪情!”皇甫瑜仿若未闻,继续笑道。
“校尉豪气之举,豪迈胸怀,这雍凉之地,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今日之举,稍显唐突,还请校尉恕罪!”
那张友听得皇甫瑜知道自己的旧事,面上冰冷多少化解一些,却仍旧紧绷着脸。
见得此状,皇甫瑜面上神情不变,又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继续笑道。
“稍过一会儿,瑜亲自在众多将士面前向校尉赔罪,传出去,多少也算是一番佳话!”
“张校尉,您也不想今日之事传出去后,说甚么凉州猛虎皇甫瑜,以一敌百,一手箭术,出神入化,领着十余骑从,闯入大营,截杀张校尉!”
“这多难听?而且还伤张校尉的豪情!”
“可如若传出去后,是那凉州猛虎皇甫瑜,被小人所阻,误会张校尉,尽管凭借个人勇武,打伤十数人,但是最后只是见得校尉一面,便被校尉浑身的豪情所慑!心甘情愿拜服在校尉身前!还被校尉拉着把酒言欢,丝毫不计前嫌!”
“这要是传出去,校尉本就传播广久的名声,更是能上一层楼!说不得,便被哪位贵人听得了,校尉还能再往上走一走呢!”
“到时候,除却勇武豪情,校尉多半还能再被那些文士赞上一句‘校尉张友,多有宽厚之心!’。”
“......”
这一番软硬兼之的话语,皇甫瑜好说歹说,却终于让那张友的面色,舒缓了些许,不再反抗、也不冷哼,只是任由皇甫瑜双手拽着他,来到了众多骑从面前。
先前的骑从,早在看到皇甫瑜擒住自家校尉时,便不再冲杀了,只是高喊几声,做做样子罢了。
此时见得皇甫瑜拉着张友张校尉,而张友却未有丝毫反抗,众多骑从,也皆是好奇。
看得此幕,早就担忧不已的庞德,忽的松了口气。
“诸君莫要多想!先前不过是我与校尉说笑罢了!”皇甫瑜高高举起张友左手,却是怒声冲着这一群骑从喝道。
“校尉有言,大战将即,今夜杀猪宰羊,犒劳三军!”
一番话语,听得那群骑从,皆是面上一喜,连声叫好,兴奋不已。
张友原本还隐隐带着几分期待的神情,听得这话,瞬间便阴沉了下来。
他刚要开口制止。
“张校尉,陈府君马上就来了!”皇甫瑜站在他的身侧,却是笑眯眯地道。
“待得府君过来,我当着府君和诸多将士的面,亲自向张校尉负荆请罪!”
张友听得这解释,浓眉微皱,面色微微缓和了几分。
“你喊的?”张友冷冷问道。
“据说,府君有要事商议,今夜多半会在军中留宿!”皇甫瑜缓缓摇头,只是提醒这张友道。
“陈府君有多久没来过军营了?营中的将士,有多久没见过油星了?府君见得,会不会心生不快?”
“张校尉且多想想。”
听得这话,张友的面色浮现出一抹若有所思,却是沉闷地点了点头。
言语落罢,两人再无言语可说,只是仍旧紧握双手,两人颇显尴尬地站立在原地,只等皇甫瑜口中的陈府君过来,好教此番事情结尾。
至于两人为什么不放开双臂。
属实是这两人,都不是很信得过对方罢了!
别看张友面上应允,实则,他正等着若是那陈府君不过来,便杀了皇甫瑜,到时候消息处理得干净一点儿,一样不会毁掉自己的名声!
他都四五十岁的人了,怎么会被这毛头小子给糊弄住?
若是陈府君真的过来了,无非是两种可能,要么陈府君是他喊过来的,要么便是其人能提前自己一步,听说陈府君要过来。
无论是哪种,都证明,这皇甫瑜,起码是有点儿东西的。
到时候再答应这皇甫瑜,一笑泯恩仇算了!
至于皇甫瑜,实则不是很信自己能轻松一番言语,便忽悠得这张友同意放自己走!
若是自己真的松开了他,这张友趁机跑了,然后喊人把自己围杀了,自己又向谁说理去?
莫要小瞧天下人,这个道理,早就刻在了皇甫瑜的脑门之上!
旋即,却是有先前那阻拦皇甫瑜箭矢的骑从,在兴奋过后,却是小心翼翼地打马过来,看着阴沉着面庞的张友,低声问道。
“校尉!今夜果真杀猪宰羊,犒劳三军?”
张友阴沉着脸,不欲作答。
只是...正此时,刚刚皇甫瑜奔来的方向处,却是出现了一大队骑从,正簇拥着一腰挂银印青绶,花白头发,文士打扮的一官员,朝着这边赶来。
张友眯眼看去。
那官员正是自家金城太守陈懿!
“然也!且速去准备一桌宴席!”张友阴沉着脸,冲着这骑从吩咐道。
旋即,其人又是迅速变脸,笑眯眯地看着先前被冷落在一边的皇甫瑜。
“皇甫曲长,还真让你猜中了!”
“陈府君,还真的过来了!”
皇甫瑜同样面上带笑应允。
在他的视线中,那一众骑从中,靠在最前方的,便是先前被他派出去的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