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认自己没听错后李运吉的表情不由变得古怪，看着这丫头的眼神也变得复杂“用你换？”
顾颜点头“是！我拿我的命和你换，现在的祁家对你没有威胁，以后也不会成为你的威胁，陈雨彤已经死了，比起死人活着的人更值得你关心！”
李运吉的脸色不由又变了“你什么意思？”
顾颜漫不经心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坐在秋千上笑得见眉不见眼。
李运吉面色不由一僵，他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照片，仔细看了又看，豁得抬起头，是的，她不会是一个人，一个人是做不到，她果然有同伙，这样也就说得通她为什么出身乡野却手段狠辣，估计连身份都是假的。
他心中恨得牙痒痒，眯了眯眼讥笑“祁家那小子知道你为他做的这些么？”
顾颜心中一沉，看着他却笑道“他不需要知道，一个疯子做的事不需要一个正常人去理解！”
李运吉眸色微深许久才冷笑道“果然是疯子！可我凭什么相信你？”
顾颜缓缓扬起头，吸了吸鼻子道“你没有选择，在我做出更疯狂的事情前....”她顿了顿又吸了吸鼻子，手中的水果刀却在同一时间甩出，向着窗帘后的玻璃。
只听一声脆响，玻璃碎裂的同时躲在窗后伺机而动的男人反应迅速的偏过头险险的避开那擦着他脸颊滑过的刀刃，身体也随之后翻重新落于草地上。
屋内李运吉也吃了一惊，却见顾颜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目光有些呆滞的滑过刀刃对着李运吉道“我说了我是疯子，其实我可以不同你交易，只要把你们杀光就没那么多事了，你说是不是李老？”
李运吉心底不由生起一股惧意，他看不懂眼前的女孩，正像她说的她或许真的是个疯子，而且还是个不怕死，宁可玉碎不可瓦全的疯子，终究是他太小看这丫头么？李运吉眯了眯眼握紧了拳最后咬着牙道“我可以放过祁家，但也只有这一次！”
顾颜眼眸亮了亮，随即却笑道“一次就够了！”说着她的视线却渐渐模糊起来。
原本黑白的世界渐渐被黑暗吞没，她的心不由一紧，眨了眨眼继而松开手里的刀道“你想我怎么死？”
李运吉看着眼前这个疯丫头一口牙几乎咬碎却是对着门外的李德彪喊道“李德彪，给我滚进来！”
早在门外急的一头冷汗的李德彪忙不迭的推开门，一进门便见坐在床沿上的李运吉黑着脸指着一旁目光呆滞的顾颜道“给我把这疯子扔出去！”
李德彪一愣，李运吉却大怒道“还不快去！”
李德彪满头雾水却还是依言将那女孩一把拽过，这次那女孩却没有任何反抗而是任由他拽着拖了出去。
待屋里再没别人，一个二十左右的青年男子攀着窗户跃了进来，李运吉瞥了那男子一眼，青年男子忙低下头“要不要我去杀了那丫头？”
李运吉看了一眼男子脸颊上那道血痕冷笑道“你是她的对手么？”
男子脸色有些复杂“之前不是，但现在不一定。”
“喔？”李运吉只当这是年轻人不服输的傲气。
男子却皱着眉道“她看不见了，就在刚刚！”
李运吉一愣“什么？”
男子却支着下巴一脸认真道“德彪叔刚刚拉她的时候她的脚步乱了，而且她在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眼睛是没有焦距的，所以我现在去收拾她很容易。”说着一脸莫名的兴奋。
李运吉却摆摆手“不必了！”
“为什么？她敢这么威胁您，您就这么放过她，您什么时候这么仁慈了？”男子不解道，一脸怀疑。
李运吉忍着青筋跳动的额角，瞥了他一眼讥诮道“一个杀人犯自然有警察去收拾，何必脏了咱们的手！”
男子摸了摸下巴点点头“也是！不过可惜了，那丫头的身手看起来不错，要是能拧断她的胳膊和脑袋一定很有意思！”说着眼中不由闪过异样的光彩。
李运吉闻言不由冷了眸子，一晚上碰到两疯子他着实没那个心思再同他废话“周老四要你来做什么？”
X市人民医院，高寒俞站在绿化带的石椅旁一边抽着烟，一边弹着烟灰，坐在一旁挂着点滴的青年男子披着黑色的羽绒服，脖子上仍旧绑着绷带，医生说他的声带被划伤，以后能不能说话都是个问题。
他不想做一个哑巴，他不想自己的职业生涯就此结束。
“上面说了，你如果还想继续留在组织里，他们可以给你安排一个内部文职工作，但是不能再继续留在一线.....”高寒俞的声音有些沉，心里堵着口气上不得也下不去的难受。
展鹏低着头一双手紧紧捏着双膝，心底却似狂风暴雨般的难受，但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确实不能再继续留在一线，可他也不想憋屈的做一个文职工作，如果他只是想要做一个文职人员，那他又何必报警校，在警校里那么努力的训练，他想要的是能在冲在最前面，能将那些罪犯绳之于法，能实现自己一展抱负的理想，成为一名像父亲那样的警察。
高寒俞又看了一眼紧咬牙关低着头的年轻人一眼，他又如何不明白这孩子的想法，只是很多事不是一腔热血就能实现的，多少人身先士卒都不一定能有结果，而他们的工作本就充满荆棘与危险，随时都有生命之忧，更甚至有许多人死了很多年之后才能恢复他们的荣誉，有些直到死都得不得亲人的理解。
这样的例子太多，可只有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才会明白每走一步有多痛苦多艰辛，他拍了拍青年的肩幽幽叹了口气“有些事，我不能帮你做决定，你好好想想，也为你母亲多想想！”青年的身体在他提到自己母亲的时候身体不由一僵。
高寒俞便不再说什么，转身欲走时突然脑中想起另一个女孩，他不由回头看了一眼神情低落的展鹏，最终落在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