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初战遇上李岩（三）

“噗呲～”

“后退者死！”

“冲，给我冲！”

三次战斗之前，还是被裹挟流民一员的闯贼新卒，杀起曾经的同类，那是毫不手软，也不管对方是男女老少，只要停下脚步的，都是一镰刀下去。

流民再次前进。

“八十步！”

“七十步！”

“六十步！”

“五十步！”

“噼里啪啦～”

杨廷麟越喊声音越大，就是想听到朱慈烺下令开炮的声音，可前方都的斑鸠脚火铳、鸟铳，都完成装填，开始自由开火了，朱慈烺还是跟没听到似的，要不是朱慈烺的双眼紧紧的盯着战场，都让人怀疑朱慈烺是不是睡着了。

“三十步！”

杨廷麟急得嗓子都哑了，朱慈烺淡定的声音传来。

“三眼铳，三铳齐射，开火！”

“三眼铳，三铳齐射，开火！”

“嘟嘟嘟～”

杨廷麟再次复述，代表相应命令的吹唢喇声音响起。

作为明军中装备最多的武器，只见明军大军，几乎一半将士，举起了一杆三眼铳，最前面的将士更是人手一杆，他们将三根引线，同时点燃，一两个呼吸后。

“轰隆隆～”

数以万计的三眼铳的三根铳管同时开火，声音之大，好似天空炸雷一般，而这个时候两军距离已经是到了二十步以内，巨大的声音，先是把本就速度不快的流民，吓了一跳不说，虽然是疏阵，但每个人手中的三眼铳都是三根铳管同时开火，火力之密集，比排着紧密队形的线列步兵排队枪毙，射出的铅弹还要密集。

密密麻麻的铅弹，直接像镰刀割草一样，把流民最前列的一层，全部给收割了，最前面的整整一层，还站着的寥寥无几。

前几天还是普通百姓，谁见过这种修罗地狱，顿时所有的流民都被吓傻在了原地。

“咚咚咚～”

朱慈烺再次脱去上衣，擂响了冲锋的战鼓，周遇吉、黄得功、史可法三部，六七万大军，开始冲锋，刚刚发射完三眼铳的稍微一侧身，第二排的三眼铳兵冲在了最前面，火绳点燃了三个铳管的引线。

“轰隆隆～”

再一次的三眼齐射，再一次雷声滚滚，又一次像被割草一样，把前面的一层割个干净。

“杀贼！保田！杀呀！”

全军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已经开火完的三眼铳手，把三眼铳当做狼牙棒一样举起，没有开火的三眼铳手，一边冲锋还一边开火，气势之凶悍，让身经百战的左右两翼的压阵老营骑兵，都见鬼了似的，露出好像第一天认识明军一般的表情。

更不要说先后被割草两层的流民，和其实也没有多少见识，负责押着流民前进新卒。

“杀啊！”

“噼里啪啦～”

明军气势如虹的冲锋，混杂着零散的三眼铳开火的声音，吓得还未接战的流民和新卒，当场崩溃，撒腿就跑。

而再之后的步卒，也不清楚前面的情况，但也被明军震山的喊杀声，和炸雷一般的三眼铳齐射，给吓得够忘了职责，跟崩溃的流民、新卒全部挤在了一起。

一些胆大的还挥舞手中的稍微像点样的铁兵器，想逼着崩溃流民、新卒调头反击，连砍了几个人，也没见人回头，倒是把自己落在了逃跑队伍的后面，没有了崩溃的流民和新卒在前面挡着，当这些步卒看清了凶神恶煞要生吞活剥了他们的、喊着“杀贼！保田！”口号的明军，顿时被吓得屁滚尿流，掉头就跑。

流民本就是用来消耗对方弹药和体力的，一触即溃，很正常，手拿镰刀、菜刀、锄头等农具新卒也好不到哪儿去，但流民、新卒、步卒，全部一触即溃。

连已经跟官军战斗过九次，完全培养出了战斗信心，并已经拿上了像样兵器的步卒，竟然也一触即溃。

这是文武双全的李岩，也头一次碰上的事情。

近四十万大军一同崩溃，还是在平原之上，场面之壮观，连北美洲野牛群迁徙的壮观与之相比，都比不过。

“都不许逃跑！重新聚拢！重新聚拢！”

七八万已经拥有制式装备的骑卒，开始将制式的长枪、刀斧挥向逃兵。

“嗖嗖嗖～”

老营骑兵们，张弓搭箭，射出了第一波箭雨，对付的却是自己人。

“重新聚拢！逃跑者！杀无赦！”

三万余老营骑兵像牧羊一样策马奔腾，骑射飞出的箭雨，加上七八万骑卒毫不留情的劈砍刺杀，在砍杀射杀上千逃兵之后，崩溃的脚步总算慢慢停了下来。

而这个时候，周遇吉、黄得功、史可法三部人马，已经取得了上万杀伤的偌大战果，并还在砍瓜切菜的扩大战果，崩溃的队伍要全部重新聚拢并进行防御，可没那么快，前排中排逃跑的停了下来，后排的想跑又被挡住了去路，就成了最好的人头功，或者干脆跪地投降。

但是，这些也消耗了三部人马的体力，同时因为追杀而没了阵型。

流寇最后方，老营骑兵中军，长相儒雅俊秀的主帅李岩，跟身着红衣红甲的靓丽女将点了点头，心有灵犀的红衣靓丽女将，手中马槊一挥，上万的老营骑兵随着红衣女将策马奔腾。

红衣女将正是传奇女性红娘子，指挥台上的李岩看此次的明军士气高昂的闻所未闻，而对方的骑兵不多，只有五千的样子，不放心红娘子的他，一挥手，族弟李牟带着一万老营骑兵追了上去。

两翼压阵的六千老营骑兵，李岩身边还有足足一万精锐的老营骑兵。

两万身经百战的老营骑兵，分别由红娘子、李牟统领，绕到了周遇吉、黄得功、史可法的背后，像两把刨子，一左一右斜着刨了过去。

“嗖嗖嗖～”

人还没到，羽箭先到，超过一半的老营骑兵一边骑马一边弯弓射箭，上万的箭雨如同蝗灾过境。

“呃啊～”

“噗呲～”

“敌袭！敌袭！”

“闯贼老营骑兵绕到了我们背后！敌袭！”

惨叫声混杂着各种呼喊声，明军顿时有些混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