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厄里斯魔镜

“莱尔德，天文课后再来一下我的办公室，口令是‘蟑螂堆’。”走出校长办公室前，邓布利多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莱尔德点了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面对室友和秋·张的询问，他没有回答，只是笑笑，说过几天就知道了。

“晚上好，教授，我来了。”刚从天文课教室过来的莱尔德走进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向着面前校长打了声招呼。

邓布利多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也是一脸疲态。

“没有休息好吗，教授？”莱尔德顺手点了一杯咖啡，在他面前坐下。

“还不是因为你的事，这两天波比可没少折腾我，硬是架着我去说服更多的人，推广你的论文。我这副老骨头差点被她拆了。”邓布利多半开玩笑，也给自己点了一杯咖啡。

“嘿嘿。”莱尔德尴尬地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你今天在回答凯文问题的时候想到了什么。”邓布利多显然注意到了他中间的停顿，知道他刻意省略了什么。

“教授，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啊。”莱尔德没想到，邓布利多话题转得这么快，愣住了，然后就是苦笑。

“一小步是创新，一大步是改革，走两步就是找死。”莱尔德当时想到的，是以流水线模式生产魔药，但是，一方面，跨度太大，对现有模式冲击太强；二是没有必要，巫师的数量太少了，需求不够，没有必要使用流水线。

“你对麻瓜是什么看法，”邓布利多有些犹豫，还是提出了这一个问题，“有一个人曾经说过，我们巫师迟早会成为麻瓜的奴隶。你怎么看？”

一段短暂的沉默，莱尔德知道，说出这句话的那个人住在纽迦蒙德，他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提出了一个问题：“教授，你有关注过，普通人的科技到了什么程度吗？”

莱尔德没有等邓布利多回答，继续讲述：“和巫师界有些类似，甚至更严重，普通人那边经历了两次世界级的战争。

但是，有巫师去到过九天之上，甚至登临月球吗？有巫师曾深入到万米海底的海沟之下吗？现在，他们已经掌握了太阳的力量。

我不清楚，真正厉害的巫师能强大到什么程度，和我们掌握魔法不同，那一侧的人类掌握了名为科学的力量。

如果，有一天，巫师和普通人发动了战争，我无法预料到，哪一方会胜利，我只能和您说，那一侧已经掌握了毁灭整个星球生态的能力，那是谁也不希望看到的结果。”

莱尔德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态度，我认为我们不过是走上了两条不同道路的同类罢了。不知道教授是否了解过普通人那边的生物学，很有趣，在那边看来，认定为同一物种的方式是，能产生可繁育的后代就认定为同一物种。

麻瓜中会出现巫师，纯血中也有哑炮，在那边看来，本就是同一物种，不过是一窝猫里不同花色的小猫罢了，能有什么态度呢？”

邓布利多沉默良久。

莱尔德没有继续坐在那里喝咖啡，而是走到一个铺着幕布、高高的立着的框状物体前，看外表像是一扇镜子。事实上，莱尔德一进门就注意到了这个大物件。

“教授，我可以掀开吗？”

“当然，这就是我们今晚会面的目的，不是吗？”邓布利多被莱尔德打断了思考，微微一笑，准许了莱尔德的要求。

莱尔德拉开了幕布，面前是一面高大古朴的魔镜，上面一串铭文，倒过来读，正是“我所显示的不是你的镜像，而是你内心的渴望。”

莱尔德冥想了一小会儿，放空了自己的大脑，确定脑海里没有多余的想法，他开始看向厄里斯魔镜。

看着莱尔德的动作，邓布利多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

与一般的镜子不同。魔镜上没有自己的画面，而是充满了迷雾的影子，慢慢的，浓雾散去，渐渐有画面的轮廓。

画面中，自己身处奥林匹斯，正在解剖宙斯……

他惊呆了，随即反应过来，这是一种比喻，他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是的，他借来厄里斯魔镜正是为了这个目的，结果也没有让他失望。

弗洛伊德曾经说过，人的一生总是在弥补童年的缺失。

对自己这样历经两世的人来说，前世相当于他的童年。他前世因病在医院病床躺了一辈子，乏味枯燥，于是这一世，他渴望未知，渴望冒险，渴望去领略前世无法见到的风光。

所以他骨子是一个纯正的冒险家，明知道这个世界充满了危险，可是自己收到录取信时，自己毫不犹豫选择入学；明知道苟着就能安全到毕业，可是，自己忍不住为了获取更多未知的魔法知识，还是选择了展现自己。

回想起分院帽对自己的评价，他唯有苦笑，分院帽早就看清楚了他，而他自己，直到今日才看清楚自己。

“教授，可以了，真是强大的魔法道具啊。”莱尔德给它重新盖好幕布，感叹了一句。

“是啊……”邓布利多话说了一半，陷入沉思，厄里斯魔镜也勾起了他的几分回忆。

二人陷入沉默，还是莱尔德先开启了话题：“是谁制造了这样强大的魔法道具？”

“据考究，正是你们学院的那位院长。”

“原来是那位女士。”莱尔德知道，这里的院长指的不是弗立维教授，而是为学院冠名的拉文克劳女士。

“你借这件道具，是为了寻求自己的内心？那你看到了什么？你的表情可是吓得不轻啊。”邓布利多眨了眨眼，显然很有兴趣。

“我们本想直面自己的内心，找寻自己未来的方向，但是，我没想到……”莱尔德想了一下，觉得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还是说了出口，“我看到自己在奥林匹斯解剖宙斯。”

“哈哈哈，真是纯正的拉文克劳啊。”邓布利多也怔住了，好一会儿，才哈哈大笑。

“教授，你呢？你在这里面看到过什么画面？”

“我看到自己在圣诞节收到一双温暖的棉袜作为礼物。”

莱尔德沉默了，他知道，面前的老人虽然现在风光无限，但是他也有太多的缺憾，特别是家人方面，妹妹成了默然者，杀死了母亲，父亲因为杀死普通人，关进了阿兹卡班，兄弟阋墙。

那双棉袜是他对家人的渴望，是他内心最柔弱的地方，想到这里，他对邓布利多多了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