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意溪不再继续说下去,有些事情点到为止,想知道真相的话,多费些心思一查便知。
“顾大少爷,小人送您回去。”院卫来到他的身侧,做了个请的手势,顾辛顿了下,不悦的甩袖离去。
沈肖黎看向大长老,抬手作揖,正色道:“事已至此,水落石出,请大长老定夺。”
大长老看向众人齐齐射来的目光,顿了顿,这才刚清闲几分钟,又到他了?
他扶起了慕容意溪,转过身看向慕容雪,拄了下手里的长仗,厉声质问道:“慕容雪,男人的衣物是从你的房内发现的,屋子门口又有下人守着,并未有人进出你的房间,你要怎么辩驳?”
慕容雪吓的瑟缩了下,声音戛然而止,泪水更加汹涌。
“太爷爷~我让下人守着房间,是因为今早有贼人入室,我不以为然,根本不知那贼人会在屋内乱放其他东西。”
扑通一声,青竹也跪下了下去,开始不停的磕着头。
“大小姐的事情是奴婢散播的,是奴婢见不惯大小姐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欺负府中下人,才指使二小姐这样做的,一切都是青竹的错,要责罚您就责罚青竹吧!”
“太爷爷,是雪儿错了,雪儿嫉妒姐姐与辛哥哥郎才女貌,被猪油蒙了心,才听了她的话把姐姐害得名声尽毁。”
慕容雪痛哭流涕,也跟着磕了起来,话里全是悔过,几个丫鬟也从人群中跑了出来,齐刷刷跪下认错。
“是奴婢不小心,不能怪青竹。”
“是奴婢的错,都怪奴婢不小心把茶水打翻了。”
“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连累了青竹姐姐。”
“……”
丫鬟你一言我一语,看似把错拦在身上,实则把毛病指向慕容意溪。
慕容意溪弯腰拍了拍膝盖上的灰,看向那几个丫鬟,把脑中的记忆翻了一遍,也没看到为难过什么人,但确实因为一丫鬟把茶水打翻,浇了慕容雪一裙摆,她生气打了那个丫鬟一巴掌。
细想过往种种,她在心里对慕容雪有些刮目相看,平时与丫鬟自称姐妹,便能收买人心。
沈肖黎微微蹙眉,一掌拍碎了椅子扶手,笑容意味深长的看向那几个丫鬟。
丫鬟全部噤声,身体抖如筛糠,坚持磕着头。
“慕容付,你家可真乱,一个下人就能骑在主子头上。”
慕容付被彻底激怒了,脸黑如锅底。
府上丫鬟都是在人市那买的,她们有些是祖上犯了罪被一同发卖了,有些是被父母二俩银子卖了。
她们与慕容意溪年龄相仿,慕容付便把她们买入府内,只为让女儿有个说的上话人,最后却合起伙来用利剑刺伤他女儿。
慕容付自认待她们不薄,虽说签的是死契,但每人都有月银,月底还可自由出门采买,与活契没什么区别。
沈肖黎抬手指向刚刚说只是不小心把茶水打翻的丫鬟,不由笑道:“喂,那谁,我跟你说,在王府打翻茶水是直接杖毙的,这么替她出头,你猜会怎样?”
其实没那么严重,他只是想吓一吓她,没想到小丫鬟眼一翻晕了过去,会怎样她经过这一点,已经可想而知了,甚至把事情严重化了。
管家带着几个院卫,把那几个丫鬟拖了起来,等待家主处罚。
“家主饶命啊!家主饶命啊!”
“家主求您再给奴婢一次机会。”
“家主,奴婢错了!”
“……”
丫鬟们终于醒悟,这么多年的好日子,和慕容雪无时无刻的帮衬,让她们忘了到底谁才是主子。
“拉下去杖责十板,全部发卖,而他…”慕容付看向不知是真昏还是假昏的掌宝中,“造谣污蔑慕容府大小姐,送去官府。”
几个丫鬟傻眼了,被院卫拖着离开,青竹还想说什么,被院卫一个巴掌甩的满嘴鲜血,整个人神情呆滞。
刘氏吓的抱着慕容雪蹲在地上一言不发,慕容月站在一边闭上了嘴巴,恨不得立马就离开。
慕容付把视线落在慕容辰身上,等着他的回答。
慕容辰目光躲闪,有些惧怕这个大哥,害怕会被安个罪名,拖下去挨几十板子。
慕容付平静了一下心神,沉声继续说道:“慕容辰,东稻那边有个庄子人手紧缺,目前无人管理,你今日便去。”
慕容辰颤巍抬手行了一礼,小心看向慕容付,“大哥…我现在就去收拾一下?”
慕容付微微颌首,慕容辰看了眼地上的母女,头也不回快步离开了这里。
刘氏看向慕容付神情似有千言万语,夹杂着无限悲伤。
“家主…雪儿她还小不懂事,求您放过她。”
“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慕容付反问,接着继续说道:“刘氏教子无方,禁足三月,慕容雪就按沈将军说的来办。”
沈肖黎无声作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理了理衣摆准备回去吃饭。
四个院卫站在刘氏与慕容雪身侧,做了一个请的收拾,慕容雪搀扶着刘氏站了起来,不甘心的看着慕容意溪,不再掩饰自己的性子,声嘶力竭的喊了出不来。
“太爷爷,她不是慕容意溪,真正的慕容意溪七天前早就死了,我亲眼看着她掉下悬崖,她只是个替身。”
大长老准备与沈肖黎和慕容付攀谈两句,便回去吃饭,被慕容雪这一下又搞懵了。
慕容付嗤了一声,挥了挥手,冷冷说道:“让她闭嘴。”
院卫得了应允,一个手刀敲晕了慕容雪,扛着人往外走去,刘氏不敢多说,被丫鬟扶着跟在院卫身后,一起离开了。
当下院内还剩下慕容付父女俩、几个长老和沈肖黎,都在等着这几个长老给一个合理的交代。
认定慕容意溪与人有染的几个长老,聚集在一起,随后对着慕容付俯身作揖,除了大长老,余下几个长老也跟着俯身作揖。
六长老严肃开口道:“我等这般年迈,居然听信他人妄言,未经查证确定此事为真,害了小辈名声,自请领罚。”
大长老狠狠剜了二长老一眼,早就让他谨言慎行,他非是不听,该,也是时候让这老小子长长记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