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一。
可悲的早八人又要上课去了。
白耀夜挠了挠头,不情不愿下了床。
又是踩点进入教室,二十九分。
看到冒着冷气的空调,他突然有点后悔没把外套穿上了。
课依旧无聊的上着。
白耀夜被课件里血淋淋的图片吸引住了目光,虽然只是案例,但觉得很激动是怎么回事。
他面上不显,维持着一副对课堂不感兴趣的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笔。
如果切掉还会是这样的表现吗?
如果救治是不是需要植皮?
那是不是筋膜?
那是不是骨头?
……
正当他发散着思维想那些有的没的时,一阵困意袭来。
啊呀,怎么突然觉得有点睁不开眼了。
感觉周围的环境逐渐安静下来,他也沉沉睡去。
等他醒来时,老师已经坐在讲台的位置,让同学们刷着学时了。
“什么东西?”
他回过头问了问同桌。
“智慧职教啊,群里。”
同桌回答完后又继续看着视频。
“啊...”
白耀夜理了理发型,打开手机,下载这个软件,顺便低声吐槽。
“真麻烦...”
因为之前的不节制,早在这个月开始的第三天,他就已经被限速了,倒也不是用不了,就是网速很慢。
这节课在他的吐槽下悄然结束,随即赶往下一节课的教室,路上还顺手买了瓶饮料,最爱的雪碧。
第二节课明显比第一节课更加无聊,软件还没下载完毕,他只能被迫听课,但没一会就放弃了听课。
再次打开手机,继续码字。
同桌凑过来。
“你看这个。”
他把手机放到了白耀夜面前。
“看,后面还有,自己翻。”
白耀夜好奇看去,是一个游戏角色的同人,画着技能场景,在召唤小鸟,的确也出现了小鸟,但不是这个角色的。
翻到下一页,上一个角色的小鸟来到了另一个游戏的角色身边,吐槽道,“这又是被传送到哪了。”
莫名好笑,但没有很好笑,吐槽的话看起来好笑。
白耀夜在心里这么评价着。
面上却毫无表情,“嗯。”
同桌好像被他无语到了,收回手机,继续刷着那些对他而言有意思的帖子。
没一会,班级群辅导员突然艾特所有人说,“一会十二点开班会,都别走。”
白耀夜虽然疑惑,但也跟着其他同学回复了“收到”。
顺便歪头跟同桌交流。
“都回复收到了,你不去回复?”
同桌这时也打开了班级群,很迅速回复,且消息正好在白耀夜的消息下。
白耀夜饶有兴致的看着没说话。
回过头继续码着字。
下课了,卫生员打扫完后,将场地让给了白耀夜所在的班级,辅导员也准时到达。
“啊,今天呢,主要是说一下班级的事啊。”
辅导员刚开头说了这么一句话,白耀夜就忍不住侧头靠近同桌小声说道。
“肯定是说昨晚的事。”
果不其然,辅导员提到了关于昨晚班级群突然吵起来的事。
“班长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吗?”
辅导员问道。
“班长一个人大包大揽做了这么多事,为什么会有人觉得不满意?是有哪里做得不对吗?来,提出来。”
辅导员继续说着,然而没人吭声。
白耀夜看着这副人人自危的场面,不由得觉得好笑。
当然,表情掌控还是很到位的,没有笑出来,而是维持着面无表情略带迷茫且无辜的样子,装可怜什么的,最擅长了。
辅导员见没人说话,于是让班长来讲述,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班长缓缓道来。
“大一开始,我们相聚于这个班级,当时竞选班长,我和毛杰德都有参与,大家都有投了我边保中,我当选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因为都是同一个寝室的,所以让其他人也投一下毛杰德,但是当时班委已经定下了,所以没办法。”
“然后后面选楼层干部也是帮了他选上了。他可倒好,选上了直接不请假就出去开房,还是我们帮忙兜底的。”
边保中诉说着自己这些年来被莫名其妙针对的种种事件。
“......我以为是我的错,以为是我哪没做好,所以他才产生了不满,我以为是我的问题。”
“但我发现并不是,他除了诋毁我,还在背后诽谤了几乎全班的人。”
“尔才天一个新生,他才刚来,跟你有什么仇吗?值得你给人家取那些绰号吗?”
“我跟你讲,我不是胖!我是壮!我能参加比赛并拿了第一!你能吗?”
越说越激动,从刚开始的平静道来,变成了怒斥。
“之前你肚子痛的时候是我陪着你请假打车去医院,给你挂了急诊,你在那疼得动不了,是我跑上跑下又是挂号又是拿药!”
“然后你背后就是这么说我的?当初刚当上楼层干部时还总旁敲侧击阴阳怪气说我会不会去背刺你,到底是谁背刺谁?”
他怒视着毛杰德,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全田正和边久勤因为兼职,总会带有一身油烟味,你不满意,一直背地里说个不停也就罢了,你还去烧人家蚊帐,他们忙没注意,真当我们不知道吗?”
“你骂了我整整两年!因为你诋毁我,全班都讨厌我!我有说什么吗?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想着现在也快毕业了,也就不想计较了,但你昨晚又来骂我!”
边保中转回去,背对着毛杰德,声音略略颤抖。
“我这一颗心脏我妈花了十个月培养,我爸妈花了二十年来把我养大,我是早产儿,我妈不小心羊水破了,我还有哮喘,我也是人啊......”
“是,我是跟谷何方交往怎么了?同性恋很可耻吗?我就是同性恋怎么了?!”
最后喊完,整个班陷入寂静。
辅导员静静听完,目光转向另一位主角,毛杰德在位置上坐立不安。
白耀夜看着他不停把玩着手上的戒指,边听边把戒指摘下又再戴上,时不时揉一揉指头,他也知道毛杰德很慌张。
那种被人戳穿自己所干的所有坏事的不安。
辅导员轻轻说道,“那你呢?”
他看着毛杰德,目光中带着探究。
“这事我们也不能只听一人的一面之词,你来说说,具体是怎么样的?他说的你有什么要反驳的吗?”
毛杰德不由自主站起来,支支吾吾。
辅导员再次发问。
“你有什么要反驳的吗?”
“没有。”
他回答声音很小,小到就坐在他斜后方的白耀夜差点就听不到了。
辅导员则没有惯着他的习惯,冷冷说着。
“好,没有,你也说了没有,那你觉得你这种行为是正确的吗?”
没等毛杰德回答,或者说根本也用不着他回答,辅导员继续说道。
“你这种行为的确是构成违法的,下次我就不会拦着他不让他去报警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大学生,自己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还不清楚吗?”
说完看向大家,还准备要说些什么。
回头又看了看毛杰德,让他先坐下。
还没再次开口,前面突然起了小躁动,以白耀夜的角度,只能看到边保中剧烈浮动的背影。
但也很快想到了刚刚他说的,自己有哮喘,辅导员也意识到了这件事。
指挥着他周围的人散开,给他空间,又问有没有带药,得到的回答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