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可怜天下哥哥心

没了马代步，飞熊只能步行，他的目标是不远的里尔顿庄园，根据地图上的指示，如果步行，应该可以在天黑前到达。

“希望杰洛特做了那个任务，不然我还要去和雷索或者怪物斗智斗勇。”

飞熊背着马上的补给，一步步在路上前行，短短几个月，下瓦伦这边的路就近乎淹没在长出来的草中。

路上并没有什么不长眼的水鬼和沼泽巫婆，它们可能是吃饱了，也可能是因为飞熊腰间的血魔爪子和包裹里鲜活的眼珠心脏。

一对锋利爪子，两颗眼珠，一颗心脏，极好的炼金材料，而且很少见，血魔实力强大，还很稀少，下次就说不定是什么时候了。

乔治的遗物还有几张狮鹫学派护甲图纸，它们在棺椁外的一个匣子里，匣子外满是血魔吃剩的骨头碎渣和粪便，飞熊差点错过。

至于那把梅里泰莉女神的匕首，锈迹斑斑，飞熊都怀疑它能否刺入血肉，要说神力，那是看不出来一点。

随着夜色渐起，飞熊也终于到了里尔顿庄园。

里尔顿庄园里没有一点灯火，虽然打扫的干净，飞熊仍可以察觉出这里曾经有妖灵出没，但是现在已经被清剿一空。

“有人吗？”飞熊吆喝道。

没有人回应，月夜下的庄园冷寂，幽暗。

“有人吗？”飞熊提高音量再次问道。

许久，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传来，一扇屋门打开，走出来个老妇人。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老妇人半掩着门问道，威伦不止怪物躲，强盗也很多。

“猎魔人，来这里借宿一晚。”

“猎魔人？快请进！”妇人一反常态，威伦其他地方的村民往往都是恨不得将猎魔人全都驱逐出去，而她相反，还想邀请猎魔人进来。

她敞开屋门邀请飞熊进去，飞熊也不推辞，他正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休息。

“猎魔人，我这辈子都见到过好些猎魔人了，他们和传说中的人贩子不一样，都是热心肠的小伙。”妇人带着老年人特有的絮叨，取来杯水和一块面包。

“吃吧孩子，威伦这地方想找些吃的可难了。”

飞熊掏出几枚克朗递给老妇人后开始进食，边吃边问道：“我看地图上有个村子，叫班寇汉，请问它是往哪边走？”

老妇人捧着克朗，却好像并不在乎钱财，听见飞熊的询问后说道：“东方，沿着路走就行，岔路口全都走右边那条，小心别走岔路了，岔路另一边的村子被强盗洗劫，现在已经没了活人。”

“这里就你一个人吗？”飞熊再次问道：“威伦怪物很多，一个人生存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

老妇人摆摆手寂寥地说道：“我二十几岁的时候被人蒙骗，去了远方，回来之后这里什么都没了，我哥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庄园被搬空，农田荒废，就连这些家具都是现买的。”

“在外几十年，世间冷暖，我经历了遍，已经无所谓了。”

飞熊吃完最后一口面包，好奇问道：“你之前认识的猎魔人都为你做了什么？”

“我刚回来的时候，这里还有怪物，我请他帮我清理怪物。”

老妇人理了理发鬓继续说道：“那个猎魔人头发比我的都白，不过事情干的利落，他向我交差时说遇见了同行，怪物已经被他同行消灭了。”

“没有其他事情？”

“他还找到了我的首饰盒，却没有拿走太多报酬，愿女神护佑他。”老妇人两手合十虔诚祈祷。梅里泰莉女神是这片世界最为古老最为广泛的信仰，人类，矮人，精灵，都信仰着她们。

飞熊沉思后，说道：“跟我来，看来杰洛特没有处理干净这里。”

老妇人一惊，他说没有处理干净，难道还有怪物？

旋即老妇人又冷静下来，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她已经心死，活着也是行尸走肉。

“不是怪物。”飞熊瞧见老妇人的神色变化，补充道。

点燃了火把，飞熊带着老妇人在农庄搜寻起来。

“那边是地下室？”飞熊问道。

老妇人点点头。

进入地下室，飞熊果然发现有堵摇摇欲坠的墙。

左手前推，法印随即释放，激烈震荡使得这堵墙轰然倒塌，烟尘四起。

老妇人连连咳嗽，但当她看见烟尘中若隐若现的骨骸时，她心中起了个猜测，平时也没人来的地方，难道这具骨骸是……

“哥哥！”老妇人踉跄几步，扑在尸骸边上，捡起一旁的纸条。

纸条上的字几近模糊，但仍可勉强认出。

老妇人越看越崩溃，直至泪流满面。

“哥哥……”

飞熊靠近，从老妇人手中取过了这张纸，这张纸控诉了真相，蒙骗走老妇人的人，将她哥哥活生生砌近了这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密室。

墙上的血色抓痕，骨骸的扭曲，无一不再诉说，这里曾经发生的悲哀。

“但是，虽然如此……我希望他会带给她幸福，如果这样的话，我也可以安息……但如果他欺辱她，我的怨灵必然会缠住他，直到他死去为止，他的死必然和我一样，孤独、被遗忘……”

飞熊念着，内心也越发沉重，当初游戏时，他就有些同情这个男人，但当真出现在他面前时……

妇人的嚎啕，手上沾染血迹的纸条，地上扭曲的骨骸，砖石上的抓痕，最后来自哥哥的祝福与诅咒。

它们如大锤一般锤在猎魔人胸口。

“抱歉。”猎魔人说道，他有些后悔让老妇人知道了真相。

老妇人知道他的抱歉是什么意思，不发现真相，懵懵懂懂的活着也好，至少，她能不这么伤心。

老妇人抱着骨骸，亲吻着它的颅骨。

“猎魔人，我感谢你，感谢你让我知道，世界上还是有人关心我的，虽然哥哥已经死了，但我不是被全世界都讨厌的人。”

妇人捡拾着哥哥的骸骨，她要将哥哥安葬。哥哥在这冰冷的地下室里，遭受饥渴与绝望，他仍是关心自己的妹妹。

“猎魔人。”老妇人沉闷的说道：“你接受雇佣吗，多少钱都可以，这座庄园也行，我想让你杀了他，那个杀人凶手，害死我哥哥的杀人凶手。”

“乐意至极。”飞熊举着火把，他的脸庞在火光照映下分为鲜明两界，正如猎魔人的本意，钢剑除奸罔，银剑斩妖邪。

“杀人，我也很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