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笼罩着山林，一辆黑色轿车平稳地行驶在蜿蜒的山道上。
王烛靠在后座，目光透过车窗望向外面，看着那些在晨光中若隐若现的树影。
山路两旁的树木随着海拔升高渐渐稀疏，露出嶙峋的岩石。
秦崇坐在他旁边，时不时偷瞄他一眼，欲言又止。
昨晚的谈话似乎让这位科委主任有了很多想法，但现在的氛围并不适合讨论那些话题。
车子驶过一道关卡，守卫敬礼放行。
王烛发现这些守卫的装备都经过特殊改装，显然是针对超自然威胁准备的。
又过了两道关卡，轿车终于停在了一个平台前。
王烛下车后抬头看向山体，原本狭窄的洞口已经被扩展成宽阔的隧道，四周的岩壁都覆盖着厚重的金属板，这是为了防止再次发生穿山甲突破的意外。
“走吧。”秦崇轻声说道。
两人穿过戒备森严的检查站，走进了隧道。
明亮的LED灯带将通道照得通明，脚下是防滑的金属地板，墙壁上每隔几米就装着各种监控设备。
隧道并不长，很快就到了尽头。
一个庞大的观察平台出现在眼前，金属支架撑起了一个悬空的平台，而在平台下方，就是那个令人心悸的深井。
王烛走到栏杆前俯视，灰色的迷雾正在井底缓缓翻涌，像是某种活物在呼吸。
他下意识地展开感知，想要分析那些迷雾的成分，但什么都没感知到。
“很奇怪是吧？”秦崇走到他身边：
“这些迷雾根本不符合任何已知物质的特性。”
王烛点点头：
“不是气体，不是液体，甚至不是等离子态。它们看起来就像是……虚无。”
“没错，”秦崇叹了口气：
“我们用尽了各种手段想要采集样本，但那些迷雾根本无法被任何容器盛装。它们能够穿透任何物质，却又能在某些时候表现出实体的特征。”
“就像薛定谔的猫，”王烛若有所思：
“既是实体又是虚无，处于一种叠加态。”
“我们也想到过量子态的可能性，”秦崇说道：
“但量子态通常只存在于微观尺度，而这些迷雾却能在宏观尺度下保持这种状态。”
王烛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
“你们有没有尝试过用意识粒子去感知它们？”
秦崇一愣：
“什么意思？”
“就是不要用仪器，而是用意识技术去探测。”王烛望着下方翻涌的迷雾：
“我总觉得这些迷雾更像是某种意识粒子的聚合体，就像人类的思维活动一样，看似虚无缥缈，实则是一种特殊的能量存在形式。”
秦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在迷雾和王烛之间来回游移：
“古依依也提出过类似的观点。人类的思维活动本质上就是一种特殊的能量波动，而这些迷雾，可能是某种更高能级的意识能量在我们这个维度的具现化。”
“没错，”王烛双手扶着栏杆，微微前倾思索着：
“人的喜怒哀乐、思维波动，表面上看是抽象的心理活动，但实际上一定有其物质基础。就像大脑的神经元放电能被仪器捕捉一样，意识活动必然也有其特定的能量载体。”
秦崇忍不住追问：
“所以你认为这些迷雾其实是一种更高级的意识能量？”
“对，就像电磁波谱一样，”王烛转过身，靠在栏杆上缓缓分析：
“可见光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人类的意识活动也只是整个‘意识能谱'中的一个微小区间。这些迷雾，或许代表着一种更高能级意识形态。”
“如果真是这样……”秦崇目光渐渐深邃起来：
“那些被迷雾影响的人，会不会是在经历意识能级的跃迁？就像电子在能级间跳跃一样？”
“很可能，”王烛轻轻颔首：
“而且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有些人会获得超凡能力。或许是他们的意识能级被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从而能够影响更多的物质形态。”
秦崇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迟疑着开口：
“这么说的话，古依依他们掌控的那些力量……”
“本质上可能就是一种更高能级的意识对物质世界的直接干预，”王烛站直身子，语气笃定：
“就像人可以用意识控制身体的肌肉运动一样，只是他们的意识能量已经强大到可以直接影响外部的物质世界。”
秦崇眉头一皱，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道：
“所以那些看似‘死亡'的研究员……”
“他们的意识能量正在经历一个更彻底的转换过程，”王烛凝视着下方的迷雾：
“就像蛹变成蝶一样，需要一个完整的能量重组过程。表面上看是停止了活动，实际上可能是一种更深层次的进化……”
两人沉浸在对迷雾本质的讨论中，金属平台另一端的电梯突然发出轻微的运行声。
片刻后，电梯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关鹏一边整理着手中的文件，一边快步走向秦崇的方向。
“秦主任，最新的数据分析结果已经出来了，我们发现……”
话未说完，关鹏抬起头，目光扫过秦崇身边那道年轻的身影，整个人突然愣在原地，连手中的文件都差点掉落。
他眨了眨眼，像是在确认自己是否看错：
“王……王烛？”
王烛转过身，看着这位昔日的长辈，嘴角浮现出温和的笑意，轻声道：
“关叔叔，又见面了。”
关鹏呆立在原地，目光在王烛和秦崇之间来回游移，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个在他印象中还是高中生的少年，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戒备森严的研究基地？
而且看样子，还是秦主任带来的？
“你……”关鹏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秦崇注意到了关鹏的异常，眉毛微微挑起：
“你们认识？”
王烛微笑着解释道：
“关瑶教授请我去她家做过客，那时候认识的关叔叔。”
“原来如此，”秦崇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
“那倒是不用我多作介绍了。”
关鹏这才回过神来，快步走到秦崇面前，压低声音道：
“秦主任，他……”
话还没说完，秦崇就抬手示意他不用担心：
“王烛是我特意请来的专家。”
“专家？”关鹏的声音明显提高了几度。
秦崇看出了他的疑虑，轻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等会你就知道他的能力了。先带我们去观察室吧。”
关鹏虽然还是一头雾水，但多年的工作早已让他养成了严谨的习惯。
既然是秦主任亲自带来的人，必然有其特殊之处，于是他整理了一下思绪，恢复了专业的态度：
“好的，请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