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炳正要准备起身倒杯水喝，余光突然瞥见监控屏幕上的画面产生了变化。
他下意识凑近屏幕，暗河边的人影开始移动，正沿着通道向观察室这边走来。
“咦？”陈炳眯起眼睛，仔细盯着那些移动的身影：
“不对劲。”
“怎么了？”李宇也凑了过来。
“人数不对。”陈炳指着屏幕：
“之前是三个人过去的，现在怎么多了一个？”
李宇顿时紧张起来，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调出另一个角度的监控画面。
走在最前面的是秦主任，后面跟着关主任和那个年轻人，但在队伍的最后，还有一个人影。
“那是……”李宇的声音有些发颤。
“古依依。”陈炳深吸一口气，下意识站起身：
“她怎么会跟着一起过来？”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
从古依依获得能力以来，她就一直待在暗河对岸，几乎从不踏足这边。
即便有什么事需要沟通，也是隔着暗河进行。
现在她竟然跟着一起过来了？
“你说……”李宇咽了咽口水：
“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陈炳摇摇头：
“先别乱猜，等秦主任他们过来就知道了。”
话虽这么说，但两人还是不自觉地站在操作台前，目光紧盯着通道入口。
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秦崇的身影最先出现在门口，看到两名观察员紧张的样子，他笑着摆摆手：
“不用紧张，一切正常。”
关鹏和王烛相继走进来，最后是古依依。
她站在门口，目光在观察室内环视一圈，对这个监控自己多年的地方她早已熟悉。
陈炳和李宇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尽管知道古依依不会伤害他们，但那种本能的畏惧还是让人无法保持平静。
“陈炳，李宇。”秦崇轻声开口：
“你们辛苦了。从现在开始，这里的工作就结束了。”
“结束？”陈炳不确定这是什么意思。
“对，”秦崇点点头：
“你们把这段时间的观察数据整理一下，做成完整的工作日志。整理完之后就可以离开了。”
李宇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却又不敢开口。
“秦主任，”陈炳犹豫了一下，目光不自觉地瞟向古依依：
“您说的离开是指……”
“就是字面意思。”秦崇语气平和：
“这个观察室以后不会再使用了。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回到地面上去了。”
两名观察员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对了，”秦崇补充道：
“整理数据的时候要严谨仔细，确保不遗漏任何记录。整理完后，把所有数据都备份，然后清空这里的系统。”
陈炳终于忍不住问道：
“秦主任，是不是……有什么重大发现？”
秦崇笑而不语，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古依依站在一旁，目光落在操作台上那些复杂的仪器上，神色平静，但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加沉重了。
“好了，”秦崇轻声道：
“你们做收尾工作吧。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处理。”
说完，他示意其他人跟上，准备离开观察室。
陈炳张了张嘴，终究没再说什么。
李宇低着头，默默回到操作台前，开始着手整理数据。
一行人离开观察室，脚步声渐渐远去。
陈炳坐在椅子上，看着满屏的数据，忽然感觉有些恍惚。
他们在这个地方工作了那么久，日复一日地观察、记录，像是永远看不到尽头。
可现在，一切突然就要结束了？
他转头看向李宇：
“你说……是不是有什么重大突破了？”
李宇摇摇头：
“管那么多干什么，服从命令，赶紧整理数据。”
两人沉默下来，认真地投入到工作中。
……
电梯缓缓上升，金属轿厢内一时陷入沉默。
关鹏站在角落里，时不时用余光打量着王烛。
看着这个曾在自己家餐桌上谦逊有礼的少年，他心中充满了困惑和各种复杂情绪。
那天晚上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王烛安静地坐在餐桌边，礼貌地称赞着瑶瑶的厨艺，谈吐得体，举止温和，完全就是个普通的高中生模样。
可现在……
关鹏回想着刚才的一幕，王烛面对古依依时那种从容不迫的态度，那份淡定自若的气场，哪里还有半点高中生的影子？
更令人震惊的是，他竟然也是个超凡者，而且完全看不到超凡者那种与常人格格不入的疏离感，就像个再普通不过的年轻人，平和自然。
仿佛那些超凡的力量对他来说就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无数的疑问在关鹏脑海中盘旋，但现在不是探究这些问题的时候，只能暂时压下满腹疑惑，专注于眼前的任务。
“这个地底空间，”王烛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目光在轿厢壁上游移：
“是怎么规划的？”
秦崇适时开口：
“整个地底世界分为九层，从地面往下数，第一层是研究孙曜博士超凡能力的实验室。”
“孙曜博士能操控金属？”王烛轻声插问。
“对，”秦崇点头：
“他可以在微观层面改变金属的结构，甚至能让金属像流水般任意变形。第二层就是他的居所。”
电梯继续上升，秦崇的解说也在继续：
“第三层是研究林森博士能力的实验室，第四层是他的居所。”
“第五层是研究袁婷博士能力的实验室，第六层是她的居所。袁婷博士掌握着一种特殊的精神力量，具体形态还在研究中。”
说到这里，秦崇看了古依依一眼，语气稍稍迟疑：
“第七层和第八层原本是……是研究古博士能力的实验室。”
古依依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这些与自己无关。
“这些实验室现在都启动了吗？”王烛问道。
秦崇摇摇头：
“还没有。启动这些实验室需要耗费大量资金和研究人员，而且风险系数很高。各方对是否开展这些研究还存在争议。”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
“还是林希棠院士拍板，在完全理解迷雾的本质之前，贸然开展实验可能会带来无法预料的后果。尤其是之前那么多研究员都失去了生命体征，教训极其深刻，所以暂时搁置了。”
王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电梯继续上升，金属轿厢内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古依依看着王烛若有所思的样子，心中不禁期待起来。
他竟然能靠自己修炼成超凡者，或许真能带来一些突破性的进展？
正当众人沉浸在思绪中时，电梯突然开始减速。
前方，就是袁婷所在的第六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