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瑶见王烛没有说话，继续道：
“你有没有想过，这种力量一旦被推广开来，掌握它的人将会成为新的‘阶级’，甚至成为新的‘物种’。他们不再是普通人类，而是拥有超越常规力量的存在。”
“而那些无法掌握力量的人呢？会被逐渐边缘化，甚至被视为劣等种族。你觉得这样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王烛终于开口了，但带着一丝隐隐的反问：
“所以你觉得这是一件坏事？”
“坏事……”关瑶重复了一遍，陷入短暂的沉思。
过了一会儿，她轻轻摇摇头：
“我无法判断这到底是好是坏。也许对那些掌握力量的人来说，这是一件好事，因为他们可以获得超越常规的力量，可以凌驾于普通人之上。但对那些无法掌握力量的人来说，是灾难。”
“社会本来就充满了不平等，而你展现的这种力量，只会让这种不平等更加深刻，甚至成为不可逾越的鸿沟。到那个时候，人类内部的隔离感将会前所未有地加剧，甚至会演变成物种之间的隔离和斗争。”
“社会的运转，建立在我们对自身能力的认知和限制之上。如果这种限制被打破，你我都无法预料后果……”
“我还没有想过要将它普及。”似乎是为了让关瑶安心，又似乎是有其他想法，王烛目光平静：
“我更多是在探索它的可能性，而至于是否普及，那是后话。”
“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吗？”关瑶突然问道。
王烛看向在远处的湖面，波光粼粼，微风拂过，带来一缕清新的凉意。
“林希棠院士也知道。”
关瑶的神情微微一滞。
她没想到王烛竟然和林希棠院士认识，那是连她都可望而不可及的科学巨擘。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很合理，绝世天才之间的默契，往往超越了年龄、资历和身份的限制，总会在知识的绝巅处相遇。
王烛没有察觉到关瑶的情绪变化，继续道：
“林院士不仅知道，还支持我研究这个东西。”
关瑶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带着几分疑问：
“林院士支持……你研究这个？”
这种涉及到人体极限、能量传导甚至超凡力量的研究，哪怕在她看来，也充满了争议和风险，以林希棠院士的身份和地位，应该对这种未经证实的东西持相当谨慎的态度才对。
为什么他不但没有反对，反而还表示了支持？
“嗯。”王烛点了点头，望着远处的湖面：
“你刚才提到的问题，林院士也都提出来了。区别在于……林院士还提出了解决的办法。”
关瑶张了张嘴，想要追问那些解决方案是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考虑到林希棠曾经绝密的工作内容，她心里会保有一种敏感性，不多问。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湖面上的微风轻拂过水面。
良久，关瑶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林院士……确实是一个可以给你指引方向的人。如果他支持你这项研究，很多事情确实会变得不一样。你应该多和林院士交流。无论是从专业角度，还是从人脉和资源的角度，他都能给予你无法想象的支持。更重要的是，有了林院士的支持，能够减少很多非议和阻力。”
无论是“修炼”概念，还是人体能量传导的研究，都远远超出了传统科学的范畴，如果没有足够的权威背书，王烛很可能会遭遇来自各方面的质疑和打压。
即便他本人并不在意这些非议，但研究的推进，终究需要资源和支持，而这些东西，远不是一个高中生能够独自承担的。
但如果有林希棠的支持，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林希棠的身份和地位，足以为王烛提供最坚实的后台。
无论是学术界的声音，还是外界的舆论，只要林院士站出来表达支持，所有的质疑都会化为乌有，甚至反过来，会有无数科学家对王烛的研究产生浓厚的兴趣，愿意投身其中。
见关瑶情绪渐渐平复，王烛不动声色地转变话题，将讨论重新引导回他之前提到的“五感之外”的理论。
搬出林希棠院士，是为了让关瑶放下那些科学道德准则的约束，放宽心地讨论修炼概念，不用担心踩到什么人体改造的伦理红线，减轻她的心理负担。
“关教授，修炼并非什么神秘的异能，也不是那些玄乎的传说。它本质上，依然是基于人体功能的一种优化，是对能量的更加高效利用。”王烛神情从容：
“你刚才也看到了，我调动的能量并不是凭空从外界获取，也不是通过外力强行注入。这些能量，本质上还是来自于人体自身的代谢活动。”
“代谢活动？”关瑶眉头微蹙。
王烛知道她的疑惑从何而来，便耐心解释道：
“人体代谢是一个极其复杂的过程，涉及到无数个细胞器、酶、分子反应。而这些代谢反应所产生的能量，大部分其实都被浪费了。比如吃下食物后，体内的糖原、脂肪等能量储备物质会被分解，释放出能量供给各种生理活动。但有多少能量真正被利用？”
关瑶缓缓点了点头：
“确实，人体的代谢效率并不算高，很多能量在过程中都被转化成了热量，或者直接囤积在体内，最后形成脂肪。”
王烛笑了笑，接着说道：
“被囤积的能量其实并没有消失，依然存在于人体内，只是没有被有效利用。肥胖的人体内囤积了大量的脂肪，本质上就是一种能量的浪费。如果能够找到一种方法，把这些囤积的能量重新调动起来，转化为动能，那会是什么结果？”
关瑶开始有些明白了，但依然有些困惑：
“可问题是，人体的代谢活动都是自动调节的，能量的转化过程并不能够随意控制。你刚才那一拳，显然是通过某种方式，主动调动了体内的能量，这和普通的代谢活动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