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野离开以后,没多久,泷泽接到森井秀俊的联络——
当泷泽带人赶到涩谷时,警察、救护车早已抵达现场,警察拉起警戒线将那道窄巷的出入口围蔽。
森井秀俊坐在路边,满脸憔悴,濑田和木村在他身旁,还有秀俊那群流氓地痞也在附近围聚,给了警方不少压力,相泽梨沙就在秀俊旁边,警惕的盯着这小子。
见泷泽来了,秀俊连忙爬起来,“什么情况?”泷泽快步来到他面前,跟随泷泽而至的远藤组成员瞬间让警方压力倍增。
秀俊满脸愤恨,手里紧紧攥着一张染血的纸。
原来他迟迟不见约好时间的野村来找他,也联系不上野村,心有不安,便带着濑田、木村主动找了过来,结果却发现这里乱作一团,行人惊慌失措的围聚在窄巷外,有人在报警,有人吓得满脸惨白。
秀俊不便强行拨开人群,闯进来满是血腥味的窄巷。
那昏暗混乱的环境里,藤本、大田二人似乎经历了拼死抵抗,但最终浑身是伤的倒在血泊之中,已经没了气息。
现场并没有野村的身影。
徒有一张染血的纸,用白鞘刀钉在显眼处,内容暗示着野村落在了柴田组手里。
“这简直无法无天!那混账柴田炼治,我要宰了他!”秀俊情绪激昂。
泷泽看看四周,搜索四课的警察都密切留意着这边。
很显然,柴田炼治是故意的,他可能是疯了,破罐子破摔,但如果泷泽也跟着疯,先不说能不能找柴田报仇,就说眼下这状况,搜索四课就不会让泷泽这个危险人物离开现场。
“冷静点。”
泷泽伸手按住秀俊颤动的肩膀。
“可是野村大哥他……”
“嘘。”
泷泽给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他脑袋拉过来,“这里交给我,你先带人回去,保护好你的地场。”
“可是……”
秀俊望向泷泽,只见泷泽的脸色阴暗得骇人,“放心,野村跟我三年了,我比你更愤怒。”
压着声音把话说完,泷泽又拍拍秀俊的肩膀,故意朗声说,“你小子来凑什么热闹,赶紧回家,走!”
这是特意说给警察听的,秀俊心知这件事已经不是他能够处理的了,只能恨恨的带着流氓地痞们离开了现场。
即便如此,他还是心有不忿。
因为他的离去,警方便将注意力从秀俊转移到更危险的泷泽身上。
秀俊还年轻,容易被人忽略,当秀俊乖乖回到他照看的酒吧,便开始喝起闷酒后,负责监视他的警员便撤了,毕竟警力有限,他们更需要盯着泷泽。
而灌了几杯烈酒的秀俊,胆子也肥了,趁着撤警,他又悄悄带着濑田、木村以及三四名手够狠的地痞,将白鞘刀塞进衣服里,秘密从酒吧后门溜了出去……
现场。
相泽梨沙找到泷泽。
梨沙已升迁警部,今晚这案子,由她负责现场出警。
此时她手里不只有搭档西川,还有其他搜索四课的警察,别看梨沙也很年轻,但她能把现场安排妥当,这也得益于她手下的警部补、巡查部长也不缺在警队里摸爬跪打多年的老手。
她带队来到现场一看,就明白事情闹大了。
以往雅库扎只见也常有冲突,但大多是暗地里发生。
正如勇次、花冈的“失踪”,泷泽虽然也下了死手,但不会惊扰民众,也不会出现明面上的暴力冲突,更不会造成社会影响,只是勇次和花冈都莫名的失踪了,仅此而已。
东京人口三千万,人潮汹涌,人来人往,有人失去联络,不足为奇,有些人只是搬到外地居住,或者欠债潜逃罢了,并不是失联失踪就代表死亡的。
所以勇次、花冈这类的“失踪”,警察态度会相对疲软,也不会追查得太紧。
但像今晚这般,冲突直接发生在街市,虽然没伤及普通民众,但把人生生砍死在民众可见的范围以内,这可就过火了。
而且如此撕破脸皮,等于不把泷泽放在眼内,泷泽必然也会有所动作。
“你打算怎么做?”
梨沙剑眉紧蹙,脸色也不好。
她没劝泷泽什么都别干,因为连她都不信警察能理顺这种帮派相争的破事,尤其现在泷泽的小弟还落在对方手里,泷泽也不可能坐以待毙的。
“呼……”
泷泽看着被套进裹尸袋的藤本和大田,这俩家伙他当然认识,都是野村身边的亲信小弟,就像野村和泷泽的关系,可是出来混的,今天不是你捅我,明天就是我捅你,泷泽长长吐了口烟,将香烟插在地上,双手合十,深深一拜,“一路走好。”
“警官,”泷泽转头望向梨沙,“待会下班了,一起喝杯酒吧。”
“额……”
泷泽的回答让梨沙有些意外。
她本以为泷泽会因为愤怒而大吼大叫,结果泷泽比她想象中冷静许多。
“行,你哪都别去,等我,我陪你喝酒。”
梨沙一口答应。
只要泷泽不乱来,今晚就不会出事。
一旦摁不住泷泽,鬼知道今晚的涩谷会不会掀起一阵血雨腥风的。
“好,秀俊的酒吧,认识路吧。”
“知道的。”
梨沙素来关注远藤组的动态,当然知道森井秀俊这小子,毕竟他动辄就带着二三十号人在涩谷招摇过市,打压柴田组的气焰,加之有泷泽、野村为其撑腰,他酒吧所在的那条街都奉他为“太子”。
“行,你先忙。”
泷泽让草薙安排安家费给藤本和大田的家人,便转身带人离开了。
因为泷泽一行人不吵不闹,也没有过激行为,他们要走,搜索四课也无法阻拦。
梨沙谨慎的派了警员驾车跟随,确认泷泽真的去了秀俊所在的酒吧,并且遣散了人马,只留少量亲信在酒吧内喝酒,警员便放心回去复命了。
梨沙忙着现场指挥,疏散人群,应付闻风而来的记者,戒备暴力冲突的发生,忙得不可开交,她看看手表,今晚估计要凌晨才能和泷泽喝酒了,不过也好,只要泷泽乖乖的,她就舍命陪君子,喝一顿狠的又如何。
但在酒吧里,泷泽的想法也秀俊很相似。
趁着警员疏忽的空隙,泷泽已经秘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