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谨以此法献给最敬爱的师父和师兄

张之维，终归还是张之维。

短暂的惊讶过后。

很快便悟得面前这位怀义师弟的真实想法。

“返本归元？”

“师弟啊师弟，你真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

“只可惜......这条路上，并不只有你一个人！”

张之维的天赋很高。

一方面，在其修行速度冠绝一世。

另一方面，则是张之维有一眼看穿修行本质的功夫！

世间修行为何物？

有人说，术法，不过是炁的从0到1，类似于千百种组合的魔方排列，因而生成了各门各派千奇百怪的技艺功法。

倒转八方在此列，逆生三重在此列，金光咒，亦在此列。

放在后世，有人研究称其为微观层面的原子组合。

但归根结底，这只是修术，而并非修道。

道的修行，任你如何投机取巧，也绕不开‘性’与‘命’二字。

精神、魂魄，形而上之物为性。

肉身、筋骨，有形之存在为命！

所谓修行，修的就是性命，也惟有锤炼性命，方能寻得超脱。

至于其他的，都是舍本逐末，都是旁门左道。

张之维的修行之路，便是如此。

天师府一脉本身就是名门正统，门下金光咒也堪称基础中的基础，本就是锤炼性命之余的副产物。

外加上那双与生俱来的，能够发现了‘术’之本质的眼睛。

让张之维很早便开始从源头思考修行的奥秘。

所以在旁人眼中，张之维便是天资卓绝，一切术法修行都是探囊取物；洞若观火，一切术法精髓皆逃不过他的眼睛。

这番本领和炁体源流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因为。

张怀义的炁体源流，本身对标的就是这种化神奇为腐朽的技巧！

都是把炁还原为最原始的形态。

你是从0到1。

那我便从1到0。

再从构筑术法的核心基础谈起。

如此手段。

对付长期沉醉于术法功夫的世人，无异于降维打击。

但张之维，又岂是‘世人’！

......

迎送石前，金圈之内。

“师兄！”

迎上了张之维那双惊愕后被欣喜填充的眸子。

张怀义一声大吼。

全身炁体催动下丹田那颗‘元婴种子’。

两两接触。

张之维手臂上的那层‘金光铠甲’便消散了个无影无踪！

但张怀义自己手臂上的金光仍然存在！

下一刻。

‘轰——’的一声巨响。

猝不及防之下，两条手臂毫不留情面地砸在了一起。

然而。

这一次，张之维半步未退！

只见其皮肉和张怀义手臂相交之处，不知何时，已经又悄然浮现了一层金光。

从0到1，掌握金光咒之本源的张之维，甚至都无需思考，便又将那游离在外的天地灵炁凝实为金光。

固有损耗，但本质未改。

层层嵌套之下。

炁体源流虽然化解了外面那层金光。

终是余威已尽。

面对最后一层护体金光，小小的种子不由升起一股螳臂挡车的无力感。

‘噌——’

源流之炁已竭，而金光未竭！

张之维灵台不动如山，性命之光再度绽放，化为金光之炁补充。

护体金光转眼便复归如初。

金者，锋锐也，杀伐也，收敛也。

气势于沉默中爆发。

这一拳几十年的功力，轰然和张怀义对在一起。

两两相触。

初生之牛犊，终不敌参天大树。

张怀义又横飞了出去。

更高，更远，这一次直接便落在了金圈之外。

而张之维，则是负手立于原地，像个战神。

只是......感受着手背处被锋锐之气划开不断渗血的伤口。

张之维沉默不语。

居然受伤了。

多少年了，和同辈交手，负伤，这还是第一次。

不过万幸。

吾道不孤也。

......

“咳咳——”

“之维师兄真乃天人也，怀义甘拜下风！”

从地上爬起来，只是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张怀义跟个没事人一样。

面对同门师弟，张之维终究还是没有下狠手，只是用巧劲将其推飞。

当然，张怀义自然也不会用力过猛。

否则有心算无心，那般凶险的金气切割之下，自家师兄的手指恐怕也得伤到骨头。

“好好好，无妨无妨，你俩都是我的好徒儿！”观战许久的老天师张静清可乐坏了。

神情仿佛焕发了第二春。

啧~

俩徒弟都有如此天赋，天师府何愁不大兴？

“按照规则，此战胜者当是之维，不过怀义，你也不必往心里去，一场简单的同门切磋罢了，胜负之说只是个彩头罢了，无关紧要。”张静清主持局面道。

“这是自然，之维师兄手下留情，怀义感激还来不及，又何谈记恨，倒是怀义行事没个分寸，当赔礼道歉才是。”张怀义拱手道。

“呵呵，赔礼道歉倒也不必，师弟言过了，今日一战，收获颇多，实乃大开眼界，果然还是不得小觑天下人，在我心里，此战败者其实是我，另外，我的心猿似乎略有变故，契机难得，此番事罢，我得找个地方闭关一阵，你若有心，他日请我喝杯茶便是。”

此时张之维也缓过劲来，恢复了阳光开朗的模样，谈及喝茶，更是眉飞色舞。

古来常胜将军，一经挫折便一蹶不振者，不在少数。

还得是张之维，不存在什么道心崩坏。

张静清心中不由松了口气。

没伤了和气就行。

接下来，也该安心传授怀义雷法了。

旋即，忽然想起了什么，张静清有些好奇问道：“怀义，为师有一事不明，你既有如此天赋，为何先前从未显露过半点？”

以张静清的见识，自然看得出来，先前张怀义化解张之维金光手段的背后，便是如同张之维一般的天赋。

看破真实。

但张静清也很纳闷，这玩意，也是藏得住的？

特娘的，有这么能忍？

张怀义笑着说道：“弟子正要谈及此事。”

“此非天赋，乃是手段，弟子羡之维师兄天赋卓绝，自知耻后勇，一番瞎鼓捣，算是寻得此法，可将世间之术，化为本源之炁。”

“弟子愿将此法献给最敬爱的师父和师兄......”

张静清连忙打断道：“哎，你先等会儿！”

啥玩意啊，啥玩意就化为本源之炁......

你这不扯犊子呢吗？吹牛也不是这般吹牛的。

张静清心中震惊之余，眼神不断变幻。

“你重复一遍，此法能如何？”

“可将世间之术，化为本源之炁。”张怀义深吸一口气，认真重复道。神情像是考了个好成绩，求家长表扬的小学生。

这个阶段便将炁体源流拿出来是张怀义深思熟虑过的事情。

废话！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这么好的东西，不给师父和师兄显摆显摆，分享分享，这不白瞎了吗？

这次我又没和全性妖人勾结，身正不怕影子斜，战绩可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