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秋高气爽少年游

旭日东升,金色阳光下的五指山更显得巍峨壮美,五峰连绵,山脉蜿蜒。

在朝阳的映照下,山峰高处的雾气轻轻飘荡,闪烁着金色的光芒,犹如黄金丝带在指间缠绕。

五峰中以赤霞最为婉约秀美,秋山如画,色彩斑斓。

雷泽独自站在青霞广场临近山崖的石栏边,遥望远方,心绪起伏,良久不动。

“古人思乡时尚能遥望故乡的方向,而我却连家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何以寄托?”

雷泽苦笑着自言自语,时而摇头,时而叹气。

“嗨,九筒!”一声少女欢快的叫声传来。

雷泽转身看到了一个粉嫩微胖的可爱少女正快步跑来,正是紫莹。

“紫莹师姐,好久不见!”

见到眼前笑容灿烂的少女,雷泽心里也高兴起来,原来自己在青霞殿并非没有朋友。

紫莹今日扎着双马尾,粉黄长裙一尘不染,领口可见紫色内衬,粉嫩微胖的脸蛋白里透红,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此刻正盯着雷泽上下打量。

“九筒,以后叫我紫莹就好了。你换了一套灰袍啊?现在哪任职?”

雷泽虽然年龄上还未到十四岁,但身高上已比紫莹还略高几分,此刻被少女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有些羞赧道:“师姐,这些日子我在炼丹房当丹童。”

“上次你被沈师姐带走后我来广场找过你好多次,都没有碰见。今天总算见到你了!”紫莹似乎满心欢喜。

“对了,紫莹师姐,那两个坏蛋后来还有欺负你吗?”

“他们啊,被沈师姐教训后收敛了很多,最近也少碰到。”紫莹一边说,一边用手拨弄着自己的马尾辫。

“师姐是来上早堂吗?”雷泽又换了个话题。青春期的男孩和女孩聊天,总是容易腼腆。

“日仄才有药理讲习。”紫莹似乎看出雷泽有些不自然,提议道:“九筒,我带你走走青霞殿周围这一带吧!”

“嗯,好!”雷泽点头,连续关在炼丹室闷了好多天,本来就想趁今日随处走走,现在有紫莹带路,倒也有伴。

二人从广场一侧沿山路漫步,紫莹在前一路介绍紫霞峰的各处洞天福地,又说起青霞殿学堂上的各种趣事,雷泽边听边问,两少年很快熟络起来。

紫莹来自山下三元城都,家中世代行医,受此熏陶,紫莹自小也专注医药一道。

去年宗门招新大选,她凭着水木双灵根和扎实药理学识底子被直接选入赤霞峰内门药殿弟子。

被问及出身,雷泽只是笑笑,拍了拍腰间的黑皮袋,说自己是山下采药人家出身。

“咦,瞧你那皮袋底都破洞了。”紫莹指着雷泽身上那磨损得有些掉皮的黑皮袋说。

雷泽听了连忙从腰间取下皮袋倒过来看,左右翻看并没有发现烂洞。

耳边传来紫莹“咯咯咯”的笑声,方知上当,抬头看紫莹早已向前跑了。

“好啊,紫莹,你竟然骗我!”雷泽气笑,向前追去。

......

两个少年在山间走走停停,时而穿行在树林,时而躺在草地说话,或是沿山涧嬉水。

期间雷泽也给紫莹讲起自己和八筒、黑皮在药田烤野味的种种,引得紫莹直流口水。

雷泽见状笑道:“紫莹,你这馋猫样子,和我药田杂役的八筒师兄真有得一拼。”

紫莹白眼,笑骂道:“臭九筒,你这话摆明是说我像你那八哥一样又黑又胖是吧?”

二人嬉笑间,已过日正,一边看赤霞峰美景如画,一边慢慢回走。

深秋暖阳,二人轻快的走在山间小径,幽静的山谷里时而响起紫莹银铃般的笑声。

回到青霞广场,已然错过午饭时间,紫莹看了看广场边的钟楼日晷,已是临近上堂。

她从腰间取下巴掌大小的紫色小袋,递给雷泽,“九筒,这个储物袋送你!”

雷泽摇头婉拒:“紫莹师姐,储物袋只有内门弟子才有发放,你们药殿上堂学艺,必然时常需携带材料器物;此物珍贵,我断然不能接受。再说——这个袋子是紫色的,和你搭最好看!”

虽然雷泽在山下时就对八筒身上的储物袋眼红不已,但见紫莹送出她自己身上的储物袋,雷泽还是婉拒了。

“真是个书呆子,还挑颜色,不要算了。”紫莹见雷泽语气坚定,也就收了储物袋,挥手作别。

雷泽亦是微笑挥手,心里暖暖的。

来到这以来,只有对面这个女孩把他当同龄朋友交往,而不是把他当作小弟弟般,雷泽觉得这是他来到三元宗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朋友。

还有就是,紫莹总是给人感觉阳光开朗,简单而快乐,这种快乐富有感染力。

“人家白送你,干嘛不要啊?”

正当雷泽看着紫莹远去的背影心里发愣时,身后陡然出现沈玥的声音,吓得雷泽一下蹦了起来。

“这个袋子紫色的,和你搭最好看——哈哈哈......”沈玥捏着嗓子学雷泽的语气说话,然后恶作剧的坏笑起来。

“要你管!”雷泽有些尴尬,甩下三个字扭头便走。

“她什么时候跑到我身后的?......”雷泽一肚子郁闷,原本想去炼丹室,见沈玥还站在那,于是朝竹舍走回。

“好好做功课,准备过两天炼丹。”

声音从高处传来,显然是沈玥飞身上山,渐行渐远。

雷泽回到房间后,收敛心神,继续开脉。

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都已经开脉完成,接下来便是附属十二经脉的十二经别。

开脉十二经别循行特点是从四肢肘膝上下的正经别出,经过躯干深入体腔与相关的脏腑联系后,再浅出于体表上行至头项部,有助于加强十二正经与体内脏腑的气血流通和阴阳平衡。

雷泽运功行气,忍住疼痛以自己的“聚气锥”开脉,感受灵气离、入、出、合于身体表里之间。

.......

两日后,赤霞甲号炼丹室。

雷泽备好药后,沈玥从蒲团上起来,走向丹鼎。

“今日再炼一次神光散馥丹,应该也是今年最后一次了,咱们务必要成。”

“怎么了?要炼不成呢,不可以再炼一次么?”雷泽好奇问到。

沈玥柳眉紧皱,横了雷泽一眼,摊了摊手,“这是最后一份药材了,药殿那边已经不同意再预支给我了!”

“噢......”雷泽顿时无语。

起火,开鼎。

二人再一次配合,明显比上一次顺利多了,雷泽也不再那么手忙脚乱。

这炉丹药沈玥显然相当重视,对每个步骤的操作都尽量稳健谨慎,不求速成。

武火融矿,文火炙药,熔炼提纯......

中间雷泽守炉控火,沈玥则一番打坐调息恢复。

三个时辰后,丹药修合,二人再度配合,一人控阵调火,一人封丹。

再过半个时辰,开鼎,丹成!

神光散馥丹,一炉六粒,丹身有三色丹纹,隐有彩光散发。

“啊,我们竟然炼出了上品灵丹!”沈玥惊喜的叫了起来。

“上品灵丹?”雷泽看着鼎中丹药,也是震惊了。

《三元丹经通识》里记载,修真炼药成丹,既分等级又分品阶,共三等九品。

丹以等级分灵丹、金丹和玄丹。

灵丹在修真门派中较为常见,但也相当重要,能练出灵丹者即为炼丹师,一般门派对炼丹师都是求才若渴。

金丹则较为少见,也相对珍贵。

一般能练金丹者自身修为最起码是结丹境以上,对应为炼丹大师。能到此境,开宗立派不在话下。

能炼玄丹者为炼丹宗师,其修为往往已达化神级深不可测之境,更可凭炼丹绝技跻身大陆巅峰强者之列。

品阶则依据丹药的成丹品相、品质和药力分为下、中、上三品。

沈玥见雷泽眼睛直愣愣盯着丹鼎发呆,自己从玉石柜中取来青玉小瓶,小心翼翼的将丹药装入瓶中。

随后似乎想到什么,又走向玉石柜取来一个青玉小瓶,将先前那瓶匀出一粒过来,递给雷泽。

“九筒,这粒给你!”

“沈师姐,不用了,本就是我份内之事。”雷泽不好意思地推辞。

沈玥一把将小玉瓶塞在雷泽手里,“拿着吧!小小年纪这么迂腐,像望月峰那呆子一样。”

“神光散馥丹不仅能清体内杂质和丹毒,改善经络气血;若能搭配归元丹一起服用,对修炼功法出现偏差造成的暗伤也能修复。”

“那谢谢师姐了!”雷泽摩挲着小玉瓶,口中道谢,将其放入腰间黑皮袋中。

沈玥瞄了瞄雷泽腰间黑皮袋,突然伸手凌空摄来。

“师姐,你——”雷泽反应过来,急声喊到。

沈玥却打断道:“放心,不会要你的!”

“师姐,你先还我!”雷泽心下着急,再次喊道。

国灰黑皮袋除了有传承玉简和一截早已干枯的龙脊金藤外,还有就是为了炼丹方便而取下放在里面的黑角。

沈玥另一手从怀中拿出一个天青色小袋,笑着说道:“这个储物袋是给你的,以后炼丹时常需要备药,你这皮袋哪能行。我给你演示一下怎么使用储物袋。”

“这女人做事怎么总算如此霸道!”雷泽在心里无奈叹气。

“咦,奇怪了,怎么会收不进去!”沈玥似乎以灵力激发储物袋,想将雷泽的黑皮袋整个收进去,却没有成功。

“师姐,还是我来吧!说不定这袋子认主呢!”雷泽心里缓了下来,走向前打趣道。

“臭小子,储物袋就一死物,哪有认主的功能?再说,袋子都还没有到你手,怎么认主?”

沈玥笑骂了一句,却也将黑皮袋连同那天青色小袋一起给了雷泽。

雷泽接过手中,一边按沈玥说的方法注入灵气感知那储物袋。

那青色小袋在手中不过巴掌大小,如俗间常见的有钱人家挂在腰间的钱袋子,注入灵力后却可清楚感知里面空间,其内长宽高皆有一丈左右,可谓别有洞天。

“太神奇了,竟然......”雷泽一边感知,一边赞叹。

“书呆子,发什么愣呢!”旁边沈玥又捏着嗓子学着紫莹的语气打趣起来。

雷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尝试几次无果,迟疑道:“师姐,我能感知这个储物袋,但黑皮袋就是放不进去。这怕不会是个赝品吧?”

“赝品?臭小子你逗我吗?”沈玥笑骂,美目转动间似有了主意。

“把你黑皮袋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再一样一样放进储物袋,试试。”

雷泽依言将黑皮袋的玉简、黑角和金藤以及装了丹药的小玉瓶一一取出,再一样一样以灵力放进天青色储物袋,最后只剩下那把黑角怎么都放不进去。

沈玥试了几次也是不行,把玩着那奇怪黑角,皱着眉头,嘴里嘀咕:“奇怪!这是何物,竟然放不进储物袋?”

“还我,这是我养的第一头黑山羊的角。”雷泽一把从沈玥手中把黑角夺了回来,塞入怀中。

沈玥作鄙视状,不屑说道:“嘁,谁稀罕你这小破玩意!你家的羊肯定是被你烤来吃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上次你烤的鹿肉真的好好吃,好想再吃......”

雷泽笑道:“这有何难!今日师姐你送了我丹药和储物袋,来日我请你吃野味!”

“来日?那是什么时候嘛?”

......

走回竹舍时,雷泽心情大好,毕竟少年心性,得了个新奇玩意,免不了频频把玩。

一路时不时用灵力感知腰间的储物袋,或是挪移里面的几样物件,乐在其中。

秋风瑟瑟,赤霞山上或红或黄的秋叶随风轻轻飘起,片刻后缓缓飘落在地上。

叶随风起,虽非本意,落地便随遇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