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手段很残忍

修行一途，法门万千，但归根结底都建立于同一个理论基础。

那就是吞纳天地灵气为己用。

但由于不同的人，不同的天赋，吞纳灵气的难度也有所不同，因此也就有了所谓的潜力耗尽，有了所谓的瓶颈。

而人丹正是为了解决这一问题而诞生的方案之一。

既然天赋不足，难以沟通天地收纳灵气，那么就想办法让沟通变得更简单一些。

每个人与生俱来便带有一丝纯净的先天之气，只是由于数量太少，再加上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消退，因此并没什么用处。

但如果将这些先天之气收集起来，达到一定程度后却又能起到主动吸引天地灵气，从而弥补天赋不足的效果。

因此便有人想出了将小孩子当做材料，用炼丹手法剥其皮、腐其肉、融其骨，最终将先天之气提取出来炼制成丹的办法。

也就是炼制人丹。

可以说每一颗人丹背后都是数十条无辜的性命以及骇人听闻的酷刑。

正是因为了解人丹的详情，所以看到陈清灵这反应，楚路很是理解，但是……

“你这么做会打草惊蛇的。”楚路说道。

现在动手，冲过去将那些熟睡的魔修全部杀死，把被关押的孩子全部放出去，这么做固然痛快，但问题是之后呢？

虽然没有在这据点看到那金丹修士的身影，但这并不代表他就真的不存在。日后等他归来，看到这幅场景，要么过来报复，要么逃遁到其他地方重起炉灶。无论哪一个，都遗患无穷。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陈清灵声音微颤，“这里应该忍耐，应该先去通报朝廷，做好万全准备，然后再动手将这里一网打尽，才能永绝后患。这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但是楚路你想过没有？这里距离朝廷有多远？朝廷组织人手又要多久？在这期间，又有多少孩子会遇害？九泉之下，我又该怎么和他们解释？”

“对不起，为了更多孩子的性命，我只能牺牲你们了？可是他们的命就不是命吗？又凭什么要牺牲他们呢？牺牲十个孩子就能救回十一个孩子，看起来好像很合理了。可是对于那些牺牲的孩子而言呢？没了性命就没了一切。他们得到了什么？这公平吗？”

陈清灵握紧拳头说道：“我要动手，就算这么做是错的，我也要动手。就算你要阻止，我一样要动手！”

楚路看着她，微微一笑。

他根本没有阻止的打算。

究竟是牺牲眼前的少数，来获得拯救日后多数的机会；还是先拯救眼前的少数，再考虑日后的多数？

这两个抉择究竟哪个正确？

在楚路眼里，这俩没有正确与否的区别，因为没人能够说清楚最后的结果究竟谁好谁坏？因此会选择哪一个只体现了抉择者的性格差异。

是更理性还是更感性？

无关对错，自然也就没有阻止的理由。

况且至少在此时此刻，楚路是支持陈清灵的想法的。

虽然楚路很想很想很想立刻看到剑风传奇的结局，但也没有到为了双倍奖励点不惜牺牲这些孩子的程度。

就算陈清灵不选择动手，那他也会选择暴露身份直接动手。

倒是陈清灵选择不忍了，楚路反而可以继续忍一手。

“既然如此，那就动手吧。”楚路说道。

陈清灵点点头，她转过身，拔出腰间佩剑，满脸杀气地踏入寝室。

半个时辰后，他们带着一群小孩子从枯井里走了出来。

######

又是两个时辰后。

断河村郊外，一处山洞里。

杨如鹰正恭敬地跪在一名老者面前，重重磕头喊道：“师傅。”

赵国豪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乖徒儿，起来吧。”

杨如鹰这才站起来。

“人丹的炼制如何了？”赵国豪问。

“进行得很顺利，不过这附近的孩子已经抓得差不多了，再过段时间，就必须搬到其他地方了。”

“很好，很好。我听说琳琅陈家来了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她有惹什么麻烦吗？”

“弟子已经派人警告过她了。那个叫陈清灵的小娃娃势单力薄，又只有筑基巅峰的修为，被这么一吓，应该已经心惊胆寒，不敢乱来了。”

“不错，不错。”赵国豪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说道：“筑基修士虽然不算什么，但她背后的陈家却不得不小心应对。现在可不是和他们生出间隙的时候，你做的很……”

就在这时，一个满脸是血的魔修，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大声喊：“不好了，大哥不好了！”

杨如鹰顿时眉头紧皱，手下的失态让他很是恼怒，但见他如此焦急，便压制怒火问道：“怎么了？什么不好了？”

“咱们在村里的据点被人端了！”

“你说什么？！”杨如鹰陡然大惊，随后怒发冲冠问道：“是谁干的？朝廷吗？他们发现我们了？”

“不是的。是、是那个陈清灵！”

杨如鹰顿时目瞪口呆，下一刻他感到脊背一股寒意，扭头看去就看到自家师傅正冷冷地看着他。

“如鹰，这是怎么回事？”赵国豪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不是说已经处理好了吗？怎么又出事了？你当初从人皇手底下逃脱的机智呢？”

“师傅，这其中说不定有什么误会，我先去查看一番再说。”杨如鹰冷汗直流说道。

“也是，那我们就一起去吧。”

片刻后，三人来到了枯井的据点中。

看着空荡的牢房以及满是血迹的寝室，杨如鹰师徒俩脸色阴沉。

“那个陈清灵是半夜潜入，趁我们入睡的时候偷袭。”那个魔修解释道：“大家伙措手不及都被杀了，只有我及时躲到暗道里，逃过了一劫。”

杨如鹰又怒又疑，不由喃喃自语道：“她怎么敢？她怎么敢啊？！她就不怕我报复吗？”

随后他猛地看向那个魔修问道：“这真是她一个人干的吗？她身边是不是有什么厉害帮手？”

那魔修想了想摇摇头说道：“她身边的确实还有一个人，但那只是个凡人。”

“凡人？凡人？！”杨如鹰越发疑惑。

但一旁的赵国豪已经没兴趣纠结，他说道：“我没兴趣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只要结果。你把这些事情都给我处理好，不然……呵。”

赵国豪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只留下心惊胆战的杨如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