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自从北境李家父子死后，李汉武的遗孀舒梓柔与一干幸存的李姓族人四散离开凛北城，她们哪能不知道刺客受谁指使。

但现实如此残酷，李家大多数人身负剧毒，早已命不久矣，在这三年间一个个凋零。

舒梓柔下落不明，最后的目击报告也是两年前的事。

北境自此落入女帝掌控，现今除水师外，镇北、镇西、镇南军皆由女帝掌控，水师提督三年前只带着亲兵四万分别乘大小战船近五百艘航向东方海域，剩余水师有些带着家眷逃亡附近的小岛，也有的去往沿海渔村从事渔业，而被抓住把柄或早已拜倒在女帝石榴裙下的部分将领则只得替女帝训练新水师。

京城朝廷大殿

砰的一声，得到三国各自的回应女帝怒火中烧，将手中奏折砸向下方文武百官。

“看来这三个不知好歹的混帐真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愤怒归愤怒，但女帝自己也晓得不能一口气三面作战，若能以雷霆之势得手还好说，但三国显然皆拥有天然屏障，不论是与蒙国间的噬州黄沙、秦国四面环山以及国门人止关或是十万大山千沟万壑绵延不绝，都能称的上硬茬。

“朕欲发兵平了三国，诸位，给朕说说要先灭了谁吧。”女帝气得不轻，连说话都无法保持平静，语调都蕴含一丝愠怒。

“陛下，臣认为先伐秦，再灭巫，最后讨蒙。”兵部尚书易䮝当即走出上奏。

“哦？细讲。”

“首先秦国地处大唐境内，已经形成合围之势，不仅军力调动最为便捷，派遣各军以小股兵力寻山道进入，再以大军叩关人止关，如此腹背受敌，秦国必疲于奔命，加之天河河道宽广，战船亦可通行，若召水师由天河逆流而上，三方齐头并进，平定秦国指日可待。”

“巫国十万大山较为复杂，应徐徐图之，储备粮草及造船建桥所需之木材，巫国底蕴不如大唐深厚，坚持不了多久便无力反抗。”

“至于蒙国地处偏僻旮旯，前去攻打耗费国力不说，一片草原更是荒芜飘渺，应俘虏前二者败军前往消耗，最后精兵出击直捣黄龙。”

不愧是能当上兵部尚书之人，各方利弊片刻便被分析的井井有条。

“不错，易爱卿此言甚善，除此之外诸位还有无建言？”此番事关重大，女帝也不得不多方采纳意见。

“陛下，容微臣斗胆献上一计。”

在队伍末端一其貌不扬的男子颤颤巍巍走出，此人为鸿胪寺鸣赞棠沛，广州棠家家主之兄，一般这种微末小官除非皇帝让你发言，不然是没有资格开口说话的。

但今日棠沛宣称有要事禀告，便于大殿外候着，等到女帝提及三藩之事才入垫上奏。

“哦？你是？”女帝纵使道行高深也没可能记住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员，那可是数千人呢！这种不常露脸甚至压根没看过的，整个京城中不知凡几。

“微臣鸿胪寺鸣赞棠沛，广州棠家人。”

“放肆，以为什么人都能参与此等大事吗？”鸿胪寺卿汪程当急跳脚，要是这玩意儿不小心惹恼女帝，或出来什么馊主意，那身为他的直属上司肯定吃不完兜着走，贬官都算好的，有时连带责任都会被发配边疆。

“汪爱卿，朕想听听，退下！棠卿但说无妨。”女帝娇声一斥，汪程当即退下，随后棠沛禀报道。

棠沛先是交代棠丰卧底巫国的前因，并拿出棠丰的密信，信中详细交代巫国布防舆图与其钜细靡遗的巫国内乱计划。

下个月初三，洛本卓也就是棠丰，将于四族元老同时袭击周围各族，并于滇云峰周边设伏，伺机轰杀巫王，届时若大唐出兵配合，巫国上下大乱，不出半年便可荡灭巫国、收服十万大山。

女帝顿时大喜便同意了，令前将军顾凛琥的二十万大军大举进攻巫国，镇南大将军傅丘宇率三十五万大军兵分十五路，踏平十万大山各族。

其实棠丰的信有两封，一封是刚刚呈上的密信，另一封是家书，家书是专门给棠家后代的，内容大致上是说明自己的情况，但尚有一件难以启齿之事，便是关于棠丰那念念不忘的小青梅。

为了安全起见，棠丰卧底至巫国作为细作，双方除了简单的指令外并没有过多的消息流通，导致棠丰并不知晓她念念不忘的小青梅早已经嫁人了。

棠丰的小青梅便是前朝柳相柳永川的侄女柳思月，随父亲柳永山出任广州牧来到南境，自小生活在广州与棠丰两小无猜，当年棠丰丢下一句功成名就后回来娶她便音讯全无。

时隔三十年，独守空闺半甲子的柳思月身为半步先天境高手，纵使五十多岁亦如花似玉，当年时任镇南大将军的萧河仍未娶妻，虽然他心系一位青楼女子，但萧家并未声张，其父定国公萧万天更是亲自拜访柳相与柳永山。

两人的亲事便被稀里糊涂地安排的明明白白，两人成亲前私下见了一面，互相告知了自己有心上人一事，但出乎意料的对方欣然同意，并且计划好若棠丰归来便和离，奔向各自的幸福。

大婚后双方保持相敬如宾，也从未有过逾矩，甚至柳思月还保持着完璧之身，不曾想大婚后三年一次佛国数千武僧联合袭击，誓要夺回被大干作为要胁的云星法师舍利。

当年干武帝入侵佛国，斩了不少德高望重的高僧，最著名的就是大昭寺的方丈云星法师，其圆寂之后由于佛法以致臻极境，法身自然融入天地，只留下了一粒舍利，并被大干收缴作为威逼要胁的筹码。

数千最低都有养脏境的武僧武僧杀伤力可比数万大军，要知道大部分的士兵都是锻体境，只有大家族从小培养或天赋异禀之人才有望三十岁前踏入养脏境，而一个养脏境可以同时对抗四、五个全副武装的锻体境不落下风，换掉三个都是家常便饭。

数千武僧忽然来袭，萧河来不及调度军队到平南关，关隘告急而平南城尚未做好疏散，纵使佛门子弟不会滥杀无辜，但说不准会被做为人质交换某些条件。

萧河亲自上阵死守，为争取多一点时间，疏散民众及等待援军，留守平南关的五万大军严防死守终是百密一疏，一队数十先天境的武僧强行穿越，进到平南城，首要目标便是镇南大将军的家眷。

挟持镇南大将军家眷才能迫使镇南军自康青高原后撤，萧河接到通报第一时间拼命回萧府，远远便见到柳思月只身面对六人围攻，中了一棍后被后方另一武僧一掌拍中，吐了一大口血，却强行用剑撑起身体，与残余的萧家子弟、死士守在大门外。

“只要姑奶奶一息尚存，你们这些秃驴便不可能踏入萧府一步！”柳思月一副死磕到底的架势，不管此时身形狼狈仍战意不减。

此时充满煞气的磁性声音响起打断了众人。“娘子！”柳思月美眸一亮。“相公！喂，你们！老爷回来了！撑住！”喊了萧河一声后又对身后众人打了一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