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聊斋

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徐阳开口：“你是狐妖？”

听到恩公问她，十四继续道：“世人是这么称谓的，但是家里人都叫我十四！”。

徐阳有很多话想要问这狐妖十四，遂思索整理一番，开口询问起来，他有些好奇这是怎么回事。

“你刚才……”

“十四悟道太深，错忘惊蛰、春分之间，最易起雷，惨遭雷劫。”

……

经过十四的回答，以及今天亲眼所见，徐阳才知道这个世界是真有妖怪和修道者存在，只是真修难觅，这让他原本有所放下的念头，瞬间升腾起来。

此时雨声渐小，雷霆闪烁的场景也不再。

见眼前恩公有些入神的不知在想什么，狐妖十四静静趴在地上，开始恢复身体，有氤氲气息从它身上冒出。

只是一阵，尾巴上的焦黑就有所褪去，不过，仍留有一点。

恰在此时，徐阳回过神来，看向狐妖十四。

身体有所恢复的十四，正在舒展尾巴，还真是三条，三尾红狐。

恢复过来的十四绕着徐阳转了几圈，出声道：“公子救十四一命，十四欲要报恩，请问公子想要什么？”。

听到狐妖十四要报恩，徐阳面色一肃，缓缓开口：“在下是否也能修道？”。

这让十四一愣，又打量了一番徐阳，“这个，十四也不知道，不过可以尝试一下！”。

“怎么尝试？”徐阳眼神明亮。

“十四传与恩公一篇修道口诀，再引导恩公感应气机，看恩公是否有气感生出。”

听到狐妖十四所说，徐阳表示按照它说的来。

于是，在十四的指导下，徐阳盘膝而坐，舌抵上颚，五心朝天，中指相对。

随后，十四张嘴吐出一缕气息，这缕气息开始进入他体内。

在气息即将进入徐阳身体的时候，徐阳微微皱眉，犹豫顷刻后，感觉到没有什么异常，于是没有躲避，让其进入体内，随之便有口诀响起在徐阳耳中。

这口诀，只有徐阳听到，小宝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正瞪大眼睛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切。

在这一缕气进入身体后，他便感觉多了一股说不上来的变化，似乎多出一股缭绕于空的感觉。

伴随着十四的解释，徐阳下意识闭眼，按照口诀搬运气息。

在徐阳开始搬运气息后，破庙中忽然风声大作，似空气被人搅动一样。

十四一双狐眼瞪大，流露出疑惑惊异的神情，一眨不眨的盯着徐阳，直到这股动静停下。

徐阳睁开双眼，起身感受。

他感觉身体中多了一股新的力量，让身体更显轻盈和强悍，有种精力无穷的感受。

而且刚才救十四时，被雨淋湿的衣服，先后经过他的气血烘烤和刚才奇异之风的鼓荡，已经干了。

看着徐阳停止动作，十四语气透露出一丝不确定，有些疑惑的开口道：“恩公，你刚才什么感受，十四说的那些诀窍你都走了一遍吗？”。

“是啊！都走过一遍了，没有什么障碍，现在感觉很好！跟我练武一样，一学就会，一练就通！”徐阳有些热切道。

他到此刻已经猜到，狐妖十四说的尝试一下是什么，就这测试状态，不就是说明他是可以修道的嘛！

“一学就会，一练就通！”十四站在那里，狐眼有些发愣，喃喃低语。

‘难道恩公是不世出的修道奇才？’狐眼眨巴着，它对徐阳说出了这个想法。

‘修道奇才？’听到狐妖十四所说，他又想起了以前在练武时那老师傅的古怪目光，和有时候神神叨叨，说着什么‘可惜了’之类的字眼，徐阳有些明白过来。

难道他的金手指是天赋拉满？一学就会，一练就通。

徐阳心中突然变得踌躇志满，过了片刻才冷静下来。

此刻，雨已停，天色变暗，快要入夜了。

见此，十四不知想起什么，忽然有些焦急，向徐阳告别。

“恩公，十四许久未归，恐家中担忧，先回家一趟！”

临跨出庙门时，狐妖十四又停下脚步，回首眨眼道：“恩公在此多等候一阵，十四再回时会与恩公带两本书来。”

听到十四说还要带书过来，徐阳心中思索。

不知道十四要给他带什么，说真的，今天能知道这么多消息和跨入修道大门，他已经很满意了。

从刚才与十四的交流中，他知道了这个世界修道境界没有一个具体的细分，只是统一按照道行高低来区分，比如‘几十年道行’，‘百年道行’，‘千年道行’。

具体的道行也不是说修炼了一百年就是百年道行，像是它们妖类所属，大多修炼百年才能有百年道行，而有些天赋异禀者，只需要修炼几十年便有百年道行。

而人类中的修道佼佼者，只需要几十年便可匹敌普通妖类修炼者几百年的道行。

不过，最终他们追求的都是得道成仙。据狐妖十四所说，成仙又分为成就‘人仙’和‘尸解仙’，以及传说中的‘地仙’和‘天仙’。

‘没想到一个小狐狸能知道这么多！’徐阳有些感叹。

也幸亏小狐狸知道这么多，才能让他也了解到这些。

此刻，看到徐阳站在那里，默不作声，似在思考，小宝没有打扰。

他开始准备食物。

有肉干和面饼，另有烧好晾冷的清水，清水是一路上带着的水壶里早已准备好的。

庙里燃起火堆，火堆的火苗升腾而起，火星四散，随后又消失不见。

徐阳在小宝掏出肉干时，循着味道就已经醒转过来。

现在主仆二人嘴里已嚼着面饼，就着肉干，不时喝一口水，冲着有些干硬的食物。

不消片刻，徐阳手里的吃食就被他吃完，摸了摸还没有填饱的肚子。

他想搞点野味，打打牙祭，只是天色已晚。

念此，徐阳又拿出一个饼子和肉干吃了起来，‘今天倒也奇怪，并没有以往那么饿’他有些疑惑，想到身体中多出的奇异气息，遂有些猜测‘修道吸收的灵气应是可以替代食物的’，正应‘食气者，神而明也’。

自从练武，他的食量就有点大，日啖一牛有些夸张，但是日啖三分之一猪还是有的。

不仅如此，练武时的消耗也很大，还要配合使用一些秘药，而这也让徐阳的家底彻底一空。要不是随着练武，逐渐有自保之力后，他通过一些不同于这个时代的想法，搞一些钱来，恐怕就要风餐露宿了！

而且搞钱时也不能搞太大，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被人盯上，他只搞一些类似香皂之类的东西，拿去卖卖，或写上一些书稿。

不过这些都太浪费时间，只要不是缺钱，他都是搞一搞停一停，主要还是练武和科考会试。

至于他赶考时使用破旧马车，也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事端，虽然穿越后的这六年看似太平，但还是有劫道拦路的匪徒的，不然原身家人也不会惨死了。

即使现在感觉武德充沛，但能低调还是低调。

徐阳心中默想，‘而且，他喜欢敞篷！’。

至于隔了六年才来会试，则是因为那时的他想的还是追寻超凡力量。

直到近两年有了念想，想着，一来，这是个注重身份的社会，做个官老爷也不错，二来，以后也可以凭借官方力量，进行搜罗超凡相关的信息。

没想到在去京都会试前，让他遇到了。

‘现在还要去参加会试吗？’徐阳边嚼肉干，边思索。

‘罢了！这功名不考也罢，小爷要升仙。’

正在徐阳有所决断的时候，两道声音一前一后传来，惊的小宝放下手中面饼，默默靠近他。

“有鬼啊！救命。”

“鬼啊！”

‘什么鬼！’徐阳皱眉，又反应过来，‘看来鬼这种东西，在这种世界也是存在的！’。

随着声音传来，很快便有两人冲进破庙。

徐阳起身迈步，小宝一言不发跟在后面，有些紧张。

“二位兄台，何故如此慌张啊？”

“让我喘口气！”

这两人正是冯生和楚弘。

刚才隔着老远，他们就看到庙里火光，于是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

此刻正扶着门框，一身狼狈，剧烈喘气，不时望向外面夜色中，似乎那里是有什么怪物一样。

看到两人的样子，徐阳虽然没多少害怕，但是心中却有所警惕，又见小宝一脸紧张，遂有心打趣，出声道：“两位兄台，岂不闻子不语怪力乱神，何故如此！”

这会，两人气息已有所平复，其中冯生回道：“兄台切莫取笑了！是真有此事，我与楚兄亲眼所见。”

徐阳皱眉沉思，没有说话。

见此，几人开始互相打量，眼看都似书生模样，遂放下戒备。

过了片刻，见那东西似乎没有追来，楚弘紧张的神色有所舒展，缓缓出声道：“兄台贵姓！在下楚弘，这是冯生。”

眼前之人眉目狭长，带有一丝阴翳，又脸露笑意，这么快就调整过来，徐阳略微有些诧异，遂报上家门：“在下徐阳，这是在下书童，小宝。”

介绍完，徐阳忽然感觉哪里有些熟悉。

直到冯生再次开口。

“徐兄台，这可是真的，郭北县兰若寺前段时间传出闹鬼，现在连广平府也有了，还被我们看到！”

听到冯生的话，徐阳瞬间呆滞，愣在原地。

‘聊斋？这是聊斋？’徐阳有些发懵。

那刚才那个狐妖十四？他下意识想到辛十四娘，还有这个书生冯生。

这就解释的通了，十四怎么知道这么多。

聊斋里辛十四娘可是一个行善积德，以助人为乐、修道成仙为志，天赋高绝的狐妖，不通读藏书，了解众多，怎么立志成仙。

这可是一个妖魔乱世啊，怎么他这六年过的这么平静。

难道才刚开始？不对。

徐阳越想越疑惑，直到一堆红灯笼从天边飘了过来，一盏、两盏、三盏，共有六盏。

看到如此景象，冯生和楚弘眼神充满惧意，要不是外面太黑，他们都要夺庙门而出。

一股阴冷气息弥漫开来，小宝紧张警惕的贴在徐阳身边，从刚开始到现在小宝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此刻氛围诡异，徐阳凝目观察，目光深邃，仿佛可以穿透一切障碍，直达黑夜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