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进入丛林

斯派塞用魔法分隔了甲板，升起了一道屏障，企图抵挡入侵者的进攻。他在甲板上画的圆弧，将整艘船包裹起来，和昨夜的手法如出一辙。

“伯尼·斯派塞，隶属于旧镇白斗篷组织。如果我没记错，你已经脱下了白斗篷。”戴面具的巫师说道。

“脱不脱下，与你何干？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就快滚出我的船。得罪了旧镇，可没你好果子吃！”斯派塞道。

“既然不是白斗篷的人，杀了你也就不算与白斗篷为敌。”戴面具的巫师双臂展开，腾空浮了起来。

“你有一小时的时间考虑，带着你的学徒参加巫师试炼，这样我还可以考虑放这些水手回去。”

“休要张狂！”洛奇船长道。

戴面具的巫师放声大笑，他和几个跟随忽闪一下，从船头甲板上消失了。

这位巫师控制海妖撤出了海面，那艘幽灵船也让开了一条道路。如他所说，他要给斯派塞一个小时的时间。

摆在斯派塞面前的事很明了，要么登岛参加巫师试炼，要么杀出重围拼死一搏。

船长不愿意屈服来路不明的巫师，他主张作战。“我相信休利特号能带我们平安回去……”他告诉水手们。

不过，最终决定权在斯派塞手上。巫师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独自一人躲在船尾思考对策。

下层船舱里。

卢克等人得知可能要参加巫师试炼，心里焦急得像火在焚烧。他们四个都没有参加巫师试炼的经历，不清楚接下来要面临什么。

紧张的气氛在船舱里蔓延，四个学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逃跑肯定不赶趟了，现在就看斯派斯能不能打得过戴面具的巫师。”卢克泄气地说。

“你说，戴面具的巫师会不会让我们和成群的海妖决斗？”莉莉害怕地说。她想起了海妖脸上的血盆大口，海妖们正是用这张嘴活吃巫师。

“我们不如去问一问吉恩，他一定知道试炼的内容。”梅克尔道。“谁去提前搞点情报？”

大家面面相觑，这个任务自然落到卢克头上了。

卢克离开了船舱，猜测吉恩那家伙大概率在甲板和死党吹牛，可能在不经意间分享一点巫师试炼的内容。

如果在旁边偷听，说不定能听到有用的信息。他爬上甲板，找了一圈，并未看到吉恩和他的死党。

卢克摸了摸下巴，想到了受伤的洛丽塔，那几个人应该在桅楼。于是，他又爬上桅楼，一眼便看见高尔和霍恩坐在地上，脸上气色还不错。

船长室里，洛丽塔还躺在行军床上，胸口已经换了一茬新绷带。

难不成还活着？卢克暗想。

他没看到吉恩，便没打算再上去，以免打扰到洛丽塔休息。

跳下桅楼后，卢克沿着休利特号寻了一圈，最后在船尾找到了吉恩。那家伙跟斯派塞在一起，两人望着大海若有所思，不知在聊些什么。

卢克不想打扰，便打算回去等吉恩回来，再当面请教一下有关试炼的事。刚转头，身后忽的传来一声脆响。

吉恩手持一把匕首，插进了斯派塞的后背，直透胸口。

卢克大惊失色，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他小跑着赶过去，想堵住凶手，奈何吉恩已经溜走了。

斯派塞奄奄一息，倒在船舷上，嘴里不断冒出血泡。

“斯派塞先生——斯派塞先生——”卢克呼唤道。

斯派塞被匕首穿透了肺部，发不出一点儿声音，他颤抖地将魔杖递给卢克，抬头望了一眼桅楼。

他的眼睛最终停在了这一刻，浑身一瘫，再没了动静。

卢克此时心里七上八下，既害怕吉恩还要害其他人，又害怕自己被误认为凶手。他犹豫了片刻，决定把这事先告诉梅克尔他们，再作商议。

临走时，卢克拿走了魔杖，有件武器傍身，在接下来的变故中多少有些保障。返回船舱的途中，卢克发现头顶的屏障正在像雪花一样飘落。

高尔和霍恩也看见了，他们趴在栏杆上，神色蓦然。

没了屏障，休利特号就没有保护，海妖可以从四面八方登船。

来不及多想了，卢克抓紧跑进船舱，把事情始末跟梅克尔说了。

梅克尔低头沉思。“斯派塞死了，我们的情况就更危急了。如果我没猜错——”甲板上突然安静下来，“他们已经来了。”

戴面具的巫师飘飘然地在甲板降落，他的亲随从四面八方控制了休利特号，大量海妖将船只围的水泄不通，任凭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我代表巫王向各位巫师学徒传达旨意……”戴面具的巫师说道，声音穿透船舱，传达到每一个角落。

“任何巫师的血都不能白白浪费，抵抗是毫无意义的。出来吧，未来的明星们！巫王陛下将降下赐福，赐予尔等。”

巫王！

这个名字像一把尖刀，扎进了每个人的心中，有些水手已经下跪拜服。

卢克、梅克尔、莉莉和玛莎陆续从舱口走了出来，高尔、霍恩还有洛丽塔也走上甲板。唯独不见了吉恩。

卢克找了一圈又一圈，吉恩确实不在甲板上。他会在哪里？

可能畏罪潜逃了，卢克暗想。

“都是好苗子，但还需要确认。”戴面具的巫师说。“登岛吧，我的孩子们，你们的未来将前途无量。”

船长根本无力与巫师对抗，他已经知道了斯派塞的死讯，心里难过不已。

为了保住休利特号船员的性命，船长只好放下两艘小船，巫师学徒们将乘坐小船靠岸。

“有一位伤者，恐怕无法参加试炼。请允许她留在船上治疗。”船长告诉戴面具的巫师。

“这好办，不合格的巫师……就地扔下海去吧。”巫师道。

两个随从立刻就要去抬洛丽塔的担架，但被高尔和霍恩死死抱住。

“洛丽塔参加试炼，我们都参加试炼，没人退出，没人不合格。”高尔一口气说道。

戴面具的巫师满意地摆摆手，不再计较这件事。“八个人，正好分两组。少一个我还不好安排。”

巫师一定把齐特也算进去了，因为齐特正站在船舱门口，不知所措地望着外面。他被巫师的人推搡着上了小船，坐在高尔他们那一艘。

卢克、莉莉、玛莎和梅克尔乘坐另一艘，两艘船晃晃悠悠飘向大海，目标是恐怖丛林——爪哇岛。

前方如果是旧镇的城堡该多好啊！卢克坐在小船里，不禁想道。可眼前是一座绿油油的岛屿，遍地的海妖，更增添了几分恶心。

在小船的边上，良艮号停泊在岸边，船板上千穿百孔，似乎在诉说着过去的一段经历。

八名学徒被带上岸，由黑袍巫师押着在丛林里行走，到了一块林中空地后，眼前是一群与他们一样大的少男少女。

这些人是良艮号上的巫师学徒，人数足有32人之多。加上从休利特号带来的8人，一共40人，将分成十组，在这片丛林进行残酷的巫师试炼。

黑袍巫师将一筐号牌倒在地上，让每个人上前领取，然后进行登记。

卢克拿到了15号，莉莉是35号，玛莎是4号，梅克尔是9号。他们四个将分在一组。

戴面具的巫师早就定好了，他让熟悉的人分在一组，目的是增加团队协助能力。这样一来，丛林里的厮杀和对立情绪更容易建立。

巫师们为了晋级杀死对手，从而针对巫师的综合能力进行考核。

“大家向我靠过来！”黑袍巫师站在丛林入口喊道。他叫约翰·鲍尔曼，是一名残酷的巫师考官。

卢克挤进人群，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考官，此人穿着一件黑色巫师袍，一双褐色的眼睛，毒辣地扫视面前的学徒。

“第一关的目标很简单，穿过丛林的人都可以晋级。”考官说道，面带微笑地对学徒们表达善意。但聪明的人都知道，这笑容在传达更恐怖的信号。

卢克不安地东张西望，期盼着梅伦娜学姐这时候赶到，将这里的巫师考官们打得落花流水。

随着考官一声哨响，卢克的愿望落空了，他被人群挤着往前走。这些人生怕慢了一步，就进不去丛林似的，抓狂地往里面跑。

梅克尔朝卢克招手。“卢克！”他喊道，“快点跟上，不要掉队。”

卢克小跑着跟上。

进了从林，里面是无尽的树木。他们四个鱼贯而行，梅克尔走在最前面，卢克负责拖后。

“我们甚至连干粮都没有……”卢克说道。

“在这里，带任何干粮都是为别人准备的。带的东西越多，越容易被人惦记。”梅克尔说道。

“难道有人在暗中盯着我们？”玛莎不安地说。

“一直都有。”梅克尔道。

卢克记得考官说过，只要穿过丛林就能晋级。谁会浪费时间在这里堵别人的路？

等他们走到丛林深处，忽然听见一声惨叫，紧接着哀嚎声此起彼伏，就像第一声惨叫打破了沉寂，所有藏在暗中的人都开始行动了。

“他们来了！”梅克尔慌忙地说。“你们要小心！时刻注意脚下和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