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对峙（二）

苏衍舟眼眸微眯，“她在家休养？”

栾染锦没回答，他看向苏衍舟身后的清若，“你是谁家的丫鬟？”

清若抬头，眼里什么情绪都没有，似乎方才他们说的话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盯着栾染锦。

脑海里是属于一段陌生又熟悉的记忆。

原来的清若在偷偷喜欢着这个男人。

她哑着嗓子开口：“我是将军府的小姐。”

苏衍舟皱眉：“季清月是你什么人，为什么之前没说？”

清若语气毫无波澜：“你又没问。”

“你胆子真的很大。”

他这才认真的看了几眼清若，发现清若虽然狼狈，但穿着打扮确实不像丫鬟。

“你们将军府的小姐真的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苏衍舟突然想到什么，朝小六挥挥手，侧身耳语几句。

随后看向栾染锦，“栾公子有没有兴趣借一步说话？”

栾染锦看着清若：“季小姐不去换身衣物吗？”

“青衫会的最后一场要开始了，在下恐怕要辜负世子的美意了。”

被拒绝了的苏衍舟也不恼，他意有所指：“有的大小姐脾气大，挨罚的小人要是偷跑了恐怕会收到更严重的处罚吧。”

清若抬头，听到大小姐三个字的时候脑子里下意识跳出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蛋。

还有原主残留的感情。

羡慕嫉妒，还有一丝微不可见地轻蔑。

她的眸子暗了暗，短短一个下午，她已经体会到了原主不少的情绪。

自卑敏感，胆怯懦弱。

这样的人居然也会有轻蔑的情绪吗？

而且，

清若觉得奇怪，轻蔑的对象竟然会是那个人。

她还记得脸上像是小猫爪爪抚摸的触感。

“苏世子，兰小姐今日也在场？”

苏衍舟闻言，看向栾染锦。

见他的神情不似作假，苏衍舟开口：“不是你请大小姐来的？”

又想起不久前栾染锦才说过的话，他道：“本世子可不知道大小姐究竟是不是真的在家休养，不过方才确确实实是看到大小姐了。”

他轻轻笑道：“栾公子，说不定大小姐答应了哪个青年才俊的邀约，不得已才婉拒了你的邀请吧。”

栾染锦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苏衍舟觉得没意思，既然是将军府的小姐，那他就没办法当做普通丫鬟随手打发了。

他颇为遗憾地看了一眼栾染锦，“栾公子真的不认识这丫头吗？”

栾染锦：“世子慎言，季小姐还未出阁，万万不可因为捕风捉影的事而乱了名声。”

他见清若的衣服一直是湿的，可苏衍舟却没有丝毫动容。

而在场的人几乎都将目光转移到这边了，他无声叹气，嘱托后面的奴仆去取几件干净的衣裳来。

苏衍舟眼睛一转，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他开口：“栾公子不想知道今日下午大小姐与季小姐发生了什么吗？”

“发生什么了？”

“苏衍舟，你倒是好好说说，让我也好好听听。”

苏衍舟身体一僵，敢这么跟他说话，全京城恐怕也就只有兰濯池一个人。

他回头，先是在兰濯池的面色停留了一瞬，随后若无其事道：“大小姐都来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疑惑地看着他，可话却是对着某个人说的。

“大小姐不是在王府休养吗？”

兰濯池没有分一丝多余的目光给苏衍舟栾染锦二人。

她将手中的一件外袍丢到清若身上，“穿好。”

清若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空白。

她伸手接过，有点不解。

这外袍是不是有点厚了。

兰濯池看了栾染锦一眼，她的脸上满是坦荡，似乎对于欺骗栾染锦一事没有任何心虚。

她问苏衍舟：“季清月呢？”

“还是说你要将今天下午的事好好跟我交代清楚。”

小六听到兰濯池川前面那一句就去请人了，走前他偷偷给阿青塞了个东西。

苏衍舟摊手：“大小姐若是愿意听，本世子也不介意当回讲故事的人，只不过就要看大小姐有没有胆子听下去了，毕竟是落了两回水的人，如果因为本世子的话想到了落水而哭的话，这么多人看着，恐怕丢脸吧。”

“不过，栾公子在这里，大小姐应该也有个可以依靠的地方。”

兰濯池冷冷扫了苏衍舟一眼，“闭嘴。”

她越过苏衍舟栾染锦等人直接落座。

见周围的人已经基本上将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她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系统：【你准备怎么办？】

兰濯池以为系统还在催促自己，她默默道：【我既然答应你了，自会好好完成。】

系统沉默了一下，随后说道：【我有一个很快就能完成剧情点的主意。】

【嗯？】

【你让下人整治一顿季清若，然后当着众人的面让栾染锦给你一个说法，栾染锦和季清若并没有任何关系，栾染锦自然是给不了你任何说法，你再借此一闹，青衫宴肯定办不下去，到时候剧情点自然就完成了。】

兰濯池语塞，她觉得系统多半是有点病在身上。

【你想让我身败名裂就直说。】

系统没说的是原本的剧情里兰濯池就是这么做的，看着跟剧情里完全不一样的兰濯池，系统默默祈祷，希望主线剧情能够一切顺利完成。

季清月看到栾染锦的时候眼神一亮，反而她身边的蓝衣少女在看到兰濯池的时候眼神不可控制的飘忽乱转。

心虚的表情没有逃过兰濯池的眼睛。

她轻轻笑了一下。

听到她这声笑的蓝衣少女心更加慌了，季清月却一脸无事地凑上前，正准备挨着兰濯池坐下。

“濯池你终于醒了，真的让我好生担心。”

兰濯池拿起桌上地酒水就泼在身边一侧，正是季清月想要坐下的地方。

季清月一僵，难以置信的看向兰濯池。

“濯池你这是什么意思？”

兰濯池随手将空的酒杯丢在地上，支着下巴懒散道：“愣着干嘛啊，不是想挨着本小姐坐吗，还不坐过来。”

见季清月脸上的表情凝固，兰濯对不知道什么时候赶到这里的吴鼎使了个眼神。

人群中走出几个人，将季清月围住，语气不容置喙。

“季小姐，请。”

季清月的脸色已经不是难看就能形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