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修复好吸收幕,堂哥这才舒了口气半跪在地上,将手枪和一条弹夹丢在了地上。他似乎想更换弹夹,但两手的动作极为不协调,尤其是左手。他搞了好半天,终于更换好了,这才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把枪揣回衣服口袋里。
这时,纪摩消灭掉了突击过来的肉条,便背对着堂哥低声问道,“能制造个结界暂时封印掉这些家伙吗?现在恐怕短时间内解决不完。”
“能啊……”堂哥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甩了甩脑袋答道,“一个半小时吧。”
“这么久?”纪摩似乎有些惊讶,带着仿佛责怪一般的语气反问道。
“你以为呢?这里可不是我的地盘,我得在‘空地’上给你现造啊!何况我这会儿左手好像脱臼了,只能单手操作。”
“好吧先试试吧……”纪摩无奈地点了点头,然后对我命令道,“飞燕你试试用令牌……”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堂哥就站出来反对了!“喂!别把她扯进来好不好!?”
“那你能搞定吗?”纪摩突然一脸不爽地转过了身,“你一直护着她,这事就能解决了?她还没逃避呢,你就在帮她逃避了。你自己看看现在这状况,你也知道很严峻是吧?这么多的灵在这里,一个闪失放一个出去,我们就全得玩儿完!这是打持久战就能行的吗?放着能速战速决的方法不用,你觉得这么拖着耗着就管用?”
“但启动不完整的令牌对她来说很危险!”
“所以我说了我要你的协助。”
“还真会利用人啊!”堂哥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些。
于是,纪摩也很知趣地收回了脾气,平静地回应道,“这叫‘选贤举能’。”
堂哥轻叹了口气,说道,“那你过去把玄武换过来吧。他的物理性能保护我更信任一点。”
纪摩也没多说什么,便重新跳下了站台。
“飞燕。”堂哥用似期待似担心的眼神望着我,我知道这下他也来指望我启动令牌了,不过我对这个并不反感,我反正……除了启动令牌之外也没啥用处嘛……是吧……
于是乎,我主动抢过话头说道,“令牌在这!”我从口袋中掏出了那块闪着红光跃跃欲试的石头,“但我不知道怎么启动……”
“你之前没启动过?”
“有是有过一次……不过那次是碰巧的,我都不知道……”我十分尴尬羞赧地望着堂哥,最后“怎么启动起来的”那几个字到了嘴边还是给我吞回去了。
“这样,你先拿稳了。闭上眼睛,想象着把自己的意识通过手心注入到令牌里面去……”堂哥一边比划着,一边向我说明道,“这期间可能会有令牌里的灵试图与你反方向地从令牌通过你的手心、进入你的大脑、占领你的身体,不过没关系,有我在呢。你只要一直有意识地保持清醒,记住自己的真正身份就好了!”
虽然堂哥让我闭眼,但他说得这么细致,仿佛亲身体验过一样,不禁让我惊讶得瞪大了双眼,直直地望着他。
他似乎被我给瞪怕了,突然停下解说,担忧地问了句,“干嘛?”
“唔……我只是有点惊讶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听我这么一说,堂哥摇着头又轻叹了一声,“等出去了再慢慢惊讶吧。”
“不是……那个……”我有些着急又有些怯懦地把令牌往他跟前递了递,“堂哥你既然知道启动的方法的话,要不……你来?”与其让我在这里不中用使劲个半天,还不如交给行家来做了,我是这么想的。
“……”堂哥一副嫌弃的眼神望着我,大概已经无语了。
“所以堂哥也可以接触令牌的?不会受那些灵影响?”我还在继续辩解着。
“可以……”堂哥伸出右手抚摸了一下令牌表面,然后坚定地将其推回到了我的怀里,“但我不是四神巫女,我没法跟他们形成共鸣。简而言之,我启动不了它。”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慌,你可以的。让你的意识融入他们,不要排斥他们,然后去想象你要达到的目的。记住,别觉得自己做不到!用你的意识去形成画面感,告诉他们你要做什么,并且主动地引导画面朝你的目标变化……”
听着堂哥温和清澈的声音,我渐渐闭上眼睛,开始试着想象……
“心无旁骛,集中精力去引导。哪怕你的想象有点抽象有点离奇都没关系,只要你一心相信你能成功的……”
我的脑海里,我拨开了一团一团亮得刺眼的红晕,眼前渐渐重塑出了站台前的景象。那些肉条张牙舞爪地挥动着,在众多红色光点的包围中越变越大、越变越长!周围的影子越积越多,都像发现猎物了一般朝我靠拢来!怎么办?我真能战胜得了这些怪物吗?我不禁开始慌乱起来!
而堂哥的声音再次传来,他的腔调有些颤抖,似乎也很慌张,但他还是尽可能地用清晰的声音引导着我。
“别想得那么大啊,那些触手并没那么可怕,纪摩他们马上就能把它们全部压制住了!它们在慢慢变小、慢慢缩回去……来,拿起令牌!你看那些黑影看到令牌都在瑟瑟发抖了是不?”
经他这么一说,我就不知不觉地按照他的描述想象起来,脑海里的情境渐渐变得可以控制了!我低头看了眼令牌,耳边听见堂哥叫我想象把它们都收进令牌的样子,我看到令牌里的红光像蜘蛛网一样突然发散出去,把站台上的光点和黑影全都紧紧缚住了!周围一片耀眼的红色!
“收!”这时,堂哥在我耳边提示道。
我的脑海中立马出现了那些红光拽着外界的这些家伙纷纷往令牌里钻的景象!手心的炽热和剧烈的抖动让我慌忙地睁大了双眼!那一刻,我竟然发现,外面的景象竟然跟我意识中想象出的画面一模一样!那些肉条已经全被纪摩和贝络压制住了,纷纷冒着烟蒸发呢;阮方似乎刚做完防御工作,撤掉了竖在月台边参差不齐土柱子,朝我们这边靠来;最后的黑影在我的手臂周围恋恋不舍地萦绕了几圈后还是被红色的光网成功捕获拉进了令牌内。这时,堂哥贴近我耳边轻声嘱咐了一句,“启动的方式千万别透露给任何人。”
“?”我一脸疑问地转过头望向他,却因为扭头扭得过猛,感到一阵眩晕。
“有什么不适吗?”堂哥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问道。
“唔……有点累……”我这么答着,说完就真的觉得体力有点不支,身体瞬间就像稀泥一般瘫下去了。
“那就睡会儿吧,没事的。”堂哥慢慢扶着我坐到了冰凉的月台上。
我用模糊的视线,最后望了眼堂哥的笑颜……不知为何……那笑颜看上去……有点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