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薇之前跟我们说过,神碑总共四个,以莫家神碑为中心,枫苏镇、明陀、素桩各有一个,呈等边三角形围绕在莫家神碑周围。这四个神碑互相之间是有地下脉络联通的,而那些通道是围绕着脉络延伸的。
也就是说……难道堂哥也……
想到这里,我心意已决,站起身说道,“我明白了,我明天一早就出发去安瓶镇。”不管怎样,这个把莫家人、芷臣堂哥、凛薇、堂哥全卷进去的不知道是什么事的事,一定要摸清楚!我是这么想的!可是……
“如果你真要去的话,”旅店姐姐却说,“现在吧。”
“诶?”我心想虽然时间不多了,但至于这这这么紧急?那可是安安安瓶镇啊那个诡异的无人镇啊!
“进安瓶镇的话,你还算比较安全的。毕竟你的身份在那里,你有你的方法对付那些一般人对付不了的东西,你也有一帮人可以召集过来帮你。而某些人,大晚上的可能就没那么胆大敢跟着你进去了。所以还是晚上去比较安全点。对你来说。”旅店姐姐意味深长地轻呼出一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当然我只是提个建议,是否采取在于你。”
所以你这样说的话,我还有的选么……
一方面不好再麻烦骆子墨了,另一方面也怕骆子墨会阻止我们。而穆云不会开车、旅店姐姐又不方便走出这个躲藏地点。我和骆子鱼决定还是乘大众公交系统前往。
临走之前,旅店姐姐拽住了骆子鱼,“我会联系法家的人为你们保驾护航,不过需要一点时间来布置,从现在开始算一个半小时,你们这个时间段之后再进入素桩市境内。在此之前,你一定要保护好她。之后一旦进入地下庭,一定要紧跟她,你们两个不可以分头行动。明白了吗?”
骆子鱼面瘫地点了点头,回身走到了我旁边,跟我使了个可以出发了的眼神。我们俩便一起小心翼翼地离开了……
我们在穆云的陪同下回到了刚刚骆子墨将我们放下来的主干道,然后跟着地图走到了附近公交站,发现已经过了最后一班车。雨过后的夜晚,风很凛冽,我们一路跑了好一段才打到一辆出租车。等到了城南火车站时,已经接近十二点了!
我用快冻木了的脑袋估摸着到达安瓶镇的时间和回来的时间,感觉又是要通个宵的节奏啊……看来巫女这职业不是好当的,很费肝费肾……
一路上都是骆子鱼在安排。找车、买票、找吃的、找座位……我想起一开始见到他时,他那木讷的样子,总给人一种很不会照顾自己、很让人操心的感觉。没想到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之后,他却一遍遍刷新了我对他的认识。虽然是个不善于交流的自闭症的孩子,却身手很矫健、反应很灵活,甚至思维也很敏捷,还很会察言观色、体会别人的想法!我直愣愣地注视着他的后背,不禁在心里感慨,“这孩子长大了一定是个聪明的成功人士!诶……要是我也能遗传到这么多优秀的基因该多好啊……”
正这么想着,他突然侧过脸来看向了我!我一愣,难道刚才又不小心把心里想的全说出来了?就听见他轻细的声音越过肩膀飘了过来。
“下车了。我们走过去。”
“诶?”我这才回过神来,我们已经坐车坐到了离安瓶镇入口不远的一条路上。我一边望着四周的景色,一边下了车。骆子鱼还拉着车门在跟司机师傅说着什么。这地方我虽然……应该是没实际来过……但不知为何却如此熟悉……它竟然……和我之前被堂哥还有旅店姐姐催眠后梦到的进入安瓶镇时所看到的景致出了奇的相似!
“你之前来过这里么?”望着车开远了,我回过头来朝骆子鱼问道。感觉他一路这么顺利地把我带过来,似乎对这地方很熟似的。
“没有。”骆子鱼将手中的手机伸到了我面前,屏幕上是地图导航,“刚才送我们的那位师傅是璃姐安排来的,我跟他问了下安瓶镇的情况。之前胤哥提到过那个地下通道,说是在安瓶镇里的神庙的地下。刚跟师傅确认过的,那个神庙就在地图的大概这个位置。我们过去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但是没有车能送我们进去了。”
“嗯……我知道……”一个爆发了类似丧尸瘟疫而被隔绝、被荒废的地方,进去的人都不太正常,谁还愿意送你进去呢?
我们俩一路无话地顶着寒风和夜幕又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了那座神庙的正大门前。和梦中一样的大牌坊、每隔一段的台阶、一排矮房子、还有锈迹斑斑的红门!这……简直是……
正当这时,一股奇怪的压迫感从背后袭来!我忍不住猛地一回头,却什么也没看见。
“什么?”骆子鱼在我身旁轻轻地问了句。
“总觉得……有什么……”我尽可能压低声音回复道,双腿抖得都挪不动脚了。
“有人跟着我们?”骆子鱼试探性地又问了我一句,却没得到我的回答。他也回过头望了望,然后一把拉住我移动到了墙边。“我们进到里面就好了。”他安慰我道,同时抬起食指示意了一下那扇红门。
“可是……你有钥匙么?”我突然想起当时梦里边,堂哥是用钥匙开的门。
骆子鱼有些困惑地摇了摇头,“什么钥匙?”
“那扇门的啊……”
“好像开着啊……”
“?”别说这会儿那扇门还真是半虚掩着,一阵一阵阴森森的凉气从里面透了出来。我不禁咽了一口唾沫。
“进去吗?”骆子鱼试探地问我道。
既然走到这儿了,哪有退回去的理由?于是乎,虽然前方散发着阴森的气息,后方闪烁着诡异的视线,我还是硬着头皮选择挪进了院子里。
果然,一切的景色都跟我曾经在梦里看见的大致相同。晦暗的院子一半都是墓地,祠堂里有几尊大雕像,地板上有个暗门。我让骆子鱼先下到了暗道里,然后我才小心地将身体探了下去。在即将完全陷入地下暗道的那一瞬间,我用一只手支撑着暗门,死死瞪着双眼试图在黑暗中捕捉到一直以来跟踪着我们的人,但却什么也没看清。祠堂里太暗了,但我现在的姿势也不方便拿出手机照明。就在我刚准备放弃的时候,一阵急促而轻微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地朝这边赶来!吓得我连忙盖住了门跳进了暗道!好在骆子鱼虽然被我的举动惊呆了,也还是没忘扶了我一下,才没让我摔个跟头。我站稳后余惊未定,拉着骆子鱼就往暗道深处走去。
“外面有什么?”骆子鱼在后面有些担心地轻轻问了我一句,并不时地回头望,却什么也没看到。
走廊里的灯自动亮了起来,可背后的压迫感却丝毫没减轻。好在之前堂哥带我在梦里把这条路走过两遍了,我基本上可以以较快的速度连贯地一直向前走。我不太敢回头,我也不知道后面有什么,总之,就是逃得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骆子鱼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紧张,或许我这样做把他吓到了,但他并没有再问什么、或者说什么,只是翻过手来紧紧握住了我的手。托他的福,我那从腰背部传来的让人快要无法呼吸的肌肉紧张感渐渐平缓了些,取代之的,是一种责任感般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