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凡并未多言,目光默默的盯着目空一切的老者,“行,我答应!”
境界达到筑基以来也不知道自己实力长进多少,现机会摆在眼前也好试试,况且对方修为又是凝脉大圆满。
“既如此那就接招!”
老者双掌交错胸前,分离间赤红的火焰喷涌而出,三只通红的银针横立半空直直对着司空凡。
挥袖间,那火红的银针如同满弦射出的箭矢,破音声在宽阔的医馆内回荡不绝,热浪席卷而来仿佛要将这方空间撕裂殆尽。
阴火针!
司空凡连忙催动灵力,霎时间,身前便凝出道五尺厚法墙,试图挡住疾射而来银针。
“这是李家的离火三针,相传是李家始祖延传至今的紫品灵宝,莫非那老人家是李老家主!”
“据说李老家主已是半步筑基,那青年恐是凶多吉少”
身后传来的蜚语令司空凡心感不妙,明明对方灵气波动是凝脉境才具备,可眼前那老者虽未筑基但修为应与自己大差不差。
银针碰撞灵力屏障发出浑厚的爆鸣,他只觉双手被震的麻木,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退。
剩下两根银针刺入,司空凡手掌颤抖,虚汗渐渐侵湿衣衫,豆大的汗珠在烈火的炙烤下迎面滑落。
“不错!能挡下这招阴火针的人少之又少”
“不过,你小子怕是要留在这!”
话音未落,老者瞳孔胀阔,体内灵力骤然迸发,抬手一拧,三根银针飞速旋转。
“一尺!”
“三尺!”
眼看屏障即将破碎,银针却还在疯狂转动,司空凡默念法诀运转《不死经》第四重。
突然,暗红色的灵力萦绕在他的手臂周围,不知不觉间空气中一股浓烈的血气弥漫,在烈火的炙烤下显得十分刺鼻,令人心中作呕。
司空凡臂膀后展,紧咬双唇将血气化作巨爪,猛然拍向面前将要破开防御的银针。
就在最后一尺屏障破裂,那血爪快要夹住银针时,楼道上的老者神色慌张,伸出手似是想要阻拦对方。
“停停停!”
待那血影消散,老者连声制止随即翻身跃下楼道,一脸心疼的抚摸着手中的银针,“莫把我宝贝毁咯!”
三番确认没有损伤,他才小心翼翼的将其收回袋中,“愣着作甚还不抬那人进来?”
走到楼上,老者又似乎想到什么,余光瞥向倒地不起的药师冷声道,“将他拖下去,莫要坏了医馆生意”
司空凡不明所以,半晌才从战斗中回过神,拱手称谢。
看着老者离去的身影,他一时摸不着头绪,自己与对方虽都有筑基境的修为,但方才那记杀招司空凡心中明白就算使出浑身灵力也只能挡住两根。
将人送到楼阁上后,老者扭头望着满脸焦灼的司空凡,“那娃儿有人医治,你随我来一趟”
茶室内,老者丢回金家令牌,站在窗前眺望远处,“你是金家护卫?想必你也清楚现在金家的局势,可否考虑过后面的事?”
“听说金家迎回了二房那位,看来那老东西已大限将至,这天怕是要变!”
“哈哈!天再怎么变化也不过是洒雨执伞,炙阳乘阴,何惧之有!”
话音刚落,司空凡抬起手中的茶盏,还未润唇又再次放下,“既然前辈无事,在下先行告辞”
走出茶室,他清楚老者先前那番话并非故意为之,且如今的金家就像那风中落叶随时都会飘落,届时这些大族清算起来后果难以估计。
他若是想日后能远离这些纷扰就必须重新寻得另一势力的庇护,亦或者自身实力强到足以威慑对方。
前者司空凡从未想过也懒得去想,金家既要让他卷入斗争那便搅他个天翻地覆,当他还在苦思应对之法时,那名乞儿正在廊道上低着脑袋来回打转。
“那人伤势如何?”
听到司空凡的声音,乞儿焦虑的神情略有缓和,“多谢兄台搭救之恩,要是没有兄台,我那伯兄恐是难过此劫”
话未说完,他嘴角微搐,声音越发哽咽。
司空凡瞧着往日那神色十足的师兄如今那般憔悴,哀愁之感翻涌而上弄得心中很不是滋味,为了不让他们卷入纷争,最终还是强忍住相认的念头。
“恕在下失礼!某观兄台非南域之人,莫是家遭遇了变故才沦落至此?”
乞儿似乎意识到失了礼数急忙擦拭眼角,“让兄台见笑,鄙人确不是南域之人,只因故土遭洪途经此处前往东州投靠家兄,一路盘缠用尽才作此下策”
司空凡从眼神中看出对方在极力掩饰,而况东州又是九神罗星宗驻地所在,又从他身上愈合不久的伤痕中隐约能感受到灵气残留的波动,看样是被追杀至此。
见他如此慌张,司空凡心中窜出个不好的念头,“虽不知师兄为何遭到追杀,但可以肯定的是家中必然出了变故”
沉思过后,他决定先将两人妥善安置,日后找个时机再相认,至于家中出了何事还是等解决完金家的事再回去查探。
“某见仁兄身上有修者施法留下的痕迹,想必二人也是逃亡至此,而今又没了盘缠”
“小弟看仁兄也非那些亡命之徒,我这尚且有些许灵石先借于兄台应急,日后若我想要再还便是”
说罢,司空凡从储物袋中取出三百下品灵石,又知道四师兄清廉如风的品行,压根不给对方回绝的时间直接将其塞入荷袋,“莫要推辞”
两人见他如此执着也不再推辞,“既如此那我等就收下,不过还请兄弟告知我等住处也好找时间还了恩情”
“我若想要自会来寻你们”
司空凡身形晃动,只留下话语在空中传荡。
城南金府内,司空凡刚回到大房的院子就见许青飞身下马快步向着大房的方向狂奔。
许青顾不得身上的鲜血,喘了几口大气才缓过去,“公子大事不妙,前些天布在外头的暗子来报”
“说是今晚二爷在成西设宴邀请了赵家家主和两名修者”
这消息对于金浔来说并不算事,谁让金哲有个做修者的爹,对方要是请宗门求援也实属正常自己也不好多说,但此刻他只想知道那两名修者是何境界。
“可查清那两人是何人,修为如何?!”
许青支支吾吾半天都不敢开口,那人的名讳就好似禁忌般,“听……听底下人说其中一名修士像是蚀骨老人”
“蚀骨老人?”司空凡听两人对话,听的云里雾里的。
“蚀骨老人乃南域一介散修,曾在三百年前屠戮南域四千生灵只为炼制本命法器,这么多年来一直埋在深山不肯归附于任何宗门,现竟舍得出山!”
看两人的神情,司空凡也大致清楚了些许情况,简单来说这蚀骨老人会是大比上的最大阻力。
司空凡并未说话,他只是答应了金老家主护住金浔不让其丧命,至于金家的内斗就与他毫无关系,如今他只想如何能在金浔身上多薅点好处。
“看来二房为夺得大比真是下苦了功夫,既如此那某想麻烦凡兄到时帮忙解决此人”
“啊!我?”司空凡指了指自己,有些不明所以。
见司空凡犹豫不决,金浔将挂在腰间的储物袋取下交给对方,“袋内有三千中品灵石,事成之后另有答谢!”
看着鼓囊囊的袋子,司空凡闭眼晃了晃头,“二位方才也说那老家伙屠了四千多人,当年这么多修士都未将其阻止想来当时他修为已是鲜有敌手”
“也不知他的修为到了何种境界?要是贸然出手恐适得其反,不妨先商量商量对策!”
金浔知道司空凡这话自然是不肯答应,又再次开口道:“只要凡兄能替本少将那蚀骨老儿解决,届时在下愿出四百极品灵石同时奉凡兄为金家大供奉”
能被豪族奉为供奉其价值已经远远不止是那点灵石可以衡量的,司空凡看出对方为了那位置是下了大手笔,但心中还是忍住了诱惑。
“并非在下不愿助金公子,且不说那蚀骨凶名在外,单是奠基了上百年的修为,只怕是凭鄙人不足以与之对抗”
“无碍!大比之时我自会命人同凡兄一同对抗那蚀骨老贼,不知?”金浔见他依旧不肯答应便取出契约准备立誓,然内心深处想得则是大比结束后如何除掉司空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