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断,司空凡坐于石台很是享受,他眼眸紧盯着女子,“某又给了你一曲的时辰,可想清楚?”
“今夜放了,日后可就真的再无今夜这种复仇的时刻。某还是那句话,想清再说”
听个曲子都不安宁,他转身注视几人,眼中那温和退却,只剩一片寒光。
女子散发着光芒的眸子,瞬间低沉,思绪良久像是做了某种决定,随后铿锵道:“放了”
话音未落,司空凡抬手一招,撤掉几人身上的灵力。
几人见锁住穴脉的灵力消失不见,连忙躬身道谢,然后向着门外跑去。
“让你们走了吗?”司空凡余光后望,嘴角轻扬,周围的空气逐渐凝固,暗红的血气弥漫开来形成一道结界。
“筑基修士?”几人愕然,困住她们的竟是名筑基修士,要知道对方修为乃是筑基,先前就是借她们十个胆也不敢那般猖狂。
“你不是答应放我们离开吗?为何出耳反耳”
司空凡冷笑一声,一脸不屑的望着众人“她想放你们离开,我答应了,这才解开你们身上的灵力。可,那关我何事?我又没答应放你们离去”
“别杀我们,只要你放我离去,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哪怕……哪怕……”为首的女子开始恳求,说着说着她面色微微泛红。
闻言,司空凡褪去幻溪纱,缓缓开口道:“师姐!这么多年您当真是贵人多忘事?”
女子疑惑,她完全不认识眼前之人,但从对方话语中得知两人结过仇,于是满含歉意道:“不知在下何时得罪过您,还请你饶了我,你想让我做什么都行”
女子跪倒在地连声道歉,此刻她只想远离这鬼地方。
“师姐何必如此?要知有些事做便是做了,又何需道歉这种说法”
“如若道歉有用,当年又何需带人来此杀我。那时我自认没有得罪过你,可你呢?”司空凡来回踱步,嘴中细数着对方当年所作之事。
“是你!”听着对方嘴中的一件件事情,女子这才想起对方是何人。
“放心某不杀你,毕竟这会脏了我的手。可你们这种欺软怕硬,仗势欺人的模样,某却很是讨厌”司空凡神色沉着,睨视着跪地的几人。
“给你们两种选择。其一,自废修为,斩去双臂,剜去双目,如此尔等往后便看不见也欺负不了他人,也算替你欺凌过之人讨个公道。这其二,便是某将尔等修为保留,做成彘,然后抽掉三魂四魄这番尔等便不会死”
“给你们半个时辰好生想想,是生是死自个决定!时辰一过,某替尔等决定”说罢,司空凡抬手一招将几人腰间佩剑。
司空凡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坛煮酒,对着漫天飞雪自顾自的喝了起来,然这炙心的浊酒再也暖不起身子,也再也暖不了那遭受欺凌的自己。
司空凡目光斜视,惨叫声赫然响起,“不错,你们几个可以离去!”
“我们是你师姐,你不能如此对我等!”为首女子跪坐在地痛哭流涕,懊悔万分。
“时辰已过!别琢磨了”司空凡掌心一攥,森寒的气息猛然攀升,弥漫半空的血气钻入剩下之人体内,随后化作血刺破体而出。
收完魂魄,司空凡走到那奏笛的女子跟前,目光再次变的温和,“梦儿姐”
当年梁梦虽受命监视自己,但最终还是如实相告,想来还是念及情分。
可令他没想到在自己离宗后,对方却一如既往的替自己祈福,想至此处司空凡便决定不再隐瞒。
再次相逢,梁梦压抑多年的情绪得到释放,当年得知司空凡消失后,她一度以为是自己害了对方,每每想起,心中便愧疚不已。
而今,那日日念念的“弟弟”再次回到身侧,她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走进屋说,外面凉”
面对梁梦的询问,司空凡并未全盘托出,而是将他被蚀骨掳走之事改动一番说了出来。
一是不想让对方担忧自己,二是他不清楚对方是否还如当初那般,毕竟世风日下,谁也不知那情谊是否如同往日。
“既已逃出,为何不回来看看?莫不是忘了宗门还有我这个姐姐”
“梦儿姐说笑,我这不是一回来就来此寻你了!当然此次回宗自是有要事,自是不可能多留。不知梦儿姐可识得柴泽此人?”司空凡坐于桌前,如先前那般吃着煮面。
“柴泽?此人是与我同辈修士,乃是苍云峰首座关门弟子之一,问这作何?莫非你的事与他有关?”
“没事,好奇而已!”司空凡打个哈哈,埋头干面。
见司空凡不肯多说,梁梦也不再过问,两人在屋内聊着司空凡这些年来所经历的趣事,每次当司空凡说到亮点时她都会忍不住的笑,她知道对方回来不会久留,只想好好记住对方面庞。
“梦儿姐,要不我带你离开宗门,那时起我见你常常望向远处闷闷不乐,想必山外有你所思念之人”
“昨夜又发生那般事情,清风阁段然不会就此放过你?”
“山外吗?”梁梦神色一愣,她已记不清何时来的清风阁,亲人的模样也早已淡忘,只记得那时很小就被送了过来。
自她记事起身旁的人就常常在耳边念叨什么为了两宗太平,还有些她不能理解的,每次她想家都会坐在大风山的高处眺望,多年来已成习惯。
想要出去却常被拒绝,这的每个人都会特意的对自己好,除了门外几人。
时间一久她也打消了出山的念头,留念之物唯有一块珏。
“阁内不说几名峰主都是筑基后期修士,也还有近十名筑基初期,你怎么带我离山?办好事便离去,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好。到时真能离去,你再来寻我”
梁梦很高兴对方能跟她说如此多,但多年的束缚她已无心留恋外界,真的下山又能去哪,家在何处她都不知。
“如此,还请梦儿姐照着此图,帮我布置些东西”
清晨一早,司空凡拜别梁梦,披上法衣直奔苍云峰,“柴泽,希望不要出任何意外”
刚至苍云地界,一众弟子就纷纷两列排开,似乎早就知道司空凡要来一般。
“道友,峰主请你去大殿一叙”
“老家伙,我同你并不熟悉,有何可叙?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司空凡长嗯声,从一众弟子身前走过。
司空凡推开殿门,里面已经站着四人,而那苍云峰首座正站在木座前,陆琪与柳云他自是认得,那面生之人不想也是柴泽。
“不知白首座叫我前来所谓何事?”司空凡行了个道揖,择近落座。
“你是我这乖徒儿师兄的朋友,来了清风阁我也该尽尽地主之谊!”
“白首座如此盛情,某若是拒绝倒显得不近人情。刚好某有一事不解,不知白首座能否给我解上一解”司空凡饮下浊酒,闭眼一阵长嘶。
“哦?上宗大能如此之多,竟还有无解之事?道友不妨说来听听”老者捋捋胡须,很是好奇道。
“那些宗内的长者多年都不曾出山,此事他们给的答案某很是不满。白首座不同,想必您的答案会让通达”
司空凡摇了摇头,接着道:“杀了人,当如何?以下瞒上,又当如何?”
话音刚落,老者三人皆是一惊,柳云面色更是阴沉。
“不知道友是何意?!”老者攥紧酒樽,轻轻放在桌案。
“某来贵阁所谓何事,想来不必在下明说。昨夜某听了些传言,想来是道听途说,所以想今日前来只为借一人”言罢,司空凡抬手指向老者身侧的柴泽。
见状老者抚须大笑:“既然道友要借,那你便随他走一趟”
“无须多走,麻烦白首座为在下寻间静室,问些事情某便离去。不过此事还需柳道友帮帮忙”
听见要柳云帮忙,老者连连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