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二人打到了一头野猪,五天来,他们在此每日生火做饭、睡觉休息,已初步摸清了无人岛的脾性。
这里的物资相当丰富,浑不是如名头那样,大抵是鲨滩以讹传讹,且孤立一座,所以久而久之成了一个异类。
经常有各种各样的动物窜到营地来,初时大家兴奋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过几天一些人就习以为常了。
奥菲利亚救治了一头受伤的小鹿,它会在某个时间跑进来,和她友好互动。
“鹿肉鲜美无比,要不我们把它宰了?我刀快,它感受不到痛苦的。”
“不行!不行!”奥菲利亚生气道。
“说说笑啦,那么认真干甚么?”
“我讨厌这个笑话。”
梁星看着记录本,提道:“雨水天我们就得住进山洞去了,我看这两日的云都有点那个意思。”
“嘿,你还不知道吧。这云啊,恰恰说明不会下雨。”
“可是……”梁星抬头望着那重重的叠云,无法相信。
多伦多解释道:“你在新世界呆的时间短,不识得也正常。此地不可与寻常相论的。不过明日倒是会刮风。”
多伦多的确是深谙天的脾性,次日果然刮起了大风,成片的树簌簌地响着,像无数人在窃窃私语。
古树稳如泰山,只叶子摇摆,其干却颇中正。
海边起了巨浪,梁星、川流喜等人在想法将船往内靠一些。“风向一变,这些自然之力对船威胁很大啊。”
“这样吧,等风定一定,我们做个绕岛的考察。”
“如此甚好。”
第七日上,这些人就聚在一起商议,该派哪几位去从事这项必要的工作。
雷蒙和布鲁克林有守船任务,梁、胡和小哥、多伦多约定以最经典的方式各走一个方向最后相遇,此岛占地既大,海岸线也稀碎,颇多不平之地,不知该花上多少时日,于是备上了干粮,水壶装满烧过的溪水,整装出发。
“你们注意安全啊。”
“当然,这次保准揭开它的神秘面纱。”梁星瞥了前来送别的兰斯一眼,他畏畏缩缩地点了点头。
“他可能猜到是我动的手脚,我和你走得最近,又可以方便下手。”
“老鼠的胆子,也好笑。”
“新闻鸟也飞不到这蛮荒之地,外面的信息何从得知呢?”
“打电话到总部。”
“脱线。”
“好消息是我们的第二个据点也基本收拾停当,随时入住。”
“昨晚山洞人睡得舒服吗?”
“枕头会有些硬。”
“我看看,是不是睡扁了?”
“不要吧,那多难看。”
“这边就是我们来的一侧海域嘛,早知道选另一头了,在船上看过了,哪有良港。”
“好事总不能让你一个人给占了,出太多风头不利于团结。”
“你那天教我的什么叫作武装色对吧?我晚上钻研了一下,发现在快睡着的时候反而是最容易聚力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体内你说的那股游走的真气是最强烈的,便不省人事了……”
“每个人的身体特质不同,我必须使得全身完全热起来后,才能较为自如地去运用它,不过你这个法子只怕不太妙。”
“哎,好难呀。”
“高手的必经之路,可是那么容易的?”
“你陪我练嘛。”
“一点汗水一点功夫,你不要叫苦就好。”
“不会的,我就是一个人觉得闷,不是怕苦。”
“那好,反正呆岛上多的是空闲地,可别浪费了,一个月的坚持不懈可比三年混混沌沌有精进得多。再遇到大熊,你有信心一拳照它脑门上砸下,功夫就成了。”
不久下起了小雨,这是时而有之的,天气热就容易降雨,反倒使体感温度接近凉意,为炙热的两颗心添了迷蒙氛围。
胡灵儿的伤脚处理得当、用药及时,昨天已经不再有恙了,但她生性倔强,本来不该如此长途跋涉的,却还是毅然报名了,能够走完这一段长路,就说明完全康复了。
“你的恢复能力挺强啊,”
“嗯哼,我在那一届的新生营里成绩也不差,虽然你更拉风点。”
梁星苦笑,这拉风的代价……完全是“作”的,好在还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当时抱着既然来到一个焕然的世界,就该活得不一样。所以当他踏足未知海域时,丢失的勇气和决然就都捡了回来。
在这里,一切都是全新的,没一个人认识他,他还返还青春了八年,正是最具活力的阶段,因此那份冲劲全然有了支持,一路狂奔到了海军本部。
后面便一发不可收拾,异军突起……
“作出决定当然是容易的,其中艰辛又怎能三两句便道明呢?”
“啊?”胡灵儿不解没头没脑的这一句言语。
梁星思绪起伏,眼睛游移,许是为海浪声所吸引,他不自觉将视线投向了崖下的海石。
是浪花淘尽英雄?
抑或雄姿英发,樯橹灰飞烟灭?
不,他的感慨不到那一层,实际上英雄也好枭雄也罢离他太近也太远了。
只有一首歌词能够描摹此时的心境:
如此年代满障碍,
如此时候预计将来,
骤眼望几许悲几许得失,
逝去不再,
而我更要你每分支持与真爱。
天——望透了千秋世代,
就算是谁渐老也下台,
爱与希望又偏偏不息万载,
流向每一点生命更可爱……
梁星轻轻地唱了出来,胡灵儿先是吓了一跳,继而听到了“逝去不再”,知道他是触景生情了,仔细咀嚼其中的意味,不觉也生发了感触。
“书上常说爱情‘海枯石烂’,真的有横亘百年不变的感情吗?”
“老实说,我并不知道。”
“你会不会今天喜欢上一个人,第二天碰到另一个又很爱她?”
“爱这个字是很难说出口的。”
“噢,但是你也没回答我。”
“如果是喜欢,也许会吧。喜欢人也不犯法。”
“我就知道你是这种人。”
“你会觉得在道德上很过分?”
“不敢论道德,但我会觉得那是种背叛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