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伙我要了。”奇尔比的声音蓦地响起。
办公室内霎时鸦雀无声。
村下木之郎伸出的手呆立住,嘴唇微翕,却蹦不出一个字来。
奇尔比瞥了眼坐在办公桌旁的三位将校,拉着梁星往外就走。
“真的要让他胡来吗?”
良久,他们才反应过来。
“有什么办法?奇尔比跟大将青雉关系好,我们该劝的也劝了,这完全是自讨苦吃啊。”
同伴耸了耸肩。
“村下,呆呆地干嘛呢?你不是有事汇报吗?”
“啊,本来是有的……”
对了,我是要干什么来着?
村下木之郎记住了那个背影。
奇尔比得不到帮助,他当然不可能找大将青雉,草草写了一份报告后召集了他的心腹部下,当晚就向着阿拉巴斯坦出发。
迟则生变,而且他渴望外面的空气很久了。
总部因循之风犹如陈腐的盐尸,散发着一股令人讨厌的恶臭。
海上的风吹来,奇尔比心情放松了许多,他嗅到自由的气息。
梁星得愿以偿上了海军大船,在海盗“亚尔丽塔”的船上没少做“杂役”的活,海军不似海盗那么粗卤,虽然累一些,至少是有奔头的。
“克比,你说你是今天才加入海军的?”
“是,长官。”
“好小子,听你口音是东海人吧?那里可出过不少大人物呢。”
奇尔比眼神朦胧,
“这次任务可能会遇到很多艰难险阻。”
“我做好准备了。”
“嗯?”
奇尔比看向梁星,随即露出宽慰的笑容。
那是他在船上唯一一次和主帅有过交流的时光,一直到船驶至岸边,梁星都充当着边缘人的角色。
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三名同为“杂役”的水手,梁星也借此机会逐步补充他对航海认知的不足。
每当回想起来,都不免为那次穿越双子岬感到后怕,若非上帝眷顾,他们的船够失利两三回了,可今后就未必有那样好的运气了。
“克比,你是东海哪里的?”
杂役图鲁是个黑色皮肤的壮小子,但脑子不太转得弯,且嘴唇有些地包天,更衬得憨傻。
常因做错事被同伴嘲笑,梁星有过被欺侮的相似经历,所以对他也和其他人一样,久而久之,二人便聊到了一块。
“小港村,你应该没听过。”
“我叫图鲁,来自奥克菲部落。”
图鲁的背上纹着一头凤凰,大概是他们部落的标志。
梁星发现,他这个伙伴懂得很多捕鱼的知识,据他所说,部族是以渔猎为生,
“每个奥克菲的孩子生来就会捕鱼。”
他很骄傲地说道。
“那你是为了什么加入海军?抓海盗吗?”
“生活。”
他的回答言简意赅。
“笨蛋图鲁,老大让你们把船上的大炮擦干净,泛潮了!”
“噢!走吧,克比。”
这就是他们枯燥乏味的日常生活。
终于在第三天,航船抵达了阿拉巴斯坦地区的一个小港湾,伟大航线上天气阴晴不定,一日能经历春夏秋冬四个季节,岛与岛间气候也能相差甚远,干燥炎热的沙漠距离冰天雪地或许不会超过一千里。
“奇尔比中佐,那边山丘上有光在闪烁。”
一名卫兵正拿着副望远镜观察这片沙丘,他对于地形的了解将会发挥重要作用。
奇尔比本人是个陆地路痴,所以相当依仗这位与他同乡打拼出来的卫兵,在他评上了佐级军官后,当即请求调他的老乡过来工作。
奇尔比接过望远镜,只见到了起伏的沙丘和零零落落的沙漠绿植,嶙峋怪岩曝晒在当空烈日之下,平静如水、热浪滚滚,哪里有惹人注意的闪光?
“队长,你知道我视力的,天上飞的、地上走的,逃不过我眼睛,绝对是在那个方向。”
“嗯,”奇尔比二话没说,吩咐收拾装备上路。
他这次是自愿处理民众反馈,当然不会有总部支援,若是真拿到沙鳄的证据还算好,失利的话则罪上加罪了。
“与斯莫格大佐通过电话,他在前面的城镇等我们。说是有了草帽路飞的踪迹,从罗格镇赶到了这里。”
“草帽路飞?”奇尔比记得开会的时候被贴出来过,一个出道就三千万悬赏的东海恶人,只是那张天真无邪的笑脸怎么都无法将其与“恶人”联系在一起。
有了斯莫格,奇尔比就更有底气了。
一个小时后,大船上只留下了三名杂役,和生病的军曹乌尔德看船。
果然级别还是太低了吗?
梁星落寞地望着众便服海军离去的背影,发起了牢骚。
“你们注意电话虫,如果有紧急通知,立刻转给我。”
什么嘛?自己去挣战功了,就留我们几个新兵蛋子在这儿枯守。
梁星对奇尔比的滤镜碎了一地。
“你说对吧?图鲁。”
“对。”
“我还没说是什么呢,你就说对。”
“克比,你人那么好,我信你。”
唉…
奇尔比、斯莫格和路飞联手,对付老沙问题应该不大,这件事也终会圆满解决,可是我跑一趟啥都没做啊。
梁星颇觉苦闷,他找来另一名杂役多尔骨一起打牌。
多尔骨长着一双布灵布灵的大眼睛,年纪比梁星大一个辈分。
这就很奇怪了。
他讲述,家人都被海盗杀光了,是奇尔比救了他一命,因此便入了海军行伍。
每当说起自己的女儿,都会潸然泪下。
海盗都是一群无恶不作的混蛋!
“嗯,”梁星附和。
啊——一阵短促的惊呼打断了弎人的牌局,是从上层甲板传来的。
梁星扔下对牌冲了出去,船上只剩下他们弎和卧病在床的乌尔德,难道是病情恶化了?
“喂,站住!”
当梁星刚跨入房门时,一把尖刀摁压在他的后颈上,仿佛已能看见皮破血流的情状。
赶来的多尔骨被眼前的场景吓呆了,图鲁愤怒地冲向那名匪徒,脚下一绊重重地摔在了甲板上。
在没人注意的角落,又钻出了一个恶人,他笑嘻嘻地踩在图鲁的屁股上。
“多管闲事,可是会送命的噢。”
“你们是谁?”梁星冷静地问道。
“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听着、阿拉巴斯坦不是你们海军该来的地方,明白吗?”
“那如果我说不呢?”
……
“你怕没搞清楚状况吧?”
摁压在后颈上的尖刀稍加用力,梁星感到流下了鲜血。
他心思转得很快,一刻都没有为放松了门后的警惕而懊恼。
遇事的次数多了,大脑似乎比一般时候更灵活。
梁星喃喃低语,模模糊糊地听不清楚。
情况很明显地摆在了面前:乌尔德患了热病躺在床上,毫无反抗能力。
他高烧刚退,身体虚弱得很。
假如带上一起走,以沙漠那儿的天气没准半路就死了;
但若留他一人在船上,谁照料?
所以,必须想出脱身之策。
梁星用眼睛余光确认一共需要对付的是两个人,因为多尔骨只是听话地蹲在那里,他身后并没有尖刀。
已控场的有利情形下,其他匪类也无躲藏的必要。
梁星含糊的说话声,引起了持刀汉子的疑惑。
“你说什么?”
梁星只是低语。
这也同时引起了另外三人的注意。
梁星虽然丧失了技巧,速度与力量的基础还在,这就有了反杀的可能。
所忌惮者,不过后颈上的那把尖刀。
阴阳转化,就在一瞬之间。
“我听不清,你嘴里塞棉花了吗?”
他又靠近了些,另一名踩着图鲁的同伙已然意识到事情不对。
正要出声提醒,为时已晚。
梁星突然身体前冲,同时飞起右脚,这一脚他等了很久,只待双方距离缩短,以保万无一失。
后边一声咒骂,
“快!”
梁星大喊。
多尔骨毕竟是上了年纪的,历事多,他见梁星骤起发难,脑子一瞬是空白的,
但很快求生欲刺激了他的神经,特别是关于海盗的痛恶回忆,他大吼一声拦腰抱住失衡的歹徒,梁星夺下他手中的刀。
虽然二人都非干部,动作却十分麻利。
图鲁听到动静,感觉颈上稍松,腰臀一发力就地滚开,脖子上被带了一道浅浅的口子,瞬间流下了鲜血。
“杀千刀的!”
歹匪霎时慌了。
梁星拿着刀,图鲁蛮牛冲撞,余下的一人也很快被收拾掉。
两个歹匪被粗麻绳绑到了一块。
梁星和图鲁已经将脖子上的伤口用水和OK绷简单处理过。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梁星借机过了一把审判的瘾。
图鲁拿着两把刀,站在一旁,恶狠狠地瞪着俩人。
“我死都不说。”
“哎哟,怪硬气的。图鲁,上刑具。”
图鲁不识文墨,“什么东西?”
“刀!”
锵!
两把刀架在了二人脖子上,就像他们先前对梁、图所做的那样。
见图鲁抬肘时凶神恶煞的,一瞬间真以为要砍下来,吓得两位小兵低下头直打哆嗦。
“饶命,饶命!”
“赶紧交待!”
“是,我、我们受命于那个男人。”
梁星一把抢过图鲁手上的刀,
“我最讨厌谜语人,七武海克洛克达尔是吧?”
“不,不是我们说的。”
他们听闻此言抖得更厉害了,看来“沙鳄”在这片地区实行的恐怖统治挺成功的啊。
梁星脑中开始形成一个潜入计划,只是他不认得路。
想着想着,视线落在了被缚的其中一人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