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逐渐迪化的曹操

这是早就想好的说辞，以后只要谈及家世，他就是隐居在世外的大周王室后人——假到不能再假，但也没有人敢说，就不存在这种可能性。

周朝已经灭亡，中间还隔着战国、秦朝、大汉三个时代。

没法证明他是，但也没人能证明他不是！

比如现在的曹操，他是一丁点都不信，但也没有反驳。

而是摇摇头，顺着姬昊的话题说：“朝廷目前的确是出了许多问题，特别是黄巾起义，声势浩大，各地方都遭了灾。但要说礼乐崩坏，还不至于，仍有一些人心怀百姓，想要拯救这个天下。”

说到这里，他露出笑容，又道：“比如我曹孟德！”

这是想要忽悠姬昊。

能在数百山贼之中，取贼首性命如探囊取物，如此武艺，就算不是当世顶级，也有成为世间良将的潜质。

值得招揽。

哪怕他曹孟德现在还什么都没有，空有一个“都尉”的军衔，手底下却无一个兵卒。

然而，他想招揽姬昊，姬昊也想收他做小弟：虽然曹操是乱世奸雄，是后来的曹贼，是魏王，乃至魏武帝。

但也有另一个说法，那就是“治世之能臣”。

如果不是天下大乱，让他的才能没有地方施展，皇帝又无能，安不了天下也驾驭不了他曹操，曹操也未必会成为奸雄。

他终其一生，都没有称帝。

别说什么铜雀台之后，他发现支持自己的人不多，觉得不是时机才一直没有称帝，那距离曹操病逝可还有十年。

十年时间，时机还不能成熟吗？

他死之后，儿子曹丕不到一年就登基称帝了，死前的曹操是威望不如曹丕，还是手腕不如曹丕？

想称帝，早就登基了！

还是自己对皇权没有那么大的兴趣。

“这个我说的不算，你说的也不算，得去京城洛阳看一眼当今的天子、当今的文武百官，才能确定”姬昊说。

闻言，曹操点头。

笑着道：“刚好我也要去京城，一起？”

“行。”

两人自此结伴而行，一同赶往了京城。

这个时期的曹操，对大汉朝廷还是很有归属感的，不断地跟姬昊讲说朝廷的好，想要让他放下对汉室的“偏见”。

但讲着讲着，却渐渐底气不足。

因为一路所见，跟他印象中已经完全不同：山匪流民，遍地白骨，蝗灾让百姓流离失所，易子而食，瘟疫更是肆无忌惮的蔓延，无人治理。

一个地方好坏，全看当地官员和世家。

他们不管，就无人会管，朝廷仿佛不存在一样。

“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个世道真的礼乐崩坏，秩序全无，承天兄你会怎么做？”临近洛阳，曹操询问。

对此，姬昊笑笑。

道：“那就尽自己所能，为天下百姓谋一个太平吧！身为炎黄子孙，当以匡扶天下为己任，千年万年，不忘祖训！”

他就差直接说“我要造反”了。

但曹操却没有呵斥于他，反而深感赞同的点了点头，接着又皱起眉头，说：“可这不是单纯武艺高强，就能做到！”

他还以为，姬昊是想要用一身武艺拯救世人，很不看好。

武艺能平天下，当今国号就是“楚”，而非汉了——霸王都落得乌江自刎，一介武夫，能做什么？

这也是他曹操没有苦练武艺，而选择苦读兵书的原因。

但姬昊也没天真的以为，自己只靠一身勇武就能君临天下，因此一脸神秘地说：“无妨，作为炎黄子孙，吾自有渊源家学，名为屠龙术！可修身、齐家、治国、安天下，传承千年，高深莫测！”

闻言，曹操撇了撇嘴，明显不信。

只觉得姬昊可能是个书呆子。

但以他的情商，也没有直接揭破，而是说道：“如今奸臣当道，天下大乱，有再大的抱负，也难以施展啊！”

这是一句感慨。

但姬昊顺着话头，直接抛出橄榄枝，说道：“跟着我，我保你有机会施展！”

很唐突。

可几天的相处，曹操认为姬昊是个有大志之人，加上武艺高强，也一直在思索如何招揽，因此反过来校考：“抛开祖训，承天兄自己的志向，又是什么？”

从一个人的理想入手，最容易了解这个人，以此着手，也最容易招揽。

这是曹操的想法。

然而姬昊闻言，却是摆出一副认真的表情，缓缓说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此话一出，曹操眼都瞪直了。

上下打量着姬昊，仿佛这一刻，才真正认识他。

实在是，那句话的杀伤力太大了！

“莫非，你真的是身怀屠龙之术，可重塑天地乾坤？”曹操呢喃道。

但姬昊深知过犹不及，并没有再说。

而是取出背后的精钢长枪，在马背上练起了“抖枪”，也就是连续刺击抖出枪花儿的武艺。

这是用枪的基础，也是用枪的奥妙。

月棍年刀一辈子枪，那一辈子，练的便是这一手！

不过，此时他可不是为了练功，而是借着练功的当儿，一个“不小心”让自己怀中的那本《屠龙术》掉了出来。

曹操带着好奇看过去，刚好看到了封面上，那字迹奇丑的书名。

由于是简体，他看不甚明白。

但大致猜得出来，是“屠龙术”三字。

而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刚好吹开第一页，露出了同样扭曲歪斜，同样看不太明白却又能猜出来大致意思的扉页寄语：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仅仅十四个字，却是道尽了千古君民。

道尽了皇权的本质。

让他神色一凝。

“能把皇权跟百姓的关系解释得如此清楚，此书绝不是出自百家诸子，而是帝王之家传承权谋，掌控人心之奇术！”

曹操在一瞬间，自行脑补了很多。

彻底信了，那纵然不是黄帝所留，也绝对是周王室世代相传的家书！

在外断无流传！

“若是按照此书所说，四百年前是百姓撑起了大汉，那现在，正是百姓之水要颠覆汉室之舟的时刻！”

曹操认为，对方并不是因为在山中闷了，这才外出走动。

而是很多代人，等了数百年，才等到一次机会。

“身为周王室后人，他是要反汉复周，再定礼乐，重新夺回天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