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季节还是略带着些许凉意的,露水在竹叶尖尖随着太阳升起温度越来越高而慢慢的蒸发掉了,林间寂静,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微风轻拂,竹林沙沙作响,透入林间的阳光穿过泛起的雾气,带着一些朦胧的美感,烟囱飘出阵阵炊烟,这个地方终于好像有了一些人间的烟火气息。
“兄弟姐妹们!!!大!家!早!上!好!你们最亲爱的大小姐回来啦!狗温言在哪里!快出来给本小姐提行李!!!”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蹬掉一双恨天高,坐在长廊上晃悠着双脚,芙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的肩膀一抖一抖的,“看来丢脸可不止我一个呢,哈哈哈,芙蕖真是我的心肝好宝贝。”笑完芙妮指着门口的女孩对着喻璟说,“小喻璟,她呢,就是老七,叫芙蕖,你也可以叫她大小姐哈哈哈。”
喻璟转头,只见篱栏之外,离门五步远的地方来了一行人,为首的少女扎着双马尾,微卷的头发不知是天生还是做的造型,夹了两朵嫩粉荷花在头上做装饰,身着粉白交替的小洋裙,手上拎着一个看起来像是木制的小箱子,娃娃脸月牙眼笑盈盈的,看着年纪不大,估摸也就十五六岁,还是个少女的模样。
而旁边男子给她撑着一把粉白色小洋伞,另一只手提着些东西,身高约莫一米七五左右,跟芙蕖有些明显的身高差,很是亮眼,穿着白色短袖黑色短裤,一身休闲的装扮,身后还有一人拖着两个大行李箱,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林中的小路行李箱根本拖不了,只能一手拎一个,也是一身得体的休闲服,只是看着没前面那少年那么轻松罢了。
温言应了声也不起身,手执画笔在画板上描摹着,“哎哟我瞧瞧这是谁回来了呀,原来是我们的莲莲大小姐噢~”尾音上扬轻浮的口音带着调笑。
“狗温言你找死啊!”少女丢下行李箱,蹦蹦跳跳就凑过去去扯温言的耳朵,后者则是笑着连连求饶。
这两人有一腿。喻璟心想,想问问芙妮,又不好意思开口。
“二姐~我回来啦!”先前那个撑着伞的少年看见芙妮双眼一亮,把手上的伞和行李啪的一下全丢身后人身上,拿着一个小盒子献宝似的三两下爬完台阶冲到芙妮身边,蹲下把盒子打开递给芙妮,“给二姐带了你爱吃的梨子,我给你洗洗切给你吃噢!!!诶这位是?”浑然不理身后被行李箱砸到的暴跳如雷骂骂咧咧的另一名少年。
芙妮眯着眼揉着少年的头发,“千安回来啦,好孩子好孩子,二姐想死你啦,他呀,就是喻璟哦。”
“师叔好,我叫喻璟,小时师傅的徒弟!”喻璟忙不迭点头打招呼。
名为千安的少年点了点头,“噢,原来这就是喻璟,喻璟吃不吃梨子,我们去给二姐洗梨子吧!”
倒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拉着喻璟就去水井边去。
院子里闹闹哄哄的,叽叽喳喳的千安拉着不知所措的喻璟蹲在水井旁边洗梨子,芙蕖闹着温言要给她画画,池雨默默离开了这个喧嚣的场地,和好不容易把行李都放好刚坐下的千岁坐在晒不到太阳的的门前长廊上,在轻声交谈着,偶尔时不时的捂嘴偷笑,很是开心。
“悠悠跟小秋赶不回来,他们这一次去的地方比较远,最快也要两天后才能到,所以这次把我们都叫回来是有什么大事吗?”芙妮靠在厨房的门上,端着一盘千安切好的梨,边吃边问。
彤鸣停下了正在切菜的动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拿起旁边的水喝了一口,靠着灶台,在等坐在灶台后面看火的小时开口。
盯着火苗看了一会儿,小时才不急不慢的开口道,“喻璟这边,好像被人盯上了。”
闻言芙妮转头看了眼院子里跟着千安在玩闹的喻璟一眼,进了厨房顺手把门关上,坐到小时旁边,凑近轻声询问,“是哪方?”
“怎么说?”彤鸣皱眉。
小时淡淡地开口回忆,“七天前,喻璟如往常一样过来学药理时,身上有股若有若无的黑气萦绕。”
她顿了顿,皱起了眉头,“我简单的查过了一下,这股黑气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他的右手手指跟手臂的黑气更浓郁一些。”
小时觉得疑惑,她也问过喻璟有没有接触过什么比较特殊的人,喻璟也老实回答了。
“手指黑气浓郁,那很大概率是问诊的时候要把脉,毕竟我们这一脉走的是中医。可手臂的黑气怎么染上的呢?”芙妮嘴里咬着一根签子,发出疑问。
这是个好问题,小时一开始也和芙妮想的一样,她有过很多种设想,但没有办法一一证实,她被困在这片山林里,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我也问了喻璟这段时间有没异常,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每天都有人来找他看病的,排查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他有问诊单子,你们要有人去排查他接触过的那些人,他回去的时候我偷偷在他身上施了追寻咒,也画了平安咒,平安咒没破,但我刚看了看他身上的追寻咒,暗淡了很多,必是被那个人蹭到了,这股黑气我有点熟悉,但是又有点想不起来,可能要具体抓到人了我才回忆的起来。”
“你果然年纪大了啥都记不住,我都说了有空没空别老睡觉,预防老年痴呆懂不?!”芙妮的嘴像机关枪一样,絮絮叨叨的像个老妈子一样。
小时拿了块梨塞进芙妮嘴里,“狗玩意闭嘴。”
“平安咒没破,说明对方并不是冲着喻璟的生命来着,有可能是凑巧?”把嘴里的梨块咽下去的同时,芙妮想着刚刚小时说着的话,觉得奇怪,眨眨眼问道,“也不排除对方知道喻璟的身份,也有可能是冲着我们来的。”
芙妮自顾自的分析着,又塞了口梨在自己嘴里,插着另一块较小的梨块头也不回就往小时嘴里盲目的塞,也不管这梨块戳到了小时的脸上把她的脸都戳歪了。
一报还一报,谁也别惹谁。
小时黑着脸把怼到脸上的梨块拿下来,有些嫌弃的把梨块塞回芙妮的嘴里,把签子往灶台里一丢,抬眼看向彤鸣,想听听彤鸣的发言,不过彤鸣一发言,小时就觉得,嗯,这个莽夫,又是想念温柔嘴甜可爱讨喜的老九思悠悠的一天。
“不管是哪方的人,老子都把他们宰了拿去咱们家后院堆肥!”刀狠狠的砍在案板上,上面的排骨四分五裂,刀没入案板,彤鸣啐了一口,配上脸上的刀疤,说他混黑是一点错都没有。
芙妮缩了缩头,彤鸣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可怕呀。
小时有些无奈的开口道:“还是要有人去轮流守着喻璟,我不清楚对方什么情况,不能打草惊蛇,在查出对方底细之前,我们都是被动的状态。”
“那等会要跟他们说说这件事。”芙妮回,她顿了顿又继续开口:“关于追寻的人千安千岁就够了吧,最多也就再来一个守着喻璟,不至于把我们全部都叫回来吧,所以到底还有什么事?”
听芙妮这么说,彤鸣才后知后觉,抬起手冲芙妮比了个大拇指,赞赏似得点着头,真不愧是做师姐的,这脑袋瓜子就是比他们的聪明。
小时点了点头表示确实还有别的事,刚想继续开口,门就被人从外面大力的推开。
这群莽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