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用刑

巡剑司，一间阴暗的地牢中。

狭小的隔间里堆放着一些扎人的枯黄干草，一道光束从正上角的小窗中照射进来，空中弥漫的灰尘清晰可见。

墙体的表面覆盖着一层湿漉漉的霉苔，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霉味和腐败之气，那是长久无人打扫，以及过往囚徒留下的绝望气息。

在这座地牢的最右侧，一股刺骨的阴冷之气悄然弥漫，其中，一道身影感受着深入骨髓的冰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偶尔有几滴水珠从头顶的石缝中渗出，滴落在地面上，发出“嘀嗒、嘀嗒”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地牢中显得格外的清晰。

李哲目光呆愣地坐在牢房之中，脸上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嘴唇变得苍白而干涩，微微颤抖着。

那双阴柔的丹凤眼中满是无助与绝望，眼底的恐惧如同汹涌的暗流，额头与鼻尖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呼吸急促。

在这样的环境下，即使是拥有坚强意志的人，也会被这份阴冷和绝望逐渐侵蚀，更何况他一个平日里养尊处优的纨绔公子。

“啪嗒，啪嗒……”

不知道过了多久，地牢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一阵清晰的脚步声在阴暗中响起。

来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袖口上绣着的紫色图案显得很是高贵神秘。

青年的腰间悬着的并不是长剑，而是两柄精致小巧的短刀，搭配上他那张始终挂着笑意的面容，竟隐隐显得有几分邪性。

青年走到李哲所在的牢房前停下，他的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扬起嘴角道：“怎么样，李二公子，牢房里待儿着还舒服吗？”

带着嘲弄意味的话语传入李哲的耳中，他无光的双眼中逐渐有了焦距，愣愣地抬起头来，出现在他视线之中的，便是那张犹如噩梦的俊秀面庞。

“你不要过来啊！”李哲惊恐地手脚并用，不断向后退去，后背抵在了潮湿阴冷的墙壁上。

“你们不能抓我，你们不能抓我，我爹是礼部尚书，我爷爷是镇国公……”他颤抖着身体，脸色惨白，嘴里不断地喃喃道。

“呵呵。”闻言，青年只是轻笑一声，并不在意对方所说的这些人。

他扬了扬手里的一叠证供，“李二公子啊，你做的那些恶事已经是证据确凿，不杀你不足以平民愤，别说是镇国公府了，就连老天爷也救不了你。”

看着眼前的白纸黑字，李哲的目光中早已经是一片惊恐，他颤抖着身体，像是要给自己壮胆一样，大声地喊道，“假的，这些都是假的！”

“都是你们伪造出来的，我不认我不认！”

看着对方这副色厉内茬的模样，青年的眸子也冷了下来，但却依旧是语气平和地道，“其实你认不认都无所谓，证据确凿，左右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你不认我偏要你认！”

“来人，给我们的李二公子上刑！”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寒意。

随着青年的一声命令，几名普通巡捕手里拿着夹手指的刑具，缓缓朝牢房中的李哲走去，他们皆都面无表情，像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刽子手。

刑具泛着寒芒，映照在李哲惊恐的双目中，他已经退无可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一颗“怦怦”狂跳的心脏像是要跳出来一样。

他已经害怕得两腿发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眼看刑具就要戴在自己的手上，李哲惊恐地大叫道：“我认，我认，我全都认了！”

“呵呵。”闻言，青年不由得面露冷笑，嘲弄道，“我还以为你有多硬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软了。”

他挥了挥手，那几名巡捕得到指示后便带着刑具，退到了牢房外边，全程皆是一言不发，只凭命令行事。

“画押认罪吧，李二公子。”青年这一声叫得极其嘲讽，他将几张罪证推到了李哲的面前。

不敢犹豫，李哲用右手沾上红泥，随后绝望地在罪证上按下了自己的掌印。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李二公子你还不算蠢到家。”青年拿起地上的罪证，看着上边清晰的红色掌印，满意地笑了笑。

见目的已经达成，他便转身离开了这里，看着等候在牢房外的几名巡捕，他使了使眼色。

几名巡捕立马会意，他们面无表情，拿着刑具重新走进了牢房之中。

“啊！！！”

片刻后，里边就传来一阵凄厉的尖声哀嚎，夹杂着几声李哲愤恨的怒吼：“为什么！为什么！”

“我都认罪了还要给我用刑！”

“我也没说你认了就不给你用啊。”青年摇头感慨了一声，“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单纯了，真好骗。”

他哼着小曲儿，朝着地牢外边走去。

不一会儿后，几名巡捕也走了出来，离开了这里。

牢房之中，李哲的十根手指已经是青紫肿胀，他躺在枯黄的干草堆上，感受着手指传来的钻心疼痛，脸上不由得流下了两行悔恨的泪水。

……

青年刚从地牢中走了出来，一名属下便上前禀告道：“方大人，礼部尚书李越来了，现在正在大堂中等着。”

“噢。”闻言，方白的目光一亮，咧起嘴角笑道，“这是老子来帮小子了，可惜已经晚了一步。”

“走，跟本大人过去瞧瞧。”

“是，方大人。”

方白哼着小曲儿，身体跟着语调轻轻摇晃，一副不着调的模样。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前边的拐角走去。

巡剑司的大堂处。

李越穿着一件深色的长袍，他双手负在身后，站在大堂中静静地等待着，但目光中泛起的些许波澜彰显出他的内心很是不平静。

“尚书大人大驾光临，方某真是感到三生有幸啊。”

片刻后，方白从廊道的转角走进了大堂之中，脸上满是笑意。

他半躺在右边的桃木椅上，笑着对李越说道，“尚书大人别站着啊，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