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突发情况

沈青行真情流露,温糖却只当他是在乱放电。

——“油嘴滑舌!”

温糖收了骰盅,嗤笑他道:“看你长着一张招桃花的脸,平时没少这么骗小姑娘吧?”

“姐姐我大风大浪见得多了,你啊,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吧。”她说完,作势就要轰沈青行离开。

“我……”沈青行百口莫辩。

“一局还没赢就撤?”祝澜把他按回到座位上,起哄道:“这算怎么回事儿啊,沈青行,你也太不够爷们了。”

温糖的朋友们也不甘示弱,“没看到他都输成什么样了,还要比?再比下去,他内裤什么颜色我们都要知道了。”

“不如这样吧,”温糖的一个异性朋友,也就是这家酒吧的老板,主动指着沈青行提议道:“再比也可以,要是输了,就让他给我们跳一支脱衣舞。”

温糖有意赶沈青行离开,也就没有阻拦这个出格的要求,她倒是信心满满,认定自己绝不会败北。没想到沈青行把骰盅放下,平静地说:“可以,那咱们就再比最后一场。”

“喂,沈青行输了就跳脱衣舞,美女,要是你输了怎么办?”祝澜问温糖道。

温糖冷哼一声,不屑地想:姐姐研究骰子的时候,你们几个还在忙着应付小学期末考试呢。

可是为了游戏设定公平,她只好顺着祝澜的话说:“所以呢?你想怎么样?”

“要是你输了,就跟沈青行回家,共度良宵。”

祝澜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殊不知这句话仿佛在水里扔下一颗鱼雷,迅速地在水面激起涟漪。

听到祝澜的话,酒吧老板面带不悦,大声呵斥道:“就说你们不像好人,故意来找事儿是吧?赶紧给我滚!”

“等等。”温糖冲酒吧老板眨眨眼,玩笑道:“老罗,难道你不想看看这个小帅哥跳脱衣舞吗?说不定还能给你这个小酒吧涨涨人气呢。”

被叫做老罗的男人眉头一皱,“温糖,你还真要和他比?”

“放心,我输不了。”温糖冲沈青行道:“一局定输赢,咱们谁先开?”

“你先吧。”沈青行不急这一时。

温糖散漫的摇了两下,慢悠悠掀开骰盅,刚露出两个骰子,两个六已是赫然在目。罗老拍手道:“小子,看来今天这个脱衣舞你是非跳不可了。”

“不一定。”沈青行一心关注着第三个骰子,“还差一个呢。”

“的确不一定。”温糖一亮骰子,最后一颗明晃晃一个红点,她冲沈青行耸耸肩,“我输了。”

这次,沈青行的骰盅里反而是三个六。

“赢了?”祝澜又惊又喜,“哥们,你这把可是扬眉吐气了!”

“我这把完全靠运气。”

注意到温糖脸色不妙,沈青行自觉退一步道:“温糖小姐,刚才他的话你不用当真,我没那个意思,如果可以的话,方便留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吗?”

温糖刚要说什么,放在桌上的手机却嗡嗡的震动起来。

“我去接个电话,你在这儿等我。”温糖拿起手机,起身对沈青行道:“打赌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沈青行点头,像幼儿园小朋友等带班老师一样,乖乖等温糖接完电话回来。

期间,坐在卡座最左边,染着粉头发的女生不住用余光瞟沈青行,一双不安分的脚始终在桌下踢沈青行的小腿,老罗一双火眼金睛,自然对这种事司空见惯,便对粉头发女生说:“小米,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温糖的菜你也敢动?”

“好啦好啦,逗逗他而已,我这不是帮温糖提前测试一下么。”小米被老罗看透,装作不屑一顾的样子道。

不多时,拿着手机的温糖匆忙回到卡座,花容失色的对老罗道:“我包呢,快帮我取出来,我有急事。”

“温糖,你不会是要食言逃跑吧?”小米揶揄道,一边偷偷观察沈青行的脸色。

“你要走?我送你吧。”沈青行赶紧站起来说:“我开车来的,去哪儿都方便。”

小米不依不饶,“开车?什么车?你要是开着一台破夏利,我们温糖才不稀罕坐。”

沈青行只觉得这个小米聒噪的很,说话间,老罗已经把温糖的包从前台拿到卡座。

“老罗,你有车,你送我吧。”温糖选择性忽视了沈青行的好意,没想到老罗面带难色:“温糖,酒吧第一天开业,我这当老板的实在走不开啊。”

“我送吧。”沈青行不依不饶,“你放心,我真的不是坏人。”

温糖盯着沈青行看了半天,终于松口道:“也行,那你跟我走吧。”

沈青行让温糖在酒吧门口等他,自己去地下车库提车,没过多久,一台纯黑色卡宴便停在温糖面前。

“这是你的车?”温糖心想:这人年纪不大,开的车却不便宜,想必是个无所事事的富二代。

“不然呢?”沈青行冲她笑:“我没开夏利,看起来你很失望?”

“家里给买的吧?”温糖问。

沈青行摇头,“公司年会中的,一等奖。”

这倒是没扯谎,烟荆航空去年年会,一等奖就是这台黑色卡宴。要不怎么说高颜值占优势呢,负责年会主策划的女老总明明知道沈青行是二十八号,抽奖时就故意抽了个二十八号。

老总明目张胆放水,别人也不敢多说什么,这台卡宴就顺理成章落到沈青行手里。

联想到今天沈青行赢了自己一局,温糖点点头:“嗯,看出来了,你运气的确不错。”

她话音刚落,手机铃声又不知疲倦的响起来,温糖接通电话,对面是韩伽南焦急的声音:“你先别回家,找个地方躲一躲,现在记者已经把事务所围住了,我先挂了,一会儿联系。”

“等等……”温糖刚要说话,电话那边已经被挂断了。

沈青行问她:“去哪儿?”

“去紫苑新城。”温糖道。

“出什么事了?”沈青行接着问。

温糖也不瞒着他,“我负责的一个离婚案,原告在我家那栋楼的天台上跳楼身亡了。”

“你是律师?”沈青行又问:“原告为什么跳楼?因为你败诉了?”

“因为我胜诉了。”温糖说:“我是被告的辩护律师,那个女人是原告。”

“哦。”沈青行恍然大悟。

于是,温糖就把自己的工作,以及宋雨雅和孟旋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说到最后,她不无唏嘘的叹了口气:“宋雨雅也是个可怜人,我今天出庭时就觉得她不太正常,现在果然出事了。”

“要是我当时帮她一把,宋雨雅也不至于落得这样的下场。”温糖叹息道。

“你别太自责,能把日子过成这样,最后不得不自杀了事,她自己也有责任。”

“嗯?”温糖没听懂他的意思。

沈青行道:“你没发现吗,你说的这个女人,她一直在把自己人生变成悲剧的责任推给别人。”

“听你的描述,孟旋把她打成二级伤残,绝非一朝一夕的事情。为什么孟旋第一次对她大打出手时,她不选择看破婚姻本质,和孟旋离婚,而是听信孟旋家暴后的甜言蜜语,和她继续过日子呢?”沈青行道。

“还有,也是我最不理解的一点,孟旋向法院提出上诉,她难道意识不到这场庭审有多重要吗?怎么会去找一个连基本素养都没有的无能律师呢?”

“她说家里的钱都由孟旋掌管,自己拿不出律师费。”温糖回答说。

“可是你仔细想想,请一个律师能用多少钱?”

顿了顿,沈青行接着道:“并不是所有人都需要请你这种金牌律师的,尤其是这种占尽优势的案子,一个资历尚可的律师完全可以和你打成平手。难道她没有娘家人吗?难道她没有朋友吗?几千块钱不是大数,一个现代社会的正常人,怎么可能连几千块钱都筹不到?”

沈青行说:“她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她自认为有理,认定舆论会让孟旋伏法,可是她没想到,审判依据的是法律,而不是离我们最近的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