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面兽心

一直以来,村民们对卡尔的生活给予了诸多关怀,他们或偶尔赠送些许面包,或几瓶牛奶,以此支持他在阿莫斯铁匠铺的学徒生涯,使其勉强维持生计。

尽管村民们的能力有限,但他们已尽力而为,毕竟,铁匠这份职业对他们而言,实在是遥不可及。

在这个时代,铁匠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只有在战争时期,他们才有可能面临生命威胁。

然而,在和平时期,他们的地位却往往超越村长和草药师,仅次于尊贵的教士。

教士们除了承担传教职责外,还兼任医生、草药师等职务,但因地处偏远,他们鲜少踏足此地,多数时间都在泰莫利亚的第一大城市维吉玛与第二大城市马里波忙碌。

当卡尔整理好衣物,洗漱完毕匆匆赶到铁匠铺时,阿莫斯父子早已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只见阿莫斯手握巨大的铁锤,一次次有力地敲击着铁砧上通红的铁胚,而右手则稳稳地操控着铁钳。

他察觉到卡尔的到来,微微抬头。

卡尔随即有些紧张地走进铁匠铺,似乎有话要说。

然而,威尔却怒气冲冲地冲到卡尔面前,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在阿莫斯的悉心照料下,威尔的生活品质得到了显著提升,餐餐有肉,体格也因此比同龄人更为强壮。

此刻他却毫不留情地一巴掌甩在了卡尔的右侧脸颊上,力度之大令人咋舌。

卡尔被这突如其来的重击打得身形一晃,差点失去平衡。

他的右侧脸颊迅速红肿起来,嘴角渗出丝丝鲜血,可见威尔这一巴掌的力道之猛。

威尔冷笑一声,用手指几乎戳着卡尔的鼻尖说道:“卡尔,看在你可怜的份上,父亲才勉为其难收你做学徒。”

“可你这段时间几次三番丢失锻造到一半的精磨铁剑,还屡次工作迟到,这就是你的学徒态度吗?如果不想干了,现在就给我滚!”

他随即指着铁匠铺外,示意卡尔离开。

而在铁匠铺对面的草药铺内,艾布纳神情不悦地注视着这一幕。

他目光紧紧锁定在阿莫斯父子那肆意妄为的姿态上,以及卡尔背对着他、低耸着头认错的背影,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波澜。

他的目光中既夹杂着愤怒,又透露出一丝无奈。

他原本打算站起身来,与阿莫斯父子理论一番,但经过深思熟虑,他最终选择坐了下来。

他深知,若是在众人面前公然站出来帮助卡尔,与阿莫斯父子争辩,那么在卡尔下定决心之前,他必然会遭受阿莫斯父子变本加厉的折磨。

艾布纳不禁感慨道:“卡尔,希望你能够尽快作出决断。阿莫斯,他根本不配称之为一位合格的老师。”

铁匠铺内的威尔冷笑着注意到了卡尔左侧脸颊的不对称,他缓缓抬手,似乎想要再给他一巴掌。

“好了,威尔,到此为止。”

此时,一直在一旁观望的阿莫斯终于开口,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打断了威尔的动作。

随后,他转向卡尔,严厉地斥责道:“如果再有下次,你就不用再来这里了。”

看着这对父子俩一唱一和,配合得如此默契,艾布纳心中不禁冷笑。

而卡尔则面色平静地低垂着头,竭尽全力地掩饰眼中的杀意。

此刻,他仿佛感觉不到右侧脸颊上高高肿起的疼痛,心中只有即将完成的计划。

为了不让这两个混蛋再多活几个小时,卡尔强忍住心中的怒火,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从口中挤出一句话:“我明白了,阿莫斯老师。”

随着卡尔将阿莫斯锻造好的铁剑放在履带上进行精细打磨,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天色逐渐泛红,已是临近黄昏时分。

卡尔抹去额头上的汗水,随手将铁剑重重地扔在桌子上。

“老子今天最后一次帮这两个杂种工作,以后再也不需要用心了。”

他之所以用心,只是为了匀出更多时间自己琢磨锻造技术。

虽然铁匠的工作辛苦且酷热,但收入却远超过平民,尤其是在为贵族打造武器时,收入更是丰厚。

当初卡尔选择拜师学艺,也是为了能够学到一些手艺。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阿莫斯父子竟然如此禽兽不如。

如今,他们早已结束一天的工作去休息了,而卡尔,却仍要起早贪黑地劳作,他的生活充满了艰辛与无奈。

他每天都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但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够早日摆脱这对混蛋父子的控制。

威尔竟然指责他平时工作不认真且偷懒,这实在是无中生有,明目张胆地歪曲事实。

卡尔带着脸颊上明显的红色巴掌印,来到了村庄的酒馆。

由于临近黄昏,酒馆里已经聚集了不少饮酒的客人,酒馆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人们或举杯畅饮,或低声交谈,氛围热烈而嘈杂。

他们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门口,但当看到卡尔脸上红肿的巴掌印时,众人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卡尔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

人们只是随意地瞥了他一眼,便继续他们的谈笑风生。

然而,当他那红肿的巴掌印映入眼帘时,众人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唉,阿莫斯父子又虐待卡尔了。”其中一人低声说道。

“那能怎么办呢?自从卡尔成为阿莫斯的学徒后,他们就经常对他动辄打骂。”

“我看他们对待卡尔,更像是对待仇人,而非学徒。”另一人无奈地摇头。

“可怜的卡尔,这个孝顺又机灵的孩子,自从父母相继去世后,他渴望学习一门手艺,却不幸遇到了阿莫斯这样的人。”

这时,一位衣着相对华丽的人打断了众人的议论,他沉声说道:“够了,都别说了。阿莫斯是村里的铁匠,你们小心祸从口出。”

他的话音一落,酒馆内顿时安静了许多。

酒馆老板迪亚戈的女儿迪丽娅,正托着装有四个酒杯的托盘走来。

她身穿一件微微脱色的淡蓝色连衣裙,虽然有些褪色,但依旧显得清新脱俗、身材窈窕,裙摆和腰间都装饰着精致的蝴蝶结,完美地凸显了她的身材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