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气缭绕,美人浴汤。
放眼望去,除零星几个内侍,余者皆是妃嫔侍女。
众女身着轻纱,纹绣繁杂,平日多绣在那紧要处遮掩重点。
现下穿的,是为更好的突出重点。
花鸟丰枝簪花,勾勒细腰丰胯。
一颦一笑,风姿妖娆。
轻纱下曼妙若隐若现,袅袅间浅香凝焉。
伴着汤池散发的乳香和花香,交织出蚀骨的美艳。
玉臂池中轻扬,奶白的浴汤,顺着颈肩缓缓滑落,余留唇间齿香。
汤中群芳起舞,潜之玉腿轻摆,出如繁花绽放。
岸上群芳琴瑟,歌声清婉悠扬。
要说美艳,到底还得是华夏之风,艳而不俗,媚而不妖。
让人一眼看去,便心生怜爱。
透皮露肉穿布条所谓的性感。
不过是直抒兽性,猪狗肉尔。
要不说人人都想当皇帝呢,这谁受得了。
看着平日里慢坐慢起的阿翁,自下了池子,声若洪钟精神抖擞。
四叔已是跟几个侍女嬉闹下,离这边是越来越远,眼看就往角落里钻。
好歹孩子在跟前,李世民安安稳稳的靠在岸边,任由众女擦洗揉捏,犹自闭眼泡澡。
如果不是我跟了来,您大概不会是这幅样子。
李恪瞥了眼李世民边想边逃着,身后几个侍女还以为是游戏,犹自追着,笑声一片。
‘哗’,两注水花在犹自起舞的群芳两边炸开。
两个美艳女子手缠红绸,陡然飞起宛若飞天,盘旋于半空抛洒着漫天花瓣。
逃跑中的李恪看到这一幕,惊艳的停下脚步,不由看的呆住了,随即落入了魔手。
反正我还只是小孩,俩眼一闭,爱咋咋地吧。
李恪谨记众人的教诲,紧闭双目,不再挣扎了。
好不容易被人揉捏完,李恪泡在边上,低头专心对付着碗里的吃食,实在是看不得。
一个人就两只脚丫子,四个人给洗,趾缝用手扣扣得了,还......哎呀说不得,再说没法吃了。
四叔那个角落被几个侍女用背围的严实,不过看附近那一股一股涌起的水啊......禽兽。
真想把萧师拉过来看看这番场景,御史也成,那表情一定精彩。
想到这李恪就纳闷了,此情此景史官这一笔该如何写。
寻遍四周,原来在门边坐着呢。
一手执笔,一手攥册,两眼定定的看着房梁,细看,手不住的抖。
这才是第一日,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有内侍迈着小碎步疾步走来,趴在池边跟李渊说着什么。
李渊听完面色微变,出得浴池,披上袍子,让李世民随着走去外面。
没过一会,两人又回来了,只不过没再下池子,脸色略有些阴沉。
李恪正寻摸着再找点什么可口的吃吃。
又有一个内侍走了进来,还是跟李渊小声说了些什么。
李渊猛的站起,拍了下李世民,又一起出去了。
这是出事了?
李恪边吃边琢磨。
李元吉此时正被一群佳丽围绕在中间忙碌着什么。
伴随周围美人或助力或轻叹,他觉得有团火,再清凉的风也驱散不尽。
陡然加速,目露狰狞。
“三胡!你们兄弟干的好事!”
一声暴喝,震慑心神,瞬间萎靡。
“阿爷,您......您这是怎的了?”这紧要关头一惊一乍的,可难受了。
“有密报,说大哥暗通庆州杨文干,筹集军械意欲谋反。”李世民蹲在池边,直勾勾的看着尚在池子里的李元吉。
“那......那关我甚事,我又不知。”你们找我大哥呀,折腾我作甚,李元吉有些委屈。
“此事,你确不知情?”李渊一脸阴沉,犹自不信。
“我真不知情。”怎么就没人信我呢,招谁惹谁了。
“阿爷,此事还是将大哥招来一问便知,许是此间有些误会,未必如此。”李世民言道。
“误会?来报信的乔公山与尔朱焕,就是建成的部将,我当是讹传就打发了。”李渊气的面色泛红:“刚才又有庆州当地人跑来上告,还能是假的?”
周围的妃嫔侍女一众人等悄然离场。
啧啧啧,身份也不低了,好好的活着不好吗,瞎折腾什么。
李恪坐在一边安静的吃瓜看戏。
“来人,传诏太子,让他赶紧滚过来!”
由不得李渊不急,庆州,边防要地,倘若有失,突厥随时可能南下。
此时得了信的东宫,吵翻了天。
“太子殿下,事已至此,不若据城而守,望您即刻登基。”太子府一谋士上前请命。
你一定是老二的人,一定是。
李建成看了他一眼,很想大嘴巴抽他。
长安十六卫皆不在手,凭借东宫六率,弹压都做不到还谈什么据城而守。
“太子殿下,您为何要暗地里给那杨文千送军械?”这帮酒囊饭袋,魏徵看不下去了。
“只是在他处募些个私兵,充实东宫六率以自保,哪成想派的这两个狗奴,竟然去告密污我。”李建成怎么也想不到,跟随自己征战的老部下,怎么就突然叛变了。
“这么说,杨文千密谋谋反,您并不知情?”魏徵凑近了些,想要从李建成的眼中看出些什么。
“我是太子啊,他杨文千造反于我有甚好处?”我还赔了呢,招募私兵的钱粮器械都赔进去了,李建成欲哭无泪。
“既如此,太子殿下,您赶紧赶去仁智宫请罪,实话实讲;只带些随从侍卫,千万别带兵,或有转机。”摊开了说,死命的磕,唯一的办法了,就看圣人心不心疼了。
看着地上的鲜血,以及犹自不顾还在继续磕着的大伯。
李恪看着怪别扭的,大伯联合一个边陲之地的人起兵造反,这事听着多少有些诡异;就算真打进了长安,大伯那时也得早凉了。
“来人,把太子押下去,再传太医给他包扎,净会做样子!”李渊到底还是心软的。
李渊来回踱思虑半晌,谋反是真是假,还是得先派人去探探虚实,能招来问询自然更好。
“三胡,你派个可靠的人,去趟庆州,打探一下虚实,你可有人选?”李渊看向李元吉。
李元吉想了想:“宇文颖随我征战多年,此次来避暑,他正好随行。”
“好,那就派他去。”李渊点点头:“记住,千万莫谈密谋造反之事,就说让他入宫见我,有事相商。”
李元吉点头,自去安排。
出了这种事,哪还有心情玩乐,只是还走不得。
终于不用再污了眼,汤浴可是好东西,我得多泡泡。
就在李恪刚觉得这日子终于贴和了避暑二字的时候,一封急报传来。
杨文千,反了。
回长安的路上,李世民心情大好;因为李渊说了,只要此次平叛能保住庆州,就改封他为太子。
“恪儿,你怎的不去哄哄阿翁?”哄老爷子,还得是恪儿。
“不去,我又不傻。”开什么玩笑,没看阿翁心情不好,这会儿凑上去就是找抽。
皇宫都没去,那浴汤再是勾人,也不如家里好。
还是天策府得劲,自从知道了凉殿这一去处,李恪每日都拽着两个阿娘去纳凉。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自从他回来,从阿娘到姨娘乃至长孙母亲,都曾偷偷的问他。
“你在仁智宫,都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