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浮华梦将行

香气缭绕,美人浴汤。

放眼望去,除零星几个内侍,余者皆是妃嫔侍女。

众女身着轻纱,纹绣繁杂,平日多绣在那紧要处遮掩重点。

现下穿的,是为更好的突出重点。

花鸟丰枝簪花,勾勒细腰丰胯。

一颦一笑,风姿妖娆。

轻纱下曼妙若隐若现,袅袅间浅香凝焉。

伴着汤池散发的乳香和花香,交织出蚀骨的美艳。

玉臂池中轻扬,奶白的浴汤,顺着颈肩缓缓滑落,余留唇间齿香。

汤中群芳起舞,潜之玉腿轻摆,出如繁花绽放。

岸上群芳琴瑟,歌声清婉悠扬。

要说美艳,到底还得是华夏之风,艳而不俗,媚而不妖。

让人一眼看去,便心生怜爱。

透皮露肉穿布条所谓的性感。

不过是直抒兽性,猪狗肉尔。

要不说人人都想当皇帝呢,这谁受得了。

看着平日里慢坐慢起的阿翁,自下了池子,声若洪钟精神抖擞。

四叔已是跟几个侍女嬉闹下,离这边是越来越远,眼看就往角落里钻。

好歹孩子在跟前,李世民安安稳稳的靠在岸边,任由众女擦洗揉捏,犹自闭眼泡澡。

如果不是我跟了来,您大概不会是这幅样子。

李恪瞥了眼李世民边想边逃着,身后几个侍女还以为是游戏,犹自追着,笑声一片。

‘哗’,两注水花在犹自起舞的群芳两边炸开。

两个美艳女子手缠红绸,陡然飞起宛若飞天,盘旋于半空抛洒着漫天花瓣。

逃跑中的李恪看到这一幕,惊艳的停下脚步,不由看的呆住了,随即落入了魔手。

反正我还只是小孩,俩眼一闭,爱咋咋地吧。

李恪谨记众人的教诲,紧闭双目,不再挣扎了。

好不容易被人揉捏完,李恪泡在边上,低头专心对付着碗里的吃食,实在是看不得。

一个人就两只脚丫子,四个人给洗,趾缝用手扣扣得了,还......哎呀说不得,再说没法吃了。

四叔那个角落被几个侍女用背围的严实,不过看附近那一股一股涌起的水啊......禽兽。

真想把萧师拉过来看看这番场景,御史也成,那表情一定精彩。

想到这李恪就纳闷了,此情此景史官这一笔该如何写。

寻遍四周,原来在门边坐着呢。

一手执笔,一手攥册,两眼定定的看着房梁,细看,手不住的抖。

这才是第一日,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有内侍迈着小碎步疾步走来,趴在池边跟李渊说着什么。

李渊听完面色微变,出得浴池,披上袍子,让李世民随着走去外面。

没过一会,两人又回来了,只不过没再下池子,脸色略有些阴沉。

李恪正寻摸着再找点什么可口的吃吃。

又有一个内侍走了进来,还是跟李渊小声说了些什么。

李渊猛的站起,拍了下李世民,又一起出去了。

这是出事了?

李恪边吃边琢磨。

李元吉此时正被一群佳丽围绕在中间忙碌着什么。

伴随周围美人或助力或轻叹,他觉得有团火,再清凉的风也驱散不尽。

陡然加速,目露狰狞。

“三胡!你们兄弟干的好事!”

一声暴喝,震慑心神,瞬间萎靡。

“阿爷,您......您这是怎的了?”这紧要关头一惊一乍的,可难受了。

“有密报,说大哥暗通庆州杨文干,筹集军械意欲谋反。”李世民蹲在池边,直勾勾的看着尚在池子里的李元吉。

“那......那关我甚事,我又不知。”你们找我大哥呀,折腾我作甚,李元吉有些委屈。

“此事,你确不知情?”李渊一脸阴沉,犹自不信。

“我真不知情。”怎么就没人信我呢,招谁惹谁了。

“阿爷,此事还是将大哥招来一问便知,许是此间有些误会,未必如此。”李世民言道。

“误会?来报信的乔公山与尔朱焕,就是建成的部将,我当是讹传就打发了。”李渊气的面色泛红:“刚才又有庆州当地人跑来上告,还能是假的?”

周围的妃嫔侍女一众人等悄然离场。

啧啧啧,身份也不低了,好好的活着不好吗,瞎折腾什么。

李恪坐在一边安静的吃瓜看戏。

“来人,传诏太子,让他赶紧滚过来!”

由不得李渊不急,庆州,边防要地,倘若有失,突厥随时可能南下。

此时得了信的东宫,吵翻了天。

“太子殿下,事已至此,不若据城而守,望您即刻登基。”太子府一谋士上前请命。

你一定是老二的人,一定是。

李建成看了他一眼,很想大嘴巴抽他。

长安十六卫皆不在手,凭借东宫六率,弹压都做不到还谈什么据城而守。

“太子殿下,您为何要暗地里给那杨文千送军械?”这帮酒囊饭袋,魏徵看不下去了。

“只是在他处募些个私兵,充实东宫六率以自保,哪成想派的这两个狗奴,竟然去告密污我。”李建成怎么也想不到,跟随自己征战的老部下,怎么就突然叛变了。

“这么说,杨文千密谋谋反,您并不知情?”魏徵凑近了些,想要从李建成的眼中看出些什么。

“我是太子啊,他杨文千造反于我有甚好处?”我还赔了呢,招募私兵的钱粮器械都赔进去了,李建成欲哭无泪。

“既如此,太子殿下,您赶紧赶去仁智宫请罪,实话实讲;只带些随从侍卫,千万别带兵,或有转机。”摊开了说,死命的磕,唯一的办法了,就看圣人心不心疼了。

看着地上的鲜血,以及犹自不顾还在继续磕着的大伯。

李恪看着怪别扭的,大伯联合一个边陲之地的人起兵造反,这事听着多少有些诡异;就算真打进了长安,大伯那时也得早凉了。

“来人,把太子押下去,再传太医给他包扎,净会做样子!”李渊到底还是心软的。

李渊来回踱思虑半晌,谋反是真是假,还是得先派人去探探虚实,能招来问询自然更好。

“三胡,你派个可靠的人,去趟庆州,打探一下虚实,你可有人选?”李渊看向李元吉。

李元吉想了想:“宇文颖随我征战多年,此次来避暑,他正好随行。”

“好,那就派他去。”李渊点点头:“记住,千万莫谈密谋造反之事,就说让他入宫见我,有事相商。”

李元吉点头,自去安排。

出了这种事,哪还有心情玩乐,只是还走不得。

终于不用再污了眼,汤浴可是好东西,我得多泡泡。

就在李恪刚觉得这日子终于贴和了避暑二字的时候,一封急报传来。

杨文千,反了。

回长安的路上,李世民心情大好;因为李渊说了,只要此次平叛能保住庆州,就改封他为太子。

“恪儿,你怎的不去哄哄阿翁?”哄老爷子,还得是恪儿。

“不去,我又不傻。”开什么玩笑,没看阿翁心情不好,这会儿凑上去就是找抽。

皇宫都没去,那浴汤再是勾人,也不如家里好。

还是天策府得劲,自从知道了凉殿这一去处,李恪每日都拽着两个阿娘去纳凉。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自从他回来,从阿娘到姨娘乃至长孙母亲,都曾偷偷的问他。

“你在仁智宫,都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