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花间扶柳催少年

田间两个丫头正仰头看着纸鸢,旁边少年无聊的蹲在一边。

也就贾连环有兴致,一早撂下句四处转转,就不见了人影。

伴着田里的肥料味儿,李恪不禁纳闷,这俩姑娘玩性这么大呢,也不怕熏着。

“哎呀,郎君快给我把纸鸢取下来。”两个姑娘指着挂在树上的纸鸢一个劲的跳脚嚷嚷。

哎,李恪站起身走到树跟前,脚蹬借力手攀直上,捡起纸鸢顺便坐在了大树粗干上。

纸鸢扔给她们,李恪借着高,打量起了村子周围。

远处那片树林他还有印象,应是位于村后;隐约能看到那夜高低不平的小丘,想来是村里下葬之处。

村子东边还真有个大湖,李恪极尽目力,还能看到有人在那撒网。

西边就是一大片的田地,可以看到村里青壮在忙,远一些的光着膀子正干的热火朝天。

随手掰断个小枝,分了几段,李恪在树上冲俩姑娘投着玩。

“还没玩够呐,回吧。”李恪笑嘻嘻的继续投着,丝毫不顾及两女的目光,像在逗傻猫。

“郎君啊~你先下来,下来咱就回去。”随手摘下头上的木枝,林娘子笑的很甜。

等李恪跳下来,这笑脸瞬间成了夜叉,凶的很。

喂~~~

远处农田里有人传着号子,互相呼喝的悠扬,倒让三人停下了打闹。

“哎哎哎,作甚去?”看林娘子这架势这是要凑进田地里去,李恪赶紧拉住:“别怪我没提醒你,回来再让我倒霉,你最好别凑近,你看不得。”

“不就是种地嘛,我为何看不得。”林娘子一脸不信。

李恪无奈,凑近了悄声说与她:“男的都光着呢,你想看啊?”

“登徒子!”林娘子脱口而出。

“光膀子是怕农忙费衣裳,挺正常啊,我这还没说什么呢。”李恪抬手照着李娘子那凸起的单刀髻,就给拨弄下来:“就你想的龌龊。”

“呀,你给我回来!”林娘子赶忙扶着发髻追上去要打。

少年少女田间打闹嬉笑,引得田里农忙的汉子抬眼观瞧,会心一笑。

毕竟,这些也曾是他们有过的好年华。

躲过夜叉的追杀,伴着村人热情的招呼,李恪不觉间逛到了村头。

这正门跟村后倒是没两样,只是,那是祠堂吗?李恪好奇的走近观瞧。

奇怪了,村头儿建祠堂,有点意思。

眼看都过午了,贾连环还是没个影,这是去哪家蹭上饭啦?

算了不管了,拎个胡凳李恪跑到马厩旁,今日我到底要看看现在的猪为何这么瘦。

哎呀,不吃东西它趴上去了呢......一次......两次.......三次。

“你在那看甚呢?”这是生气到连称呼都不带了,李恪不搭理林娘子,专心看着。

“问你呢。”

李恪转头看着气歪歪的林娘子:“我看猪呢。”

“你!”

“哎呀,我真的在看猪啊。”李恪指着猪圈:“我在思考问题呢,别闹。”

林娘子站在一旁恨恨的盯着他。

“哦~我明白了。”李恪恍然大悟站起身,拉着林娘子一脸兴奋:“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现下猪那么瘦了,它太忙了,你看你看它又趴上了,那能......”

“刘·逸·尘!”

“哎呀。”

这大唐的姑娘都那么暴力吗?动不动就打人呢?

李恪轻轻揉着眼眶,这次有些疼。

正揉着,李恪觉得好像有人在看着他,猛一回身,竟是那哑子。

哑子见李恪看到他了,径自来到他面前,指了指他又比划了些什么。

“呵,小郎君在这呐。”韩娘子笑着走来:“您真是有闲,跟哑子也聊上了,哟,您这眼睛这是?”

韩娘子下意识掏出帕子小心的要去碰一下,又意识到不合时宜,这才停下。

“让夜叉给打了。”李恪没好气的揉着。

“嗨,小郎君啊,这女儿家的心思啊,奴懂的,我看八成......”韩娘子捂嘴笑出了声:“好啦,呆会我去给您煮个鸡子,您来回在眼上滚一滚就好了。”

说完就拉着哑子去后厨忙活。

往后还是少招惹这夜叉,李恪坐在邸舍大堂一边哈气滚着鸡蛋一边等贾连环回来。

“刘郎君,坐着呐。”是捕鱼的王姓兄弟俩,手拎着几尾鲜鱼,边进门边招呼:“今日打了不少鱼,给你们送几条尝尝鲜。”

“那真是麻烦二位兄长了,小弟还是买下吧。”李恪说完就要掏钱。

“嗨呀不用不用,这鱼算不得什么贵重的吃食。”两人拦着李恪掏钱把鱼递给韩娘子:“等回头农忙完了,咱们好好喝一杯。”

二人说完带着渔网渔具,挑着鱼笑着走了,想来今日确是收获颇丰。

“这么多条鱼呐。”韩娘子提着鱼:“那今晚给几位炖个鱼汤,再来道鱼脍,我也给你们展示一下手艺。”

说完面容带笑,随风摆柳的又去了后厨。

“我说贾道长啊,你这一整天是去哪了?”李恪放下鸡蛋看着一天没见人影的贾连环进来,开口揶揄。

这平日里跳脱能说的贾连环竟没顾上回话,坐在旁边先饮了一杯水解渴。

“四处转了转,感觉有些乏了,想来是近日赶路的缘故。”贾连环看向李恪:“哟,贤弟这眼......怕是被林娘子给打了吧?”

“我就不能是碰的?”想想李恪就来气。

贾连环凑过来挑了挑眉:“嗨呀,贤弟~你们两个,兄长我懂。”

一直到餔食,李恪跟这林娘子算是结了仇了,在那抢菜争饼的热闹。

韩娘子上完鱼汤,随即郑重的将桌案搬到众人面前,拿出剩下的鲜鱼。

众目睽睽之下,快刀刮去鱼鳞,横切一刀分为二,只轻一挑拨就将鱼骨鱼刺尽皆去了。

紧接着手稳刀块,伴着斩鱼发出有节奏的响声,转眼间两条鲜鱼变成透亮的鱼脍,摆上桌案。

要不,咱好歹烫烫吧,看着是不错,李恪不敢吃,怕有寄生虫。

看着其他三人跃跃欲试的,李恪又没法细讲。

“哎,你们想吃烫锅子吗?”李恪目露渴望:“据说这斩的薄薄的鱼脍,烫一下,吃起来最是滑嫩,还去腥味。”

一边说着李恪就把鱼脍挪到手边了,心说要是都非得吃,我就给它碰洒了。

所幸两个女孩吃不得腥,贾连环怎样都行,这才逃过一劫。

填饱了肚子,几人闲谈了一阵,各自回房休息。

半夜,也不知是不是因那鱼闹的,李恪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摸着黑去出恭。

好歹肚子舒坦点了,李恪迷糊着往屋里走。

突然!

就见旁边的房门露出半个脑袋眼睛正死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