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弟?”
“怎么啦姐姐?”
“寒假有什么安排没?”
“准备找个兼职,家里发生什么了?”
时雨涵突然感觉满肚子的委屈涌出,虽然很想让弟弟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不过她一个女流之辈,真的扛不住了。
时雨杨一边静静地听着一边耐心的安慰。
“没事,姐姐,放寒假了我回来,这段时间他们发生什么都放一放,等我回来再说。”
“嗯…嗯…说什么呢,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丁,应该的。好,早点休息。”
漂亮,家里是真的不消停,就这样打乱了他的安排。
自从上次一别,他们就进入了异地恋,这期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寒假即将到来,他本想趁此机会去一趟首都的,再不济,今年去不了,利用寒假做个兼职来年去,结果,计划泡汤了。
这期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变故,他们的感情稳步提升着,闲暇时间聊聊天视个频分享彼此的生活有趣的事情,值得一提的是,时雨杨在此期间拿到了驾照。
时雨杨脑海里,响起了姐姐刚才说的事情……
爸和妈他们又吵架了,爸在药厂干活,妈在老家看养猪羊。听起来日子也过的不错,可是妈来县城楼房说盆子少了一个,她走之前数的明明是够的,偏偏少了一个,妈非得说爸把盆子送人了,两人吵的不可开交。
鸡毛蒜皮的小事翻出来反反复复的吵,那天姐姐在县城碰到妈妈不知道上了谁的车,问她去哪里她不说也不去姐姐家,闹哪样?姐姐又没惹她。
然后过了几天和爸又吵了一架来姐姐那里和姐姐叨叨,姐姐心里有气也忙着给孩子辅导作业没给做饭,妈妈灰溜溜的离开了,过了一会儿姐姐觉得妈妈有些可怜也放心不下,又叫回来做了饭。
时雨杨既无语又来气,这耳根软爱听闲话的臭毛病啥时候能改改?
县里药厂的工作干不成辞了算了,不够丢人的都。
“杨子,明天就放寒假了,不去看你女朋友啊?”
“完了再看啥时间合适吧,家里有事,我要先回去一趟。”
“ok车票买好了?”
“买好了。”必须提前买好,他可不想再站一路了。
寒假到来,时雨杨坐上了返乡的火车。
“雨杨,上火车了吗?”
“坐上了,已经发车了。”
“记得贴晕车贴,放空自己,能睡着的话就眯会儿。
“小雪……”
“你的心意我知道的,没关系,来日方长,最近医院事情很多,你来我也不见得有多少时间陪你,安心忙自己的事情。”
她总是能想到办法很好的安慰自己,这样的女孩子,让他如何不爱呢。
……
房间门口,时雨杨拿着钥匙的手顿在了空。静静的听着争吵声从里面断断续续的传出来。
“那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个都见不得人过的好,表面相处的好好的背后蛐蛐人!女儿是,你们都是,看我这两年活的好一点了就想着气死算了?是吧?”
“说什么呢?你咋这么自私,在你眼里你见的得谁?你自己干活磨磨唧唧三天两头和谁乱跑,中药厂才不要你干了你怨谁?!咋了?回老家了浪不上了到处找不痛快了?如果年轻时看我敢不敢大耳瓜子抽你!儿子大了,我替儿子想才一忍再忍,你别给我蹬鼻子上脸。看我不痛快无所谓,咋了?女子惹你了?”
“那那个盆子呢?你送谁了?好好的盆子说没就没了?送哪个臭不要脸的了?”
客厅里,时父气的双手都在打颤:“厨房里就那么几个盆子,我吃饭都在公司,早上上班晚上加班累的和狗一样我有那个心力和有时间?哪个盆子没了?我怎么不知道?”
时雨杨推门走了进来,客厅里突然陷入寂静。他自顾自的将行李拖进房间,关门,反锁。
良久,时父敲门:“辰辰,想吃什么?爸妈给你做。”
一道声音从门内传出:“都行,爸你们看着做吧。”
声音里,似乎压抑着别的情绪。
时雨杨打开门,看到时父和时母两个人在厨房里沉默的忙碌着。他无声的叹了口气,关门。
时雨杨沉默的擦拭着书柜上的物品,一遍,又一遍。还是学校好啊,他这般想着。
餐桌上,时雨杨大口大口的吃着饭,吃了一碗,又一碗。
放下碗,他说:“你们慢点吃,我去买点东西,一会儿回来。”
时雨杨拎了一箱啤酒回来,放在了茶几上,开了三瓶,一人一瓶。
“妈,药厂的事情,怨不得别人,自己的锅不要扣在别人身上。”
“至于你说我爸把盆子送了谁,我不信,一个破盆子,谁看得上。”
“你记不记得,有次三百块钱你怎么也找不到,非说我爸送人了,后来呢,在哪儿找到的?”
时母支支吾吾的说道:“窗台角落的盒子里。”
“所以呢?冤枉人很好玩吗?”
一句话,撕开了她所有的造作。
这晚,时雨杨一边喝酒一边轻声的说着,他说了很久,一直说到街边的灯亮了又暗。没人知道他说了什么,兴许他自己也不记得说了什么,只知道第二天,时父和时母回了老家照看家里。
而他,留在县城,药厂顶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