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客栈

说书先生提灯探路在古巷内转了几圈后,站定在了一家腐烂破败的客“栈”前。

“嘎吱——”

轻轻推开一道腐烂的大门,说书先生刚刚侧身进入,一股潮湿且腐烂的气味迎面扑来,呛的他喉咙发痒。

“咳咳、咳咳。”说书先生抬手在自己面前扇了扇,自欺欺人般想要扇走恶臭。

“嘿,客官您里边请!”不知哪儿里跳出来一只小二,忙不迭地的跑来要招呼说书先生,“先生是住宿啊,还是要吃食啊!”

说书先生没有动静,只是借着无处不在的青光,上下打量了一下这活灵活现的小二,他也突生兴致,问道:“吃酒都有哪些?”

小二贪婪地看着说书先生道:“这么晚了先生还没落脚,不如一同在本家留夜吧,这样也能省些烦恼,小人也能做主给您削价!”小二连忙比划了个数字,又生怕眼前人不同意,连忙又比划个更小的数。

说书先生看了看周围,杂草丛生,门槛腐朽,破布残条,阴暗潮湿,青光幽邃……

说书先生静心思量了一下道:“行。”

“好嘞”小二大喜,冲里面吆喝道,“吃酒一人,备客房一间!”

小二回过头来,冲说书先生笑道:“客官,咱里面请。”说罢,向前挑开门帘。

一瞬间,灯火通明!里面各种人影觥筹交错,举杯邀乐,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一道门帘相隔,竟如同两个世界,一面青光幽幽,晖暗阴湿,弥漫恶臭;一面灯火通明,宾客如云,香飘十里。

当说书先生背着木匣走进客栈内,上一刻还在吵吵嚷嚷,好不热闹的人群,下一刻便鸦雀无声,一个个探出脖颈盯上了他。

面对无数侵略的目光,说书先生漠然置之,背着木匣找到一处空座落坐。

一片诡异的寂静……但时不时还能听到口水下咽的吞咽声……

没等一会儿,小二便端来吃酒的一套,米花一碟,素酒一坛,一块煮肉,三个馍馍以及三根香!

待小二摆盘后,说书先生问道:“何时付吃酒钱?”

小二对待说书先生很是热情,面对说书先生的提问连忙答到:“客官您随意,吃完也罢吃前也罢,您这样的大官人还能没钱不成,哈哈!”

说书先生不知何时摸出一杯热茶,正在品尝,轻抿一口回答道:“有道理,但我真没钱。”

“没钱?”小二的眼中满满不可置信,但声音却是喜上三分。

“嗯,没钱。”再次轻抿一口再次答,同样的路数,同样的话。

小二还没说话,旁边的人群倒是热闹了起来,一个个忙不迭地的去指责说书先生“没钱你吃甚吃”“你搁这儿里消遣谁呢”“没钱想吃霸王餐”“我们可看着呢”……

人群越来越热闹,一个个开始由指责逐渐转变为疯狂的辱骂,说书先生的一句话好似激怒了他们,成为了不共戴天的仇恨。

“剁了他!”吵闹的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嗓子,顿时令所有人思想一顿,刹那安静了一下。

而后,呼声震天“剁了!”“剁了他!”“把他砍碎!”……

在说书先生旁边一个粗壮的“人”,抄起一把斩马刀劈在了说书先生的桌子上,只听“碰”的一声,木屑纷飞,桌子被那汉子使用生锈的斩马刀砸了个粉碎。

说书先生没有多说什么,默默从书匣中挑出一盏散发幽幽蓝光的提灯。

所有人刹那寂静,整个客栈那震天的吵闹声秒消失,整个客栈不再诡异般的疯狂,而是诡异般的宁静。

说书先生如同催命符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皆是脊背发凉!

“自助餐,随便吃。”

古镇多繁荣,你看那阴云蔽月不知时,但未教会市多贸,鼎盛无边,人云如龙,凤歌起舞,诗声才落,词声绵绵,笛声空幽,箫声如剑,看那闹市人客所向,酒馆尽展其华,热闹非凡!

无数的嘶吼声、无数的诡异嚎叫、无边的打斗声、无尽凄厉的哀嚎以及淡淡的咀嚼声。

一刻钟后,说书先生安稳地坐在这满目疮痍的腐朽酒栈,细细品尝着云螺茶,等着一个人。

本应破碎的木桌,如今好好的立在说书先生面前,一盏油灯安稳地放在桌面映出淡淡的蓝光。

嘎吱、嘎吱……

客栈内的木梯发出疲惫不堪的声响,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在岁月的影响下,挣扎着发出最后绝唱。

“唔——”昏暗的楼梯上走下来一道扶着额头的身影,他步履蹒跚,像是经受了什么重大的创伤一样,干涸的喉咙发出沙哑的声音,“水,水,渴死小爷了,有没有水,唔,头好痛!”

轩墨华眼睛布满血丝,整个人都有些恍恍惚惚、精神不佳,要不是为了缓解那该死的口渴,他才不会下来呢!

朦胧间,他发现一杯清茶正是冒着氤氲之息。‘我去!好东西,来的正是时候。’飞也似的冲过去,一饮而尽!‘我去!好他妈**烫!’

剩半杯在喉咙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轩墨华忍着思索几秒后,决定强行咽下去。一股泥沙般的触感伴着着清香的茶水下肚,诡异的口感让轩墨华当即就清醒了。

“我呸,呸呸呸!”轩墨华疯狂扒拉着舌头,想要清理掉那种奇怪的口感,“什么鬼玩意啊,呕!”

轩墨华受不了那股极速上涌的干呕劲,顿时朝地板一吐为快。黑色污泥般的杂质迅速被累积在地板上,一小部分顺着腐朽的木板缝隙缓慢渗入地表。

吐的七荤八素的轩墨华顺手接过递来的手帕擦了擦嘴,然后又接过递来的一杯茶,慢慢饮下,缓解了身上的debuff。

“谢谢啊。”轩墨华又擦擦嘴,向旁边人道谢,转头就对旁边的人攀谈了起来,“兄台怎么称呼啊……啊啊啊!鬼啊!”血气上涌,两眼一翻,虚弱的轩墨华顿时安稳入睡。

嘴角流着番茄汁的禀圭:“……”

旁边一脸无辜的说书人:‘我啥也不知道啊,你说来了有零食,我就来了,会不会是你太丑吓到人家了?’

禀圭:……

不与说书先生多缠,下一刻,黑影禀圭便爬进了桌子上油灯中。

待禀圭回到油灯后,那幽幽的蓝色光晕,好像更明亮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