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杀人
- 庆余年从鉴查院石碑开始执刀天下
- 残林之木
- 2512字
- 2024-07-20 02:54:43
车马行,楚休以三寸不烂之舌跟店家进行了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最终以三十七两二钱的价格买下了他此世第一辆座驾。
整辆车由一匹还算年富力强的驽马和一个稍有些古旧的车厢组成。
车夫是没有的,他打算自己来。
如今他毕竟已经是个正儿八经的一品武者,在那神秘演武场中全方面的修炼下来,对于力道的把控可以说是炉火纯青。
花钱在车马行找了个经验丰富的师傅,认真学了学,很快就掌握了驾车的诀窍。
值得一提的是,店家还主动附赠了一份简略的庆国地图,不怎么精准,但总归不会轻易的迷失方向。
而当楚休离开车马行之后,驾着车行驶在道路上,居然还真有了几分不大不小的满足感。
出城的路上,他顺路买了些吃食和水囊,便毫不停留,一路驶出城门,往北而去。
……
京都数里外的一处密林。
赶了半天路的楚休将马车停了下来,身子靠在车门边上,只觉得晃得脑门疼。
一想到未来还有十分漫长的路要走,他便越发的头疼。
他依稀记得叶轻眉创立的三大坊似乎都已经用上火车运送货物了。
庆帝如今接手三大坊也有些年头了,就没想着将火车普及普及?
火车若是普及了,对他中央集权也有很大的好处吧。
庆帝要是努努力,将火车普及了,他哪里还要遭这些罪?
不过比起走路和骑马,这坐马车总归还是舒服许多。
他自我安慰着,忽的拉着缰绳,把马车停了下来,平静的说道:“跟了这么久,还不出来吗?”
他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继续说道:“这里远近无人,用来毁尸灭迹可再好不过。”
话落,周围并没有动静。
不过也就不到半刻钟,一个男人从马车斜后方的一棵树后走了出来。
这人身材壮硕,面容粗犷,眸间带着丝丝戾气,正是楚休在京都内感应到杀意的那人。
见着此人露面,楚休从马车上一跃而下,看着他试探道:“你我远近无怨近日无仇,何必这般苦苦相逼?”
这人面上毫无情绪,却是一言不发的拔出了腰间横刀。
刀身雪亮,一看便知造价不菲。
楚休双眸微凝,道:“不知是何人让你来杀我,我年纪轻轻,不求别的,只求死个明白。”
男子漠然道:“无知是一种幸运,放心,我的刀很快,你不会有什么痛苦。”
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话。
话落,他猛然前冲,横刀在手,杀心自起。
一刀斩落,气势也堪称悍勇。
虽然未入一品,但已经极其接近,更难得是他刀法凌厉,干净利落,杀气极盛。
便是寻常一品武者怕是也极有可能被这一刀之威震慑,落得个一刀枭首的下场。
然而,就在刀光临近之时,楚休动了。
这一动便好似奔雷,霎时间电射而出,间不容发之际,自那刀光下欺身而入,以绝对的力量强行夺了对方手中横刀,身影一转,刀身一闪,二人便交错而过。
他在那神秘演武场修行多年,不论体魄还是真气,都达到了一品,二者叠加,足以在同境界武者之中横行无忌。
同时,他在演武场中兼修了多种基础技法,精通拳脚和十八般兵器,但最喜欢也最熟悉的,却还是刀。
简练,直率,霸道,干脆。
一刀在手,便是所向披靡。
此刻,他出手,夺刀,反击,杀人,一气呵成。
直到结束,那人依旧还站在原地,不曾倒下。
只是他的喉咙却已经被剖开了大半,血液涌出,前身衣襟很快便被打湿。
“嗬……嗬……。”
他似想说些什么,喉咙却被不断涌出的鲜血堵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的生命气息迅速滑落,不多时,便没了动静,壮硕如牛的身躯随之轰然倒下,顿时落叶泥土飞溅。
楚休站在原地,长出一口气。
这是他前世今生第一次杀人。
但不知是那神秘演武场之中的磨炼,还是那未知世界行走天下救死扶伤的经历影响,他对此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心中对杀死此人的事情也并无太大波澜。
难道他天生冷血?
回味了一番方才的出手之后,他便面色淡定的回身在此人的身上摸索了一番。
杀人摸尸,发家致富必备之路。
可惜,一番摸索下来,他并没有找到什么能够证明此人身份的东西,唯一的收获便是五两碎银以及手中夺来的横刀。
同时,他脑海中的赏善罚恶令也随之触发。
朦胧的黑白光华流转间,一行行字迹浮现而出。
【毙杀恶敌,赏,轻功草上飞。】
一个恍惚间,他再一次出现在了之前那个神秘的演武场。
同样是一个看不清面容的老师。
轻身纵跃,步伐变化,真气运转皆是相辅相成。
直到某一日,草上飞大成,周围的一切便尽数破碎。
当楚休再次清醒,有明显感觉到了一些变化。
身子变得更轻也更加灵活。
仿佛脚下一用力,整个人就能凭空飞起来一般。
略微适应了片刻,他足尖轻点,整个人当即便一跃数丈之远。
论及脚力,怕是一般的四五品武者也未必能及。
但真气也随之消耗不少。
若是全力以草上飞奔行,怕是连一分钟都很难维持。
不过等他修为迈入二品,甚至三品,真气再有突破,这维持的时间自然能够增加。
总归是多了一个保命的手段。
整理好了收获之后,楚休轻身一跃,便以一种十分潇洒的姿态落在了马车上。
别的不说,这轻功用来耍帅倒是卖相极佳。
随手将横刀放进车厢,他抓着缰绳,轻喝一声:“驾!”
马儿嘶鸣一声,便前行而去。
很快,马车便晃晃悠悠的走远。
片刻后,一道身穿黑袍,带着面具的身影出现在此处。
他翻看了几眼地上的尸体,脸上泛起一丝惊讶。
“一刀毙命,干脆利落,这力道劲力,当是已经入了武道,倒也无需我出手了。”
话落,他身影一闪,如鬼魅一般,霎时间消失不见。
……
京都,鉴查院深处的一间密室之中。
一位面相瘦削,嘴旁光洁没有一丝胡须的老人正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一条柔顺滑美的羊毛毯子。
老人默默的看着手中的卷宗安静不语。
卷宗之上,楚休二字,清晰可见。
半晌,一道黑衣身影飘然而至。
“院长,那孩子自己杀了跟踪者,已经向北而去。”
能在鉴查院中被称之为院长的,自然只有那个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的阴影之王陈萍萍。
陈萍萍轻轻抬了抬眼皮:“哦?他自己杀的?看来这小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啊,你说是吧,影子。”
原来,这黑衣身影便是监察院六处主办影子,也是令无数人为之恐惧的天下第一杀手。
影子有些疑惑问道:“这孩子有何处值得看重,竟能令院长刮目相看?”
“换人试卷,顶人名额,杀人灭口不说,还要灭人全家,我鉴查院有监管百官之责,总该管一管。”陈萍萍语气淡淡。
这话说的正气凛然,当然,影子是不怎么信的。
春闺舞弊之事,年年皆有,鉴查院可从未参与过半分。
更别说,若非因为这楚休与范家姐弟有所接触,怕是也未必会落在鉴查院的眼中。
陈萍萍也不再解释,只是轻声道:“总得给人一条活路。”
起码,看在那孩子多看了几眼那石碑的份上。
后半句他未曾出口,只是沉默着陷入了回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