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路遇

京都城南。

无数达官贵族汇聚于此,一座座宅邸富丽堂皇,飞檐斗拱,峥嵘轩峻。

其中一座府邸的书房之中,一名面容峻刻,鹰钩鼻,薄唇紧合的年轻男子安静的靠在长椅之上,似是在闭目养神。

不多时,一名身材略宽的中年男子匆匆而来,轻轻敲门之后,便入了书房。

他凑到年轻男子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话音方落,年轻男子的双眸便骤然睁开,似有一道寒芒直射而出。

“十七失踪了?那个孩子也跑了?”

他脸色微沉,道:“吩咐下去,立刻派出人手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中年男子应了一声,便在年轻男子挥手间退去。

年轻男子捏了捏眉心,轻声自语:“莫不是有人暗中插手此事?是冲着春闱,还是说冲着我秦家?”

片刻后,他神情平静了下来,淡漠的看着远处。

“不论你是谁,螳臂当车罢了。”

平淡的言语间,散发着一股强大的自信。

……

一连数日过去,楚休终于远离了京都,而在度过了一开始的新奇阶段之后,他便越发的感受到了这所谓的奔波之苦。

周围千篇一律的青青山色让他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未曾离开京都的地界。

不过有一点的好处便是,上了官道之后,马车行驶在平整的石板路之上,少了许多的颠簸感。

甚至楚休都能够安心的在马车中修习那份从演武场中得来的内功心法。

他自然很清楚,这个世界的真气是核辐射的能量演化无数年之后的一种变体。

但归根到底也不过是一种能量。

而所谓的内功心法,说的简单些,其实就是提炼和掌握能量的手段。

不同的手段结合人体的经络运转,便有了各式各样的修行之法。

但说到底,不过是殊途同归。

而他从演武场得来的内功心法便是一种极为基础的修行手段。

主打的就是一个中正平和,厚积薄发,不存在任何真气特性。

但他却可以随时随地,以任何姿势去修行都没有走火入魔的风险。

即便修行速度缓慢,但日积月累,分秒不落的修行下来,也同样不可小觑。

如今,虽然只过去了数日,但他日夜不缀的修炼下来,也几乎快要达到一品武者的极限。

甚至还有了几分从一品武者迈入二品的趋势。

另外每日的锻体和观想他也没有落下。

一个开挂选手,同阶无敌是基本的。

越级厮杀才是常态。

而想要做到这些,他就绝不能有任何的短板。

演武场中一系列的基础修行其实已经告诉了他这一点。

另外在入手了那柄横刀之后,他每日基础刀法的演练也是越发的得心应手。

虽然他的基础刀法在那演武场已经修习到了大成之境,但他很清楚,刀道之路,永无止境。

所谓大成,也不过是能够将所有招式做到得心应手,如臂指使。

出刀的力道,速度都仍有极大的提升空间。

距离能够领悟其中真意,融入精神意念的境界,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

也因此,哪怕这些日子不间断的赶路并不轻松,他也从未放弃每日不间断的修行。

这一日,楚休估摸着已经彻底离开了京都地界,便拿出了那张简略的庆国地图,大致判断起了自己的位置。

这地图是当真简陋,除了几条官道的路线之外,便只有少数几座城池的大概方位。

他研究了好一会,才弄明白了一些。

如今他应当是刚离开京都地界,初步踏入了沙洲。

若是这地图无误,以他现有的赶路速度,大约半日时间,就能够抵达这沙洲最大的一座城池,风回城。

如今他吃食饮水都需要补给,当日离开京都走的匆忙,有些东西需要的东西也没有准备妥当。

正好可以去这风回城采购一番。

……

马车在官道上又走了一阵子,在太阳将落之际,楚休终于遥遥的看到了道路尽头处的一个黑点。

不出意外,那便是风回城的所在。

楚休定神看了几眼,便加快了马车的速度,同时几乎全身心的运转起了基础内功。

他已经预感到,真气突破二品的契机,或许便在今夜。

只是马车才走了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就停了下来。

楚休从修炼的状态中脱离,一双耳朵微动,明显是听见了些什么。

似乎,是求救声?

他眼眸微闪,一抹黑白之色悄然闪过。

罪孽之眼无声开启。

刹那间,官道左侧的密林深处大约二百米的地方,足足三缕手臂粗细的黑色罪孽之气升腾而起。

只是简单看上一眼,他就知道,这些人身上少说也背负了三条以上的人命。

罪孽之眼迅速关闭,但楚休的眼中光泽却是越发的明亮。

这可是送上门的好机会。

说实话,比起自己苦巴巴的每日修行,他还是更喜欢一步登天的感觉。

下一刻,他身影一跃而出,如一道清风飘然从马车落下,随即,他脚下生风,踏着草丛,迅速向着方才所见罪孽之气的方位赶去。

……

日暮西沉,天色渐暗。

密林深处的一块洼地之中,三名身材魁梧,头戴黑巾的男子持刀将一名身材瘦小的少年团团包围。

为首的一名黑巾男子冷笑道:“当年你举目无亲,是大当家给了你一口饭吃,恩赏你入了我黑风寨,你竟不思回报,敢擅自逃走。”

他眼角一横,阴厉道:“你可知后果?”

那少年紧紧地握着手中一柄生锈的铁刀,平静道:“当年我不过是被强掳上的山寨,何来恩赏?说到底,杨奎不过是贪图我的身子,这才将我留在山上将养了几年,本就不怀好意,又何谈回报?”

这少年虽是一副男儿打扮,但说话时声音却是清丽婉转,分明是个女儿身。

闻言,那黑巾男子冷哼一声,道:“废话连篇,今日可由不得你!

如今大当家还等着你上山完婚,奉劝你最好不要让我兄弟三人难做,不然我等皆是粗人,说不得便会伤了你。”

说着,他便上前逼近了一步,另外二人也随之纷纷上前了一步。

三人合围之下,这少年简直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她银牙一咬,眸中闪过一丝凄迷,心中已经是了无生趣。

与其被人抓去山寨玩弄,不如就此死了,也好保全一身清白。

下一刻,她狠狠的看了三人一眼,竟是毫不犹豫的持刀自刎。

然而这三人都是此中老手,似乎早已经预感到了此事。

这女人自刎的刹那,一人猛然扔出石子,精准的将女人手中之刀打偏了少许,随后,那为首男子如电射一般,猛然上前,一把便将这生锈长刀夺过。

他冷冷一笑,道:“想死可没这么容易,等大当家将你玩腻了,自有兄弟们的乐子。”

他一脸猖狂的笑意,而那一身男装打扮的少年却是一脸的绝望。

便在这时,嗖的一声,一柄雪亮的横刀自远处飞掷而来。

唰的一声,便径直自这正狂笑不止的黑巾男子背心之处横贯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