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月见璃子的心结

泉弥生是被一阵痒意闹醒的。

脖子上覆着一只调皮的小手，玩弄着他上下窜动的喉结。

少女竟肆无忌惮地跨坐在他腰上，俯腰凑近他的脸。

她丝毫不顾及这样的景象，给还未完全醒来的青年，究竟带来了多大的刺激。

泉弥生抓住这只不听话的小手，另一只手则本能地搂住她的小屁股，往上抬了抬。

他的嗓子有些沙哑：

“什么时候醒的？”

“哼，就不告诉懒猪。”

月见璃子不服气地伸出另一只手，然后两只手便一齐被逮住了。

泉弥生一只手攥着她交叠在一起的手腕，眸光在少女套在身上的，

一件比她身子大了许多、几乎都要完全落下来的男式睡衣上掠过。

月见璃子的双手被他禁锢在自己的头顶上，下滑的睡衣缓缓暴露出她圆润的、白里透红的双肩。

小巧的锁骨恍若飞鸟艺术品般的翅膀，提拉着下方两只可爱的半露浑圆。

她根本没有发现这件事，而是鼓着腮帮子，不满地、更像是撒着娇似的抵抗着。

单薄的睡衣就在她自己的晃动下，轻飘飘蹭过娇俏的樱粉色，落至少女纤细的腰间。

还未反应过来的小可爱仍在他的眼前晃动，茫然地向他打着招呼。

“…变态！”

连带着暴露在空气中的羊脂玉，肉眼可见的绯红色瞬间染遍了月见璃子的全身上下。

泉弥生安慰道：

“没事的，我帮你遮住了。”

“呜…捏轻点……”

竟有些可怜兮兮的。

泉弥生有些于心不忍，但当她软趴趴的身子完全贴在身上时，他忍不住微喘着气：

“我知道你疼…用手帮帮老师按按摩好不好？”

“才不要！除非…”

少女吞吞吐吐，脸上的红晕透着与过去完全不同的意味，

“杂鱼老师骂骂我嘛…就像我题目写错了的时候那样……”

泉弥生：？

…

泉弥生觉得，自己以后再也没法，严厉地教训犯错的学生了。

他将湿漉漉的纸巾扔到一边，抚摸着少女的脑袋：

“璃子未来想做什么事情？”

“…不知道。”

她双眼微睁，懒洋洋地撒着娇，

“反正老师会养我嘛~”

“我可不想养一只小猪。

泉弥生的反击让少女皱起了小鼻子，佯怒着咬了他一口。

她解了气，这才轻哼一声：

“反正，只要和老师在一起就好了。”

“璃子是想做全职太太？”

“…老师想让我做什么？”

她有些不安，

指尖在他的手心无意识地摩挲着。

泉弥生看着她的眼睛，轻笑说：

“我不想让你做什么，我只想让你依着自己的想法，做些喜欢的事情。”

“可我…虽然有些喜欢弹钢琴，但也只是…喜欢。”

“总会有的。”

他忽然提起另一件事，

“其实，关于你母亲的事情，应该要交给你自己做决定的。”

月见璃子不说话了，画着圈的手指也忽然僵住不动了。

泉弥生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过这么复杂的情绪。

她一直都是一个爱憎分明、哪怕想藏着些心事也很明显的小女孩。

泉弥生真的难以想象，以她母亲那种放荡的性格，究竟是怎样培养出月见璃子这么天真烂漫的女孩。

想着当时刚见到月见奈美子的时候，她完全不像昨晚那样令人反胃，反而优雅礼貌地像个富家太太。

一言一行中都含着对自己女儿的关心与担忧，甚至她掏出钱时，那叠皱巴巴、沾满酒气的钱币让他印象深刻。

为什么这样的一个母亲，会做出昨晚的那种事呢？

“妈妈她…一直都是一个，很矛盾的人。”

月见璃子紧紧握住他的手，在过去的一年里，她一直有意无意避着这点，从未和老师讲过太多关于自己家庭的事情。

她真的很害怕，会被老师嫌弃。

可他看上去真的不在乎…或者说是只在乎她这个人，在老师的脸上看不到一点儿厌恶。

少女感受着他反握住自己的手，接着慢慢讲述着自己的家庭：

“妈妈和爸爸在我五岁时离了婚。

据说原因是妈妈在外面找了其他男人，

所以爸爸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走的时候甚至没有看我一眼。

后来我听说，他有了一个新的小孩，还是他最想要的男孩儿。”

月见璃子停顿了一下，将轻轻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

“从那以后，妈妈就越发变本加厉，从最开始瞒着我在外面找男朋友，

一直到昨晚那样，陆陆续续带了好多男朋友回来，根本不在乎我的想法。

——可她又不像是完全不在乎我。

她不会让我接触她带回来的那些男人，也不允许其他的男孩子靠近我。

甚至在我初中的时候，她看到我的同桌是个男孩子，非常生气地向我的老师投诉，不准让男生坐在我的边上。

她也从来没有在衣食住行上亏待过我，反而让我比其他同龄人过得还要奢侈。

不过，她其实很看重我的学习，可在我躲在家里不想去学校的时候，她也不会催促我，只有几次我逃了太长时间的学，才会被她催着去学校。

我…我真的不知道…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原来如此。

泉弥生反握住她的手：

“我大概有些明白了。”

他曾接触过不少，类似于月见家的这类家庭。

或者说，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从自己的父母身上感受过。

“这么看来，璃子真是个好孩子呢。”

泉弥生捏着她小肚子上的软肉，说出来的话让少女实在摸不清头脑。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月见璃子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生气地攥着在她肚子上摸来摸去的大手羞恼大喊：

“我没有开玩笑！”

“我也没有。”

泉弥生连带着她的小手镇压在肚子上，又捏了捏她气呼呼不自觉撅起的小嘴，

“如果璃子是个不懂感恩的孩子，也不会因为妈妈对你的好而煎熬。

不过，老师一直认为，好好对待自己的孩子，只是作为父母最基本的义务。”

他柔声、耐心地给她解释其中的道理：

“像我的父母，他们一年到头也攒不了多少钱，可还是咬着牙砸锅卖铁，将我送到东京上学，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没有尽到父母的义务，没有给我一个富裕的家庭。

可事实真是这样吗？不是的，他们只有一百枚硬币，却给了我九十九枚。

这不是义务，而是大恩，也是我的亏欠。

孩子只是他们人生中较为重要的一部分，而非所有。

所以，我需要感恩他们，哪怕是百倍千倍万倍的偿还，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你的妈妈呢？她顶多在一百枚硬币里，分出来一枚给你。

她不配得到你的感恩。

你需要做的，仅仅只是将这枚硬币还回去，最多再算个利息，多还回一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