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横川优衣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趁着父母出差的空挡,想要趁机去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没有欺凌与加害,没有冷漠与悲伤,自己在浴室的墙上刻下了门票,但是又觉得自己要出一趟远门,应该先准备一下。
于是打扫了房间,给花浇了水,这才放心的打开热水器,并用小刀划破了手腕。
在自己即将到站之前,是悟君拉住了自己。
横川优衣醒来的时候,自己正穿着睡衣,躺在房间的床上。
父母出差要一个多月,直到放假之前,应该都不会回来了,横川优衣穿上拖鞋在屋里转了转,无论客厅还是浴室,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就在自己要把一切都归功于梦的时候,她看到手机上收到了一条新的信息。
“明天记得来上学。”
……
川崎市立青杉高等中学,位于川崎市中原区,在川崎市算是前三的学校,确切的说就是第三,升学率上明明处在一个上不上下不下的位置,偏偏报考分数意外的高,即使对比东京都的一线高中也只差三十分左右。可以说是相当没有性价比的一所高中。
如果说青杉中学有什么优势可言的话,那大概就只有两点,一个是离家很近,从幸区到这里十五分钟左右就到了,另一个则是学校的校服比较好看,白色的类水手服设计的上衣配上青黑色的裙摆,无论是配黑丝还是白袜都显得很搭。
至于学校对外宣传的三十年来无一例校园欺凌事件,至于此事的真实性,对于真正在这所学校念书,甚至置身其中的人来讲,也就只能苦笑了。
另外虽然只看名字的话和东京都巷区著名的青山学院高中很像,实际上发音差很多,大概只有对汉字异常熟悉的那种人才可能会搞混了。
时值次日下午,横川优衣穿着有些湿润的室内鞋,有些沮丧的坐最后排的座位上。
因为是体育课,班级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的右手边靠窗的位置,就是东野悟休学前坐的地方了,理所当然的那里空着。东野悟并没有来,横川优衣也曾经不甘心的去问老师,老师也说不清楚。
此刻越过窗户看向窗外,横川优衣只能内心批判着自己的愚蠢。
她当然认得出自己曾经匿名收到的三张照片中,第三张躺在榻榻米上的人影是谁,她也曾经尝试着直接拿着手机去报警,虽然报警的时候说的好好的,结果时隔两天就被告知关于‘匿名’的发件人身份无法定位,第三次去问的时候更是直接以照片有明显ps的痕迹为由,拒绝受理。
这样想来对方是连杀人案件都能压下去的家伙,用已死之人的账号给自己发消息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在确定东野悟并不会回来以后,横川优衣只能感受到绝望了。
只是横川优衣不太理解,如此费力的把自己又骗来学校,究竟有什么意义?
班级最中心的位置,那个迫害自己的罪魁祸首,今天也没有来学校,如果只是来自其他人的一般的欺凌,自己早就习惯了。
被人突然泼水这点确实没有想到,虽然勉强反应过来保住了上半身,袜子和鞋却是彻底全湿了。
难得今天穿了新的室内鞋过来,真希望她们能够高抬贵手,不要在鞋柜里放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感觉肚子咕噜噜的叫着,横川优衣有些难受的低下头,尽量不去看被涂满了污言秽语的桌子。
挺一挺就好了,如果离开座位去吃饭的话,回来书包又会不见,之前书包被扔到男厕所的水池里,许多书和课本都直接泡坏了。
雨伞和外套也丢过几次,有一些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所以即使是午休,自己也不能离开座位,即使是体育课,自己也只能请假说不舒服。
即使去问也没有人理会自己,反抗的话只会遭受更苛刻的报复,即使去问老师,得到的也只有公式化的回答。
“横川同学,咱们学校可没有任何霸凌事件发生过,明白吗?”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啊……
横川优衣感觉眼睛有点酸,果然明天还是不来了吧……
“呀,好累啊,嗯?优衣酱怎么还在这里……”
耳边传来了几个女生的声音,明明体育课还没有结束,其中一个女生凑了过来,直接一屁股坐了横川优衣的桌子上,屁股离趴在桌子上的优衣的脸不到两厘米的位置上。
“呐,优衣酱,我在叫你哎?睡着了吗?”
横川优衣老老实实的抬起头坐了起来,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桌子上的少女,便回避了视线。
她对这个女生很熟悉,大宫纮美,留着一头染过的金色卷发,喜欢在脸上点厚粉的女孩。在经常对自己找茬的人里面算是比较勤快的家伙,今天早上那盆水也是她“不小心”洒在自己前面的。
她的现男友在一年级时曾经对横川优衣表白被拒绝,她似乎对此事一直心有芥蒂。如今来看,欺负自己对她来说大概是一种解压行为吧。
横川优衣已经没有反抗时的心态了,她现在只想着要忍过今天,明天继续躲在家里。
“怎么了,眼眶怎么红了,来我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你啦?没有吧?”
“纮美桑,要不今天就算了吧……”
出言相劝的是一个竖着双马尾的女生小仓亚歌,横川优衣和小仓亚歌,还有同班同学的大城恋子曾经是好朋友,只是自从横川优衣被盯上以后,两人就渐渐和她疏远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小仓亚歌是什么时候进到大宫的圈子里的,虽然横川优衣心里也曾经怨过她们,不过事到如今,能够像这样帮自己一把,横川优衣便很感激了。
“切,没劲。”
大宫纮美满脸扫兴的从横川优衣的桌子上跳了下来,习惯性的扫了一眼裙子。
似乎是因为刚刚从体育课上下来,大宫纮美的裙子和大腿上的汗渍浸湿了被涂鸦的乱七八糟的桌子,直接将绿的红的黄的黑的好几个颜色的水彩都蹭到了腿和裙子上……
“啧……啊呀,我的校服裙没有备用的啊……现在弄脏了,怎么办?”
“……”
“别不说话啊,在你桌子上蹭的你总得负责吧?”
“……”
“裙子,脱下来。”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