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血港鬼影的回乡之旅

破晓的晨曦将天空映出一抹鱼肚白。

乘着初阳，一艘商船在平静的海面上缓缓行驶着。

“咚咚咚～”

“大人，早饭已经做好了。”

老沙克姿态恭敬地弓着腰，端着一个木盘子，上面摆放着肉干和热腾腾的粥，在客舱外站着。

老沙克的名字是父亲给他起的。

作为祖祖辈辈生活在铁群岛的铁民，父亲希望他能够像海里的鲨鱼一样，凶悍、霸道，吞噬掉一切能够看到的东西。

但老沙克却让父亲失望了。

自小性格懦弱的他并不像普通的铁民，四处烧杀抢掠，老沙克只喜欢跑商。

他常年来回于西境和铁群岛的港口，靠着在两地倒卖商品，几十年来倒也赚下了不少金龙。

“保持冷静，不要惹事。”

这就是老沙克的经商之道，凭借着这两句话，他得以安全地活到今天。

而身边从小长大的玩伴，要么抢劫的时候被人打死，要么赚不到钱活活饿死。

就连对他无比失望的父亲，早在二十年前登船抢掠的时候就已经死在了一个骑士的剑下。

“我说过了，沙克。”

“别叫我大人，我并不是什么大人。”

舱门打开，一个身材消瘦的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弯着腰，脑袋都快要杵到地上的老沙克，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这个自称在铁群岛长大的家伙，怎么会是如此懦弱的性格。

铁群岛位于西境的西北部，东临孪河城，驶过落日之海便可达到北境。

这里土壤贫瘠，平民们几乎没有耕地可以种植，矿产资源又不丰富，导致铁民们大都以抢掠作为谋生手段。

说白了，平日里仿佛一群人畜无害的平民，但是随时都能摇身一变，成为无恶不作的海盗！

“大人，请用早饭吧。”

仿佛并未听到男子的提醒，老沙克依旧恭敬地称呼他为大人，顺势走到舱内将餐盘放到桌子上。

老沙克的眼光很准，眼前这个男子虽然并未穿着太过华丽的服饰，但是那白皙的皮肤，以及举手投足之间那种从容不迫的气质，一般的平民根本装不出来。

最重要的是，他很有钱！

在老沙克几十年的经商生涯中，除了西境的兰尼斯特老爷们，他就再没见过出手如此大方的人。

再加上对方是从兰尼斯特港上的船，老沙克毫不犹豫地判断，这个人一定是来自西境的贵族。

什么？你说做大买卖的商人也很有钱？

没错，商人的确很有钱，但是在老沙克的印象中，越是有钱的商人就越是抠门，他们恨不得能够占尽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便宜，根本不可能像眼前这个男子一样大手大脚地花钱...

眼见老沙克对他依旧如此恭敬，男子也懒得去解释什么，坐在凳子上开始享用起不算美味，但也足够营养的早饭。

为了巴结他，老沙克甚至还贴心的为他准备了一小盘在船上非常珍贵的水果。

“沙克，我们还有多久能到铁群岛？”

伸出有些苍白的手指，派克将一块水果放入口中，细细回味着在航行途中难得的清甜滋味。

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回铁群岛，他对航行的路程也有些模糊了。

“我们已经驶入铁群岛的领海范围了，大人。”

老沙克一直候在派克身边，如同一个贴身的侍者，随时准备服务这位来自西境的“大贵族”。

“再有两天，就应该能够到达派克岛了。”

“派克岛啊～”

听到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派克有些怀念地将目光投向北方，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没错，派克本是一个来自铁群岛的...铁民。

就如同北境的私生子都姓雪诺，多恩的私生子都姓沙德一样，出生在铁群岛的私生子们都拥有者同一个姓氏——派克！

而派克在选择离开铁群岛，到西境去做一个普通的平民的时候，就抛弃了自己曾经的名字，从此以后，他便以“派克”自称。

就在船舱内的气氛逐渐安静下来的时候，船身突然出现一阵剧烈的摇晃。

紧接着，一阵嘈杂的的吵闹声在外面响起，搅乱了派克的思绪。

两人对视了一眼，立即走出船舱查看情况。

老沙克的脚步更快一些，率先走了出去，而派克则是将身形隐藏在了门口的角落里。

刚一出来，只见一群身穿麻衣的人已经控制住了甲板上的所有水手。

他们的武器五花八门，有的拿着鱼叉，有的拿着弯刀，显然并不像是专业的海盗。

“铁民！”

派克的瞳孔微微一缩，在这片海域，敢于拿着这种武器打劫商船的，也只有历来以彪悍著称的铁民们了。

“独眼杰米！”

出乎派克意料的是，老沙克似乎认识这群人，径直冲着似乎像是领头的一个独眼龙走过去。

老沙克看着被独眼杰米劫持在怀里的少女，那是他的女儿温莎，顿时异常愤怒大吼走上前去：

“你想干什么？”

“别忘了，这条航线可是属于巴隆大人的！”

独眼杰米手中拿着一把三段式的鱼叉，锋利的尖刺顶在温莎脖子上，一丝殷红的鲜血顺着少女不算白皙的脖子缓缓流下。

“噢，老沙克，你可真是老糊涂了。”

伸出舌头在怀里瑟瑟发抖的温莎脸上舔了一口，独眼杰米闭上仅剩的一只眼睛，似乎在回味少女香甜的滋味。

挟持着温莎的手再度用力了一些，将她死死搂在自己怀里，不停地在她身上磨蹭着：

“告诉我，葛雷乔伊家族的族语是什么？”

“‘强取胜于苦耕’，这才是我们铁民的生存之道。”

“既然你不愿意把温莎嫁给我，那基于铁民的优良传统，我只好亲自带着人来抢了！”

“你...”

看着他嚣张的样子，一向好脾气的老沙克竟被气得有些语塞。

这些年来，凭借着左右逢源的处世技巧，老沙克在跑商的途中几乎没遇到过什么危险。

即使偶然遭遇海盗，只要报出巴隆大王的名号，对方也会很给面子的象征性收取一些过路费便给他们放行。

而代价便是，老沙克跑商所得的所有收入，七成都上交给了铁群岛的主人，巴隆·葛雷乔伊。

“你难道就不怕承受巴隆大人的怒火吗？”

事已至此，老沙克也只再度搬出巴隆的名字，希望对方能够有所忌惮。

但事实总是残酷的，一道身影在不知不觉间摸了到他的身后。

“砰”地一声，老沙克只觉得眼前一黑，顿时直接倒在了地上。

等到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的双手早已被一个手执弯刀的铁民给牢牢绑住。

“你这个该死的老东西！”

独眼杰米似乎对老沙克非常愤恨，他一把将怀里的温莎抛给同伴，一步一步地叫骂着走到老沙克身前，抬起脚狠狠地踩在他的手上：

“老子给了明明给足了你面子，好不容易凑了两枚金龙来娶温莎。”

“可是你这个狂妄自大的家伙，竟然敢不同意！”

“你以为你的女儿是西境的贵族小姐吗？”

说着，踩在老沙克手上的脚还用力地左右旋转了两下，疼地他连连痛呼。

似乎觉得还不够解气，独眼杰米一口唾沫吐到老沙克的脸上，又转身朝温莎走去。

常年打鱼布满老茧的大手一把抓在少女娇嫩的脸庞上，露出两排存满了污垢的黑牙：

“我现在就当着你的面，先把这个装纯的小女表子给干了，然后再让大家全都把她上一遍！”

“等到她被玩烂了之后，你还得倒给我十枚金龙，老子才愿意娶她，哈哈哈！”

“哈哈哈！”

独眼杰米的话，引得船上的铁民们一阵大笑，所有人都将淫邪的目光投向温莎，心里祈祷着自己尽量排在别人前面。

毕竟那可是温莎，铁群岛最漂亮的女人！

“哒...哒...哒...”

就在老沙克即将绝望的时候，清脆的脚步声传来，一道瘦弱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甲板上，缓缓走向独眼杰米。

“大人！”

看到派克的出现，被死死按在地上的老沙克顾不上担心被挟持的女儿，赶紧大声呼喊道：

“请您赶快回船舱里躲着吧，这里的事与您并没有什么关系。”

“这里是巴隆大王的航道，他们不敢在这儿杀害西境贵族的。”

听到老沙克说他是西境的贵族，出于对兰尼斯特的恐惧，一时间这群铁民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于上前阻止他的脚步。

并没有理会老沙克的呼喊，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派克只是迈着稳健的步伐缓缓走到独眼杰米身前，一双眸子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眼中似有红色的光芒闪过。

“看什么看，小白脸！”

虽然心里有些忌惮对方的身份，但是作为领头人，独眼杰米自然也不可能在这么多铁民面前丢了面子：

“告诉你，我不管你是不是西境的贵族，在这茫茫大海上搞死一个人，谁都不会知道！”

“放轻松点，只剩下一只眼睛的家伙。”

看着独眼杰米色厉内荏的样子，派克并没有理会，只是用手指向对方手中造型奇特的鱼叉，做出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我只是想跟你做一个交易罢了。”

“交易？”

并没有领会到派克的意思，他的独眼中精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独眼杰米立刻狮子大开口道：

“我知道你们西境的贵族都很有钱。”

“这样吧，给我五千金龙，我立刻带上他们离开。”

“不不不...”

派克摇摇头，一只手温柔地搭在独眼杰米手中的鱼叉上，咧开嘴高兴地笑了起来，露出两排尖锐的牙齿，上面仿佛还带着些鲜血的黯红。

嗓音逐渐变得沙哑，如同前来索命的冤魂：

“我说的交易，是你把这个东西交给我。”

“而代价就是...”

“让我砍下你们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