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手持哨棒把狗打

林战略带兴奋的声音,似乎感染了柯镇恶。

他拄着铁杖,朝着林战走了几步,开口道:“确实缘分不浅。”

“小哥儿先等我一会儿,让我来审问一番,看看这大宋腹地,江南境内,哪儿来的鞑子精兵?”

他话音未落,变故突生。

因为他刚才向着林战走了几步,所以当时跪倒的鞑子兵,现在正在他的背后。

柯镇恶的话语未落,身后的鞑子兵抓起抛下的钢刀,纵身起立,再次劈向柯镇恶。

赖狗儿的表兄见此机会,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似乎想要前后夹击那可恶的瞎子。

不等他有所动作,柯镇恶铁杖探出,直直敲在身后鞑子兵的头顶。

只听得“噗哧”一声,就像熟透的西瓜破裂的声音,那鞑子兵手中的钢刀落地,身子噗通一下,重重的砸在地上。

赖狗儿的表兄呆在当场,不等他反应过来,一只哨棒重重的敲在他的脑袋上。

他身子一晃,耳鼻和眼中渗出丝丝血迹,随即缓缓倒地。

倒下之后,肉眼可见的出气多,进气少,恐怕是凶多吉少。

林战一愣,似乎没想到对方如此不经打。

眼看得要闹出人命,他却是脑中一片混沌,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旁边伸出一只铁杖,忽的敲在地上那人头顶。

这一下敲击,顿时给他一个痛快。

林战顺着铁杖看去,只见柯镇恶耳朵微动,然后说道:

“敌人已死尽,小哥儿可以放心了。”

林战苦笑一下,什么也没有说。

即便算上穿越前,林战这也是第一次杀生。

前世作为拥有清澈目光的大学生,林战唯一伤害的性命,大概只有吸血的蚊子了。

至于这一世,他才仅仅12岁,哪里会接触到这种事情。

如今活生生的人死在他的面前,一时之间,还真有些适应不了。

柯镇恶的声音再次传来,“我记得院子那处角落,有一口枯井。”

“小哥儿可否搭把手,帮忙把鞑子兵的尸体丢进去?”

“瞎子眼睛不方便,做起这些事情,终归不够利落。”

林战默默无言,只是跟在瞎子后面一具,两具,直到四具尸体全部丢进枯井,林战尚未完全回过神。

丢完尸体,两人又开始处理院中的血迹。

正在两人忙碌的时候,柯镇恶突然开口:

“那一招杵捣药叉,使得有些糙了。”

“右手力道减上一分,左手再抬高一寸,哨棒的落点,应该再下移半分。”

“劲力不可用老,用老则变成死劲,后续就会来不及变招。”

林战有些不明所以,可是对方并没有为他解释。

柯镇恶再次开口:“这一招是我当年在大漠一十八年,苦心钻研,费劲心力创出的六大杀招之一。”

“除了几位生死大敌,从来没人见过这一式。”

“不知道小哥儿,你是从何处学来?”

“难道天下间,竟然有人能创出和我一模一样的招式不成?”

此话一出,林战顿时有些慌张。

他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难不成告诉他,我是从你身上复制过来的?

这种鬼话,那也得柯镇恶相信才行啊!

林战回想起刚才那人的死状,耳鼻和眼睛渗出无数血丝,脑袋破裂,红的、白的糊了一脸。

想到此处,林战顿时有些反胃,一阵翻腾过后,早上刚吃进去的云吞,“哇”的一下,吐了一地。

吐完之后,眼前一黑,随之身体一软,倒下。

这老瞎子虽然心狠手辣,可绝对不会是滥杀无辜之辈。

这一次,赌的就是柯镇恶的人品,和侠义心肠。

林战在岳王庙这边,正和瞎子飙戏,他不会知道,自家店铺这里,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林老爹,生意兴隆。”

一声问侯惊醒了林老爹。看到来人,他脸上立马露出笑容。

“哎呀,里正老爹,您怎么来了?请坐,请坐。”

“伙计,快,给客人奉茶。”

两人一阵寒暄,里正终于开始说起正事。

“林老爹,实不相瞒,今天我来,是有一事相求。”

林老爹笑容不减,“里正老爹,大家都是多年的街坊,有事情您只管开口吩咐,咱们老门老户的,哪里谈得上相求呢。”

里正先是夸了一句爽快,随后呵斥他身后的赖狗儿,“混账东西,还不给林老爹道歉,还等什么呢?”

赖狗儿本来跟在里正身后,进店以后,里正和林老爹一阵寒暄,其实并无人搭理他。

他心中本来就有怒火,如今听得里正要他道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正要发作,只是看到里正严厉的眼神,再回想起来时里正的嘱咐,只得强忍怒火,话也不说,仅对着仇人一拱手,权当道歉。

林老爹心中明白,却是故意装作不知,转身询问道:“里正老爹,您这是为何啊?”

里正先是呵斥赖狗儿一番,才对着林老爹解释道:

“林老爹你有所不知,这厮前几日被衙役带走,这几天吃了好些苦头,那本来是他应受的惩罚,也不用细说。”

“只不过他被收进监中后,衙门里需要每日里有人给他送饭。”

“林老爹你也清楚,他常年孤身一人,连个宗亲也无,哪里有人会去送饭给他?”

“无奈之下,这个任务便派给身为里正的老儿身上。”

“林老爹你想,老儿也是有家室的人,每日里自家的营生尚且忙不过来,如今再摊上这么一档子事儿,实实在在是有些难办。”

“他犯的事我也了解过,可恶是真的可恶,倒也算不上罪大恶极。”

“衙门里的意思,只要受害人不再上告,倒也不是不能放这混球出来。”

“这个混账东西,林老爹你也是看着他长大的,自小没有爹娘教导,如今就是再关他个一年半载的,难道他还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成?”

“对于这件差事,老儿实在是不胜其扰。所以今天就厚着脸皮,特来求一求林老爹,帮衬老儿一次,老儿不胜感激。”

林老爹连忙回答,“里正老爹,您言重了。”

“乡里乡亲的,谈什么求不求的?”

“老儿难道就忍心看着您老人家烦恼吗?”

“再说赖哥儿,大家纵使有些误会,难道老儿就眼睁睁看着他被关上一年半载的?那老儿还是个人?”

“老儿撤诉,绝不上告就是。”

听到林老爹如此说法,里正连忙催着赖狗儿赔罪。

或许是没想到林老爹如此好说话,赖狗儿愣了片刻,站起身来,施了一礼,算是正式赔罪。

虽然那礼节不伦不类,林老爹仍然还了一礼。

正好伙计端茶上来,让过二人之后,林老爹开口问道:

“赖哥儿,老儿细想,自问平日里也未曾得罪过你,当日你如何就与老儿纠缠一番?做出那等姿态?”

赖狗儿端起茶碗,一口饮尽,口中含糊不清道:“老爹你是不曾得罪我,可你家的二郎,害得我表兄受伤不轻,所以我才来你家店里胡缠。”

“二郎?他又如何能害得令表兄受伤?”

赖狗儿放下茶碗,嘴里咀嚼着碎茶叶,“终于是吃上一口热茶,这几日,可苦煞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