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下的电话，看了看车内几人，杨树生有些犹豫。
“接吧，没关系。”
“车里面，都是你的老师，前辈。”何明生直接开口，车内几人也是点点头。
杨树生点点头，这才接通电话：“李芸，是我。”
“杨总，你这边方便吗，董事会会议刚刚结束，我可以给你传达一下董事会的意见吗？”李芸电话里问到。
杨树生微微吸气，马上会听到的内容，他心底有了大概的猜测，只是希望不要那么糟糕：“说吧。”
声音清淡，却是隐隐带着一股威势，这让电话那头李芸，感觉压力很大，董事会今天可为了这件事情闹翻了天，而且，意见可不见得对这位总监友好。
“杨总，你那边确认真的方便吗？”李芸再次问道，“董事会要求，接下来的事情必须保密。”
杨树生听到李芸再次确认，内心一转，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想到董事会那帮人的尿性，杨树生隐隐感觉到不妙。
墨菲定律，越不想发生的，往往会成为现实。
“说吧。”杨树生的声音更加冷漠，他或许会不损害师妹本身利益的情况下利用一下，但是，绝对不会做出那种违背底线的事情。
这让电话另外一头的李芸心里更加紧张，捂着胸口平息内心的紧张这才出口：“事情是这样的。”
“今天星海科技的事情，已经彻底传开了。”
“星海科技有几个研究员，也都被报道的沸沸扬扬。”
“他们的老板还好，大家只是以为是一个有着怪趣味，喜欢装道士的老板，但是，你的小师妹，却被顶到了风口浪尖上。”
“网上传什么消息的都有，这些你应该有关注，也能看到。”
“而你的师妹，陈小玥在我们这里上过班，不知道被谁提起了，然后他们……”李芸不知道该怎么说。
杨树生大概知道是什么了，“他们想让你说什么？”
声音更加冷清，这让对面的李芸更加紧张，足足深深吸上一口气，这才把意思彻底交代了过来。
大体就是，陈小玥在大智生物上过班，而且刚好大智生物也有过器官培育方面的面子项目，虽然那是培育猪腰子，通过基因剪切，然后移植到人身上这条技术路线。但是，他们完全可以作假。
只要杨树生愿意配合，从陈小玥那里套出一些技术点，他们就完全可以制造假的实验记录，然后去控诉陈小玥盗窃商业机密，进而去狠狠咬上一口，或许吃不上最大的那一份，但是，也能咬的满嘴流油。
而且有杨树生这样一个高手，制造假的实验数据，更加有把握。
没成，反正没损失什么，成了，那……
……
杨树生听完沉默：“我知道了。”
“杨总，董事会那边，还等着回复……”
“我需要时间考虑！”杨树生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而车内几人的教授，则更是沉默，杨树生电话没避开他们，他们可是听的很清楚。
“真是混账！”何明生没得地方发泄怒气，只能用力去拍了拍汽车的台面，拍的哐哐作响。
“确实挺混账，大智生物的情况我也是了解的，本身就是以并购起家，有那么几项收购而来的技术，每年的营销费用远远超出研发的投入，而且，各类卖点的产品，都是在违法与不违法的边界线上。”
“这几年，产品不断，故事不断，股价是被推的起起伏伏一波接着一波，吃了个盆满钵满。”江文斌嘲讽说道。
陈成是众人中最安静的一个，没那么大怒气，看着又一波警车呼啸而走，“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来……”
几个字，道尽世间一切。
资本，本来就是始终追逐利益的高度抽象，百分之三十的利润，就可以践踏法律，百分之一百，两百的利润就可以冒着砍头的风险。
而眼下，这如同大海一般无边无际的利益，怎么能不让人发疯，疯狂。
尤其还有这么好的切入点，不狠狠撕下一块肉下来，怎么可能舍得！
人活在在世界上，从一出生就被这张大网笼罩。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有争斗的地方，就是江湖。
即便你想置身事外，到头来，终究会发现，这世间根本不存在可以逃避的角落。
没有人直接去问杨树生准备怎么做。
这种人生的抉择，需要自己去做。
何明生拍了拍杨树生的肩膀，开门下车，江文斌和陈成也跟着下车，就在这时，杨树生下定了决心，抬起了头：“老师。”
何明生等人停了下来，看向杨树生。
“小师妹这里应该会收留我吧。”杨树生释然一笑问道。
何明生等人听了，也终于也开怀大笑：“呵呵呵，好小子，赶紧去把车停好，我们今天好好谈谈，好好谈谈……”
……
宾馆房间内。
何明生喝着茶，满意看着眼前的学生：“树生啊，老师很高兴，这些年下来，没有被利益蒙蔽了双眼。”
“大家明显都小看了这位林总，他们的想法注定是行不通的。”
陈成也点点头，看着疑问的杨树生，想了想还是做出了解释，“可以和你小子透露一下，但是别说出去。”
“那天的专家组调研会议后面，就星海科技未来的发展也做了讨论。”
“这位小林总，怕是心里早有丘壑，当时给我们都给惊着了，这小林总不仅仅在技术上有那么高深的造诣，在生产经营上，也有如此远见。”
杨树生安静听着，看陈成杯子里茶水见底，连忙满上。
陈成喝了一口：“这次带队下来的是张主任，除了关心这项技术的真实水准，其次重要的就是星海科技的发展，因为星海科技是林峰一手打造而成，为了挽留人才，也不可能直接进行强制干预，所以，林峰的意见，对星海科技下一步怎么走就非常关键。”
“而我们的小林总，竟然直接拿出了一份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方案。大体意思，就是邀请国有资产联合成立下属制造企业。”
“就这样一个举措，足以见得这个小林，目光长远，思虑缜密，还会找靠山啊。这种关键性的技术创造者，国家，就是他最大的靠山。”
“所以，那些人，规规矩矩的谈没关系，但是，谁想使绊子，玩弄下三滥的盘外招，那可得小心了，到时候，他们这些人可能就能感受感受一下，什么叫做合法的暴力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