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兵贵神速,韩国覆灭

魏国距韩最近,受秦国威胁与韩国大同小异。

故此,在接到韩国的求援国书之时,魏王吭吭哧哧不敢利落说话,只说魏国不会忘记三晋一家,该出兵时一定会出兵。

赵国强兵,但武安君李牧却被北路秦军缠住不得脱身,赵王只说,一旦秦韩开战,只要韩军守得三个月,赵军必来救援。

燕王喜因为死了儿子,还没有从悲痛中走出来,对韩国存亡根本不在心上,直接拒绝出兵。

齐王建与老太后都说,秦、齐有约,双方保持互市,频繁的商业来往,故中原战事不关齐国。之后便再也不见韩国特使了。

楚国倒是跃跃欲试,说可在秦韩交战时从背后偷袭秦军,然却有两个条件:一是韩国至少要守城三月拖住秦军,否则楚军无法偷袭;二是战胜后将颍川郡割让给楚国。气得韩安连连大骂:“楚人趁火打劫,简直可恶!”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

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将军姬无夜被刺身亡,军心立时大乱,韩王只能将全部希望寄托在白亦非身上。

某天深夜,段氏、公厘氏、侠氏三家大臣又接连逃出新郑,躲回自家封地去了。消息传来,韩王安大为震怒,立即下令彻查原因、并追捕三位大臣。

查勘的事实是:三家重金买通城门守军,携带新郑存储的全部贵重财货出逃,究竟是谁开的城门,却始终查不清楚。消息不胫而走,贵胄逃亡事件接二连三地发生。追捕追不到,查勘查不清,件件都是没着落。

六月份,王翦父子正式发动了对韩国的猛攻。

秦军三万步军便在响彻原野的号角声中排山倒海地压了过来,连排强弩发出的长箭,密匝匝如暴风骤雨般倾泻扑来。

韩军尚在壕沟中慌乱躲避,一辆辆壕沟车便轰隆隆压上头顶,剑盾长矛方阵立即黑森森压来,步伐整肃如阵阵沉雷,三步一喊杀,如山呼海啸,其狞厉杀气使韩军还没有跃出壕沟布阵,便全线崩溃了。

踏过韩军营垒,秦国步军没有片刻停留。除了护卫两座韩军根本没有想到去拆除的石桥,秦军无数壕沟车一排排铺进河水相连,半个时辰在洧水又架起了三道宽阔结实的浮桥。

各种攻城的大型器械、火炮隆隆开过,堪堪展开在新郑城下,步军马队呼啸而来,半日之间便将新郑四门包围起来。

此时,是六月中旬。

本来继希望于白甲军都多撑上一些时日,然而战役刚开始,白亦非竟然率领十万大军,直接投奔了秦国!

王翦亲自出马向箭楼守军喊话:“城头将军立报韩王:半个时辰之内,韩王若降,可保新郑平安;韩王不降,秦军炮轰新郑,韩王咎由自取!”

城头死一般沉寂,只有王翦高声报时的吼声森森回荡……

没过多久,一面白旗在城头升起,新郑南门隆隆洞开。韩王安率领着宗室中人素车出城,他立在伞盖之下,捧着一方王玺,然后无可奈何地走了下来。

王翦昂昂然接过王玺,高声下令:“铁骑城外扎营,步军两万入城!”

随即,他捧着王玺来到嬴政面前。

此刻的嬴政,立在战车上,身罩黑色铠甲,头戴黑色王冠,腰间悬挂秦王剑,加上他那壮硕、魁伟的身材,仅仅站在那里,就能令人产生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

王守仁和蒙毅站在他的左右,也是一副武将打扮。

幸亏这个时代的“人口普监管”不够健全,否则像王守仁这种“黑户口”,必然引起外人注意。加上嬴政有着绝对的权力,他想给谁增一张“照身贴”,不是什么难事。

李斯虽然也受到秦王的器重,然而,李斯也不愿意看到分别还不到一年的师兄弟,以这种方式见面,只求秦王留韩非一命。

嬴政也只是瞄了韩王一眼,问道:“韩非何在?”

韩安微微一愣,道:“此时应该在王宫后边的废弃宫殿里……”

嬴政没有搭话,直接命人朝中宫殿的方向行去。

开战以前,嬴政就下达了三条严令。

其一:破城之后,不得搅扰、伤害庶民、劫掠妇女,违令者,斩

其二:不得残杀投降的战俘,违令者,重罚

其三:不得劫掠他人财物,违令者,重罚

没过多久,王驾行至废弃王宫,这里曾经是郑国的大朝正宫,现在的韩王宫,是在它的基础上扩建的。

按照历史的发展,嬴政会因为诸多原因,至少要在七年之后才会出兵灭韩国,自己把这个时间提前了几年,很多事情自然不会发生。

此刻的韩非,独自坐在清冷的宫室里。

面前放着一把古怪的剑。周身青黑、残破不堪的古剑,剑身碎裂成数段,剑柄为凶兽图案。

剑是凶器,名剑更有灵性,需要选择强大的主人,这样才可以弑杀更多的生命,供剑饮血,而剑灵是这把剑的历任主人中,最强大与最契合的一位亡灵。

这是他临别之际,荀子送给他防身的。

突然之间,剑身开始剧烈颤抖。

韩非抬手轻轻按住剑身,便让躁动的逆鳞剑安静下来。

紧接着,上千个士兵将这座宫殿围的水泄不通。

嬴政独自走了进来。

韩非随即躬身一拜,平静地道“韩非,拜见秦王。”

“先生不必多礼。”

韩非叹息一声,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神色看着嬴政,无奈道:“真想不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嬴政在宫殿里四下望了望,没有发现椅子,只好跪坐到韩非对面。

“你我是敌人,先生却愿将心血之作赠给寡人,为何?”

“我师荀子对秦王,有极高的评价,韩非虽未见过秦王,却读过秦王的《菜根谭》,如今,小圣贤庄的每一位学生,每日都要背诵。”韩非顿了一下,接着道:“我一身才学,自然知晓韩国弊病,也知道无力回天,但也不想心血就此埋没。当今天下,也唯有秦王能助韩非实现夙愿,”

运用韩非的治国思想,虽然可以得到近乎立竿见影的效果,但是韩非的治国之法确实太过“残酷”。他关于人性的认识亦是片面的,他看见了人性的“利己”,却忽略甚至倾向于否认人心与人性中因“情”而超越“利己心”的“大义”等等,而事实上,几千年的历史中,曾经出现无数不为个人私利,为“大家”贡献自我的“英雄”。

如岳飞、狄青、文天祥等等……

同时,韩非治国思想的服务对象比较明显,那便是君王,这个君王甚至不包括与君王一起治理国家的臣子,也就是说,以韩非为代表的法家思想,实则更多是为封建君主专制制度服务的。

荀子也好,孔孟也罢,抑或者是先秦以后的大儒,他们对“礼”的维护,没有以韩非为代表之法家那般极端,亦不像以韩非为代表之法家,主要为统治者服务,儒家的“礼”,则是为封建制下人类社会服务的。

王朝要想长久,绝对离不开儒家“礼治”,以教化为手段,人作为社会人形成的“德”,同时也无法背离道家“无为而治”的治国思想。

法家、儒家、道家,在治国思想上,各有千秋,各有所长,嬴政便是要以此三家教化万民。

同时,手中始终掌握着绝对的权威和武力。

他可不想以后打到诸天万界之时,结果自己的“本土位面”,全是一些不识字的“蛮夷”。

这些,他自然不会告诉韩非。

随即,他站了起来,背对韩非,语气不带丝毫感情,“寡人敬重荀夫子,所以你走吧,走的远远的,不要让寡人看到你!”

说罢,他迈步走出了宫殿。

看着嬴政消失的方向,韩非久久未语。

虽说嬴政敬重韩非这样的大才,但他不可能因为某个人,就留下祸患,不立刻杀了他,完全是因为那篇《韩非子》。

但若他今后敢行造反之事,自己绝不会留情!

……

另外一边

张良,字子房,战国末年韩国人。他长相俊美,如同女人一样漂亮,出身于贵族世家。祖父张开地,连任韩国三朝的宰相,父亲张平,亦继任韩国二朝的宰相。

张良当时还年轻,没有在韩国朝廷任职,韩国破灭后,张良还有私家仆从三百人,他在弟弟死后都没有办理葬礼,而是将全部家财都投入反秦事业,征求刺客行刺秦王政,为韩国报仇……

此时的他,正乘坐马车,带着家人在漆黑的夜色中飞奔。

韩国会被秦国所灭,是可以预料的事情,但它灭亡的速度,却快的吓人。

祖父张开地,父亲张平,作为韩国老臣,国破家亡之时,自当以身殉国,张良虽然万分悲痛,但他明白。自己只有活着,才有机会复仇!

突然之间,车夫猛拉缰绳。

官道旁,四只马蹄在原地不停地踏着步;马鼻喷出一道道白气。一双穿着黑色战靴的脚慢慢地走到马旁,脚踏进蹬中,双脚轻轻一磕马肚,战马发出一声长嘶。

忽然,车厢外响起一声金铁撞击的声音,张良一怔。

两匹马仍在飞奔着,一溜鲜血滴在马背上。他“啪”的一声撩开车帘,月光撒在头顶,他发现驾车的马夫脖颈上已经没有了头颅,鲜血奔涌而出。张良大惊失色,不禁发出一声尖叫。

紧接着,道路两旁出现了大量的黑衣弓箭手。霎时间,羽箭破空之声响成一片,马车的百余个护卫惨叫着纷纷倒下。

不到一刻钟的工夫,三百余护卫全部被杀。

张良瞳孔放大,嘴张得大大的却喊不出声来。寒光一闪,鲜血飙射而出……

————————————

次日清晨

马车中的嬴政睁开眼睛。

脑海中响起系统提示音:

★除掉张良

★决策等级:【神级】

★奖励物品:60W/【人物自选卡】*2/【功法:天蚕功】

★【天蚕功】——源自一代神医华佗,是种极奇特的医道武学。共分七大周天。

练成六周天,则可以吐出气丝直接探入人体循经脉流转,直接令生病坏死的内脏重新再生,功效神奇无比。而当成就巅峰的七周天时,更能吐气为丝作茧自缚,闭息融汇天地,冲破生死玄关,返老还童成就半仙之躯……

★当前积分余额:100W

嬴政长舒一口气。

汉高祖刘邦曾经评价张良:“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

嬴政却深知,如果不除掉这个人,只要有一丝机会,他就会刺王杀驾,虽然没什么卵用,但会引发一些不必要的小问题。

张良出身于韩国贵族世家,他的祖父和父亲都是韩国的丞相。然而,韩国被秦国所灭,导致张良家族失去了权力和地位,这种国家破灭、家族没落的痛苦让张良对嬴政充满了仇恨,绝不可能被收服。

三日之后,韩王安及韩国大臣被悉数押送咸阳。

秦王特书:封存韩国府库宫室,以待后书处置;王翦所部二十万秦军暂驻新郑,等待秦国派遣的新官吏到达;韩国三十余万兵卒,以及十万白甲军,由血衣侯白亦非率领,随秦王返回函谷关,接受改制、训练。

同时,秦国书告天下:韩国并入秦国,建立颍川郡。韩王安被秦军押送到梁山囚居,韩王室之人全部贬为庶民,流放九原郡;毁其宗庙,焚其族谱。

韩安成为了一个亡国之君,传承一百六十六年的诸侯国,就此覆灭……

这年,是秦王政八年六月

嬴政二十一岁

…………

安排好后续事宜,嬴政也准备返回咸阳。

就在这时,窗格上“叩叩”地弹了几下,入定中的嬴政,向窗帘看一眼,问道:“什么事?”

“禀君上,埋伏在新郑的暗线传出消息”,策马赶来的骑士勒缰放缓了速度,和马车同步走着,贴着窗口说道。

嬴政面容一肃,凝声道:“进来说话。”

马上骑士应了一声,双腿离开马蹬,极为俐落地落在马车上,飞快地把缰绳在车辕上一记,然后掀帘闪进了车轿中。

“启禀君上,韩王第九子韩非服毒自尽了。”

嬴政点点头,“你下去吧。”

“诺。”

这个结果,其实并不出乎他的预料。

对于韩非来说,以这样的方式退场,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作为法家大成者,韩非需要借助嬴政的手将他的思想和理论推行天下。

但作为韩国公子,他根本无法原谅一个灭了自己国家,还毁了自己宗庙的人。

与其这样矛盾的活一辈子,死亡才是最好的选择……